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虽然是意外》分卷阅读40

    ☆、浣花洗剑录7

    白老爷子自不会责怪自己外孙没有“看好”这等高人,只是感叹看来自己是无缘得见这位昔日的老友了。

    吴道不禁问:“外公昔年见过这位前辈,却不知外公看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白老爷子见他难得对江湖中人生出神往之意,有心想解惑,可忆了半晌,到最后却只得遗憾地摇头:“实我与他也不熟识,只是当年有一酒一饭之交,却为他之洒脱气度而心悦臣服,内生神往,可惜自那之后,也是江湖路远,武林浩大,各自茫茫人海中罢了。只是这等飘逸潇洒之人物,实为我平生仅见,久久不能忘怀罢了。”

    吴道抬眉道:“只见一面,外公如何就能断定此人就就是彼人?”

    白老爷子朗声笑道:“此人是彼人如何?此人非彼人又如何?听你今日对他神态事迹之描述,难道还非要囿于我当年所见那一人吗?就是此人真非彼人,亦是当交之人,我与他抱憾错身,总是不美,这当是我的遗憾了。”

    吴道摇头,不以为然道:“依孙儿之见,此番错过,当是他之遗憾才对。”

    白老爷子面对外孙变相的夸奖,不喜亦不怒,只含笑道:“大概吧,只是遗憾终是不变。”

    吴道不言,背着手低头笑了笑。

    是夜,白府内,后院只少主人屋内一盏灯火明亮,人声渐息,猫鼠俱寂。

    这寂静中,一点步伐忽然响动,循着声音,正是那个留着最后一盏夜灯的小屋。

    那脚步声最后在小屋门口顿住,像是主人正在徘徊犹疑:究竟要不要进去?

    屋内,一身黑衣的少年手腕用力,手下狼毫微动,墨迹在白纸上留下一笔笔不算好看,却见得出主人之认真的字痕。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却让人忽略了他粉妆玉琢的稚嫩长相,只看得到他神情中的冷厉沉凝。

    这身气势、、、、、、原本在屋外盘桓的周方一愣,忖度:这少年的一身气息,此刻,却和那白衣人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这相同之中,又必有什么不同、、、、、、

    一篇小楷终于完成,少年洗了笔,将其挂上笔架,细看了一会儿今日的字迹,脸上并无表情,周身也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拿起了纸张放到了火焰上任其湮灭。

    周方愕然,继而忍不住走了进来,道:“好不容易写好了一张字,就是不满意,又何必将它毁了?”

    吴道抬起头瞧他一眼,却是将手中的纸张全部抖了进去,笑道:“前辈如何说晚辈将它毁了?”

    周方道:“我看你辛辛苦苦写了半夜,如今却毫不怜惜将它们统统焚去,可不是将这些字毁了?”

    吴道笑,说道:“晚辈毁的是纸,又何曾毁字?”

    这、、、、、、周方顿时想到无招胜有招的道理,只怔了一下便笑了出来:“正是正是,字是字,纸是纸。我一把年纪,只知武道,这些事情上却不如你这新生少年看得更开了。”

    吴道笑而不语。

    周方道:“现下你就不待问我,上午我为何会径自离去么?”

    吴道答:“自是为了晚辈的欺瞒。”

    周方又问:“那么,你上午就是知道我会离开?”

    吴道老实摇头:“晚辈不知。”

    周方惊讶地挑眉道:“你不知,却不问?”

    吴道又笑了:“晚辈问了,前辈不一定会答;晚辈不问,前辈想说,自然会说。”

    周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再问你,你就料定我必会再来找你,是以灯火相迎?”

    吴道仍笑:“世间哪有‘料定’之事,千算万算,必有意外。晚辈只是从前辈今晨来时所言‘所寻之人’妄加揣测罢了,还请前辈勿要见怪。”

    周方终于笑了,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吴道笑,不接口。

    周方沉吟道:“我所寻之人,想知之事,你可知道?”

    吴道的笑容抹了一瞬,又挂起道:“还请前辈提点。”

    看他这模样,倒真是一无所知。周方心中如是作想,也放心了,只是脸上面沉如水,道:“我来,只是被一个问题所困,希望你能同我解惑。”

    他话语间,竟生出了平辈相交的意思。

    吴道却实在惊讶这老狐狸也有问题要问别人,也不敢妄接这一茬,只道:“还请前辈张口,晚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方笑道:“你外公倒把你教得很好。”

    吴道:“、、、、、、”你废话真多。这么想着,手指却不由蜷曲了一下,想要抬起来又放了下去,有种揉鼻子的冲动。

    被这问题困了两天的周方却没注意到他的窘态,摸着皮箱总算说到了正题:“你说,‘水就是水,没什么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道的笑容消去,怔愣住,竟会是、、、、、、

    周方等了一会儿,纵是他一只老狐狸见他这幅神情也忍不住性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吴道回过神,挂上笑容:“晚辈倒是知道一个答案——或说,这天下十一二的少年都知道一个答案,却不知道,晚辈所知的答案,与前辈所想的问题,能不能相合。”

    周方惊住:“这、、、、、、竟是天下所有少年都知道?”

    吴道笑道:“自然。且各人与各人的答案不同,说法不同,前辈想要知道晚辈的答案与您的问题是否对得上,就要先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周方道:“你问。”

    吴道也不再卖关子,只问他:“这问题,是否是一个白衣怪客提出的?”

    周方点头称是,又不由惊奇:“你既不曾知晓我的来意,又如何对此事这样清楚?”

    吴道避而不答,只道:“既是如此,晚辈的答案就不会有错了。”

    “且说且说。”

    吴道发自内心地笑了——祁学霸简直神助攻,说道:“这道理,说简单简单,乃是世间孩童都知晓的一个道理;说难也难,许多人都却忽略了罢了。要知道这其中关窍,前辈只需听完晚辈几个问题便成了。”

    周方肃然道:“说。”

    吴道偏偏不急不忙,嘴角含笑,慢慢问出了几个问题:

    “迁客骚人,看水是什么?”

    “绝代高手,看水又是什么?”

    “万物生灵,视水作什么?”

    “冥顽死物,视水又作什么?”

    他一连几个问题,只见周方开始时抚着胡子胸有成竹,到后来却有些惊疑不定,甚至露出了时有会心却隐含疑惑的笑容,吴道笑意不减,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生灵死物,如何看水,难道水会在乎?正如你我是人,难道就要因为外物,怀疑自己生而为人的事实?”

    千古以来,有屈原投身汨罗,不见水流停滞为之而哀;亦有西子浣纱河畔,不听越水为之而欢;还有霸王染红乌江,不闻流水为之而腐、、、、、、水就是水,有什么道?它会有什么道?这些道,不过是看的人心有所悟,牵强附会而已。

    这就像人就是人,除了同类可以交流,别的生灵万物又怎会真的知道他们的所思所想?都不过是妄加猜测罢了。

    这个道理,本该如人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想喝水的寻常规则没什么两样,所谓本能,只是受教化礼仪的同化,人类却反而有些遗忘罢了。

    吴道本来就和祁商有着说不出来的默契,在共同经过上一个世界后对这些简单的道理的看法就更加一致,知道了这话确实是祁学霸问出口的,吴道就根本没有“自己会说错”的想法了。

    毛二多蹲在墙角,头上顶着阴云:、、、、、、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烧死宿主和、、、、、、耶?难道祁学霸不是不在这里吗?

    周方站在原地,抚着胡子的手动也忘了动一下,显见已是呆了。

    吴道亦不惊扰他,随他这种武学宗师慢慢会心,直接朝毛二多打出个手势,走出了小屋,准备、、、、、、不是纳凉,是和祁学霸“打电话”。

    可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他主动打过去了,祁学霸竟意外的没、接、、、、、、

    没!接!

    天方夜谭!

    不可思议!

    晴天霹雳!

    、、、、、、最后一个词是什么鬼?!吴道默默面无表情,倒没有失落,只是有点担心:学霸君虽然是白衣人,听起来很吊,智商和武功也高得惊人,但是不会也碰上什么不测了吧?比如说隐世的高手?——像祁学霸的任务之一,就有一条“除了方宝玉绝不败给任何人”、、、、、、不、会、吧?

    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吴道只好问毛二多:“你有什么办法联系到祁学霸吗?”

    跟着他出来的毛二多反常地沉默,点了点头。

    吴道还没想到真有办法,惊讶地问:“什么办法?”

    毛二多缩着耗子尾巴,蔫头耷脑地道:“你转过身。”

    吴道一怔,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了“活见鬼”“不是吧”等语言,他木木地转身——

    白府池塘边,柳树下,白衣持剑的人咧嘴而笑,本来冷厉的眼出现了如水的柔波荡漾。

    吴道:“、、、、、、”这个世界太不科学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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