《侍者》分卷阅读119

    “阿尚,希望你能体谅我们一片苦心。有些人伤害过一辈子都难以挽回。你的心思为父懂,现在觉得爽快,以後呢?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仇恨吗?”

    “懂?”南宫尚轻蔑的笑了,心却不由地抽搐,的确伤害一个人,或许一辈子都挽回不了,他会痛。

    “阿尚……”

    “够了,鬼才会痛!”南宫尚不屑地打断父亲的话语,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哪有刚才的气宇轩昂,至多只是一个想讨儿子欢心的父亲。十几年的相隔,父亲面目依旧俊朗,双鬓却依稀可以看见几根银丝。原来,他也老了。南宫尚突然觉得双眼有些酸涩,但心一横说道:“暖觞不就是他的儿子,伤害他,我有什麽好心痛的?”说罢,还不屑似的看了眼站在门边的杨骞。

    “你……逆子!”

    “他不是我的孩子。”这时,一直倚门而站得杨骞终於说出这个晚上的第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竟然说暖觞不是他的亲骨肉,这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吗?

    “你休想否认?”

    “在仆阑不是滴血认亲过吗?你应该亲眼见证过。”

    南宫尚脸色一凛,冷笑道:“这种把戏你们也行,父亲我已经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孩子了!”

    “住口!”南宫烈呵斥道。这段日子,他和骞去过仆阑,骞知道了很多原来不知道的事,这些事他本想一个人带进棺材永不见天日,没想到……二十年前,他想让自己所爱的人对这段感情不那麽愧疚,才出此下策,忍痛割爱,没想到今天,孩子,却成了触动杨骞最最难以启齿的话题。

    “住口?”南宫尚嗤笑道,“父亲,既然你说暖觞不是他的儿子,你又为何恼羞成怒。”

    南宫烈无言,自己这个儿子,真的越来越不好对付。

    这时杨骞却平稳无波地接过话茬:“暖觞的确不是我的孩子,他另有其人。”说罢,抬头神色复杂地看著南宫尚,早先对他的疼爱和愧疚仿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意味不明的眼神,其间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

    “另有其人?是谁?怎麽证明?”南宫尚忽然很想笑,今天的婚礼变成闹剧也就算了,杨骞一直这麽精明的一骗子,怎麽就犯起糊涂来了。这麽一个小小的理由,难道就能搪塞掉今天来破坏他大计的借口?

    “我不便说。”杨骞看著南宫烈,意味深长,盯著许久,才摇摇头,露出苦笑。那份笑容在交接的月光下,却是极好看的。至少对南宫烈来说却是如此。

    “南,阿尚,有时候,争对一个人,不是要去看他外表看他家世,喜欢或讨厌,只是争对这个人本人而已。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暖觞,抛开所有杂念单独想想,这个人身上是不是有打动你的地方,有一种吸引你的魅力。今晚刚好让你静一静,这个理由够得上打断你婚礼的理由吧?”说罢,杨骞转身出门,甚至没和南宫烈大声招呼。皎洁月光照射,只留给两人一个素白的背影。

    南宫烈挺狗腿的,嘱咐儿子好好想想,就溜出门跟上去,十足老顽童样貌。

    “骞,你干嘛不和那呆子说暖觞的事?”

    “你觉得你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杨骞冷笑,加快步伐。

    “我这不是没说阿尚的事吗?哎,哎,别走得这麽快啊,不是说原谅我的隐瞒了吗?骞,骞……”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自当回到上次住过的那件院落。南宫尚不便多想,只是愣在那头,目送两人离开。

    他向来讨厌甚至仇恨杨骞,可今天,这个贱人说了句人话。的确,喜欢一个人可以什麽都不看。这样,他才会心痛,才会有所顾忌。

    暖觞真的不姓杨吗?

    暖觞,暖觞,思绪触及这个温润的名字,瞬间想到那张平凡的脸,南宫尚的脸色也因此柔和下来。

    他是为暖觞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说不明道不清,可是又离不开。的确如同杨骞所说,可以抛却那个人的身份、那个人的外表、那个人的性别,除了那个人的内在其他所有的一切,依旧爱他。

    对,他要去看暖觞,管他狗屁婚礼。这麽热闹的无机阁,只有暖觞那头,是清清冷冷的吧?不知道他本来要怎样忍受这样一个伤感的夜晚。

    说走就走,等回过神来,南宫尚已在暖觞屋前。屋子烛光依然闪烁,昭示著主人还未入眠。屋子很清冷,本来派来的一大票丫鬟仆人都在他要娶亲的消息成真之後,悄悄离开。谁喜欢扒著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呢?

    南宫尚并没有酝酿,甚至不知道自己进去该干嘛,就一把冲了进去,像一头被惹急的公牛。

    暖觞只是坐在床头发呆,腿上还放著本医术,看来是无心看书。他被突然爆发的声响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今晚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阿尚……”短短两字,包含著千言万语难尽的委屈。

    南宫尚什麽都没说,一把将人狠狠圈进怀中,似乎要把人捏碎似的,怎麽也不肯松开怀抱。

    暖觞在南宫尚的怀抱中,有些湿红双眼,但终究没哭。他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委屈的呜咽声。南宫尚知道,这是暖觞脾气,觉得这事他没有立场可以委屈,就会死命忍住自己的脾气。

    “想哭就哭出来,是我不好。”

    暖觞依旧不语,只是将头紧紧靠在南宫尚的胸前。

    “你没有错,我错了。”南宫尚无力地叹气,把人放开,暖觞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还是一如初见。那麽正直,那麽死性子。只要认准一件事,就义无反顾。

    被放开的暖觞盯著南宫尚好久,才说道:“阿尚,你快回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应该在这里,被人看到……”他的声音,似乎有种干涩的沙哑,看来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哭过吧?

    “别说了!我爹他把婚礼阻止了,我想也好,今晚我陪你,那儿都不去。”

    “老阁主?”暖觞有些莫名,他们怎麽来了,外头究竟发生什麽事?

    “嗯。别说话,今晚我们什麽也别提,好好睡觉,你累了。”南宫尚赶忙打断暖觞的好奇,今夜气氛这麽好,他只想守著他过个舒心的夜晚。谁知道今夜过後,又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等著他们这一群人。

    暖觞看著南宫尚好久,知道看出他的真诚,才点点头。乖巧地躺进被子里,让出半张床。

    两人就这样相拥入睡,竟然是一夜好梦。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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