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狗团闻声立刻集体抬头警醒人类,全员一级戒备,时刻准备战斗;与此同时,清楚地听到这句话的吴道和毛二多也马上起身对亨利道:“你去把大家叫醒撤离!剩下的快起来守好自己负责的帐篷——有东西来了!”
刚刚还在闹情绪的亨利瞬间领命,绕着整个帐篷边跑边喊:
“起床!——野兽来了!”
——确实是野兽。
此前这个部落的人全都生活在几万里之远的偏僻角落,没有同剑齿虎这样不畏惧任何恶劣天气专注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的强大兽类打过照面——吴道也对这种他本源世界业已灭绝的动物没什么认识,连名字也是听主线推测出来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识到这种动物的勇猛和凶残。
他们个个有着长长的尖利牙齿,没有排兵布阵的意识,无秩序地一下子就冲进了营地开始撕咬——这些强盗显然是咬到什么算什么,咬到人加餐更好——全靠单个个体蛮战的他们基本上马上击溃了人类的精心算计,肆掠过的地方一片狼藉,哀嚎和惨叫声接连不断。
吴道在一片混乱里一边和那只一看就是虎群首领的大家伙缠斗——即使他锻炼了几个月,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强大了——他边战边退——还要避免伤到自己人以及保护自己不被其他东西伤到——在悬殊的实力对比之下,他果断地下了一个决定——
“——守夜的人跟着我向这边跑!逼走这群畜生!——亨利!你们往另一边!别让他们抓住你们!”
说话间,一只剑齿虎直接将守在吴道背后的毛二多咬住甩到一边:
“呸!这家伙的味道坏极了!”
毛二多凄厉地叫了一声。
吴道连忙回头——却差点被他的对手一齿封喉——他险而又险地躲开这次危险,但没有了看顾小花狗的心情,当机立断地对逐渐聚拢过来的人吼道:“现在跟着我!跑!”
——在这些剑齿虎成一盘散沙的管理制度下,他们分散战力的方案侥幸又艰难地成功了。
只是这一次的伤亡未免惨重了一些。
跟着吴道跑的十几个青壮年包括吴道在内只剩下了五个——他们最后靠着一个瀑布逃出了生天,他们本来有六个人,有个男孩儿——15岁,还未经历人事——在瀑布里失血过多致死,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五个全身上下布满伤痕的伤员;而向另一边跑的人最终还是遇见了两只狡猾一些的家伙——亨利躺在铺好的羊皮上,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蕾欧娜趴在旁边哭得十分伤心,伤心里还夹着愤怒的泼辣:
“——你有种再起来啊!再起来我就答应你!、、、、、、”
周围的人神色黯淡。
吴道也站在旁边,他的左手臂被以某种树叶为材料临时赶制的绷带吊在脖子上——这次手臂是真断了,脸上布满了伤痕,肿得看不出原来英俊的样子。
亨利很费力地扯动了嘴角——他的右边脸上被剑齿虎的尖牙深深地划出了一道口子,从爆裂的右眼角一直延伸到嘴巴边,整张脸像是直接裂开了,笑起来非常可怖:
“起——”一开口,涎水混着鲜血就从伤口里流了出来——可吴道向意外幸存的毛二多借贷了强效止痛剂,这个人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还以为自己的脸上的不像那么严重,但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完全了解了:“起不——来啦,我、我不要你,答应——我了。”
“——我——找个,新的,不要,你了。”
“现在——我,我总比,他,好看,了吧——?”
蕾欧娜嘶声竭力:“你现在丑死了!除了我没人要你!”
亨利提起嘴角,笑了起来。
——若他的脸依然完整,就看得出来那个笑容是他面对蕾欧娜时惯用的、阳光一样的傻气笑容。而蕾欧娜不必看,那个笑容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拼了命的咒骂声渐渐变成了啜泣——然后是没有掩饰的、撕心裂肺的哭泣。
——要用尽余生的力气一样。
亨利却没有哭,只是用完好的左眼温柔地最后看了眼哭泣的女孩儿,费力地哼哼着说:
“你们、都,走远、些——我,要和,哈德、说话。”
人群慢慢散开,连哭的不能自己的蕾欧娜也被人拉着走远,把时间交给亨利和他一生中最好的兄弟。
“说吧。”吴道就地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亨利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吭哧吭哧地笑了——像个漏水的水车,他好像想摇头,却少了那份力气。
他说:“你——你、不是、不、、、、、、”
后面的内容,悄然飘散在他的嘴角。
——没有时间说完了。
他遗憾地、无奈地笑了下,黑色的长胡子在一刹那间失去了光泽——它的主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未竟的内容,两人都心知肚明。
没有葬礼,整个部落的人集体决定——
“杀光那些强盗。”
作者有话要说: 麻痹意外的煽情了啊小伙儿、、、、、、
一如既往的求评论、求收藏!
还有,猜猜p君是谁?
——这次真的很明显了哦。
ps:纠正不是树懒是巨爪地懒,好像已经灭绝了,作者懒得往前面改,大家将就看哈。
☆、冰河世纪一6
这个森林里的风雪来得很温和,飘飘洒洒的,天空甚至投下了一点儿微末的没有温度的阳光。
稀疏的灌木丛里,悉悉索索的响动声零散地出现。
拖着伤体险死还生躲在灌木林里以避开看它不顺眼的猎狗群的毛二多正在为“自己宿主暴走立志要搞·死主线人物”而发愁——你说你要为本世界的朋友报仇,我们这些恩怨分明的系统还是很理解的嘛;但是你说你身为一个任务者却要搞·死自己的目标之一、、、、、、不想混也不是这么个作死法啊。
要不是任务期间除非出现非常严重的紧急情况才可以发出联系通告的话,毛二多早就和组织接上话了——话说回来,身为路人甲的任务者居然想要弄·死自己所在世界的主线人物,难道这还不严重吗?
——可是,可是,就这么直接申报上去的话,是会扣成绩的,吴道已经欠了很多外债了。况且吴道变成现在这样的起因就是它出现了数据延迟,如果报上去的话,说不定它就会被组织立即销毁:一个不能够实时联好时局保证自己的数据流通度的智能系统算什么好系统?
毛二多真是又纠结又惆怅,在任务和本身存在中举棋不定,高速的选择性运转和微妙的不知名元素导致中央处理器的某个部分甚至隐隐有烧坏的趋势。
——这真是为难死智能系统了。
一个上午都过去了,它还是没有得出准确的结论。
毛二多沮丧地耷拉着一双带着灰斑的狗耳朵,本来最近因为众狗的针对就变得蔫哒哒的一身灰白斑色的皮毛几乎没有了一点儿光泽,看起来可怜极了。
——所以沉浸在万事不如意的沮丧之中的毛二多在旁边的灌木丛响了很久之后才有所反应。
它动了动不像一般狼狗那么尖的耳朵——然后一对耳朵非常机警地竖了起来,经历过战斗的身体自然而然地绷紧了肌肉,灰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视着那个有着异常响动的灌木丛:
“出来!”
抖动的灌木丛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窸窸窣窣地响。
——不会是蛇吧?毛二多犹豫地搜索了一下,分析结果马上出来了:蛇不会在这种天气里活动、、、、、、吧?
、、、、、、其实它完全不必有这种顾虑,因为只要是蛇,他们在捕猎之前都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声音的,明显到——
“啪叽”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不高的地方掉了下来,然后意外的咕噜噜一路滚到了毛二多的正前方。
一个、、、、、、果柄很长、颗粒饱满的尖头松果?
毛二多张大嘴,呆呆地看着随着松果一起从灌木丛里出来的尖牙松鼠。
松鼠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姿势十分搞笑。它把两只短短的前爪抱在胸前,似乎想学人类一样两手环胸——可惜它的前爪太短,握在一起也刚刚只多出了短短的两节指甲——由此可以看出,它如果想要环抱一个东西的话肯定十分吃力,身体的其他部分倒是挺得很直,那努力绷得一本正经的表情有一种意外的“笑果”——尤其是,它在看到落在毛二多前爪旁边的松果时,淡定高冷的眼神瞬间闪亮了一下——不过在看到毛二多以后,非常克制地对上了小花狗灰蓝色的眼睛,假装自己很淡定。
毛二多和它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松鼠没保持得住气势,忍不住瞄了一眼地上的松果。
毛二多基本上是反射性地、手贱地拨动了一下爪子前面无辜的松果。
“、、、、、、”松鼠极力地想瘫着一张脸,但还是——崩了。
“#¥#%……&@##*¥¥#@##吱吱吱!!!!”
毛二多偏了下顶着一撮灰色呆毛的脑袋:“????????”
松鼠:“、、、、、、”
尖牙松鼠暴躁地走过来一爪子拍开这只傻·逼狗的前爪,用力地把松果搂到自己怀里,接着——幸福地傻笑了一下——又迅速收拢高冷起来。
“、、、、、、”
毛二多把脑袋搁到前爪上趴起来,好奇地看着这只奇怪的松鼠。
抱着松果的松鼠看起来正常严肃多了,它退后两步和毛二多对视了一会儿,夹着松果绅士地冲它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转过身走了两步离开灌木丛——
没过一分钟,又迈着正步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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