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GL)》分卷阅读42

    两人再度对峙,刀尖以对,除了两人的位置变换了个地方以外,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是众人的幻觉一般。但其中的惊险处点点滴滴,简直让一干旁观者背上冷汗淋漓。众人互望一眼,同声叫好。秋静庭抿了下唇,便想要去阻止。

    但重枫身形微动,却立刻发动了攻势,她的刀尖连点,似乎蝴蝶翩翩,刀影闪动。谢长安嘴角拉出一抹笑,后发而至,同样的刀光闪动,同样的翩翩仙姿,同样的脚步,同样的刀势。两人脚步相错,擦肩相望,刀影侧过,映出她带着疑惑的眼,闪过他带着杀意的瞳。

    “为什么……”若说一开始是为了保守秘密,再然后就是越来越深沉的疑惑。对方会易家的刀,而且是很熟悉易家的刀。他说的大帅,是她的父亲吗?那他在十年前,又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擦肩而过的那瞬间,重枫嘴唇微动,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去下面问大帅吧”谢长安闭上眼,又猛然睁开“送你们一家团聚,也是我这做下属的责任!”

    话音细微几不可闻,但落地铿锵,连那刀光都仿佛一颤,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映衬着主人的杀意,扭转着朝心神微动的重枫挥下,这一次,没有初时的试探,没有错落的美感,只有**裸的杀心,包裹着杀意,以杀器砍下。

    刀乃杀人凶器,刀术为杀人之术,从来就不是做其他用,也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刀。一刀既出,只为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写打架果然是最爽的!!

    ☆、第三十九章 你所不知道的事

    刀光破风而落,重枫瞳孔瞬间紧缩,在那瞬间,她清晰看到刀锋劈落的痕迹,那刀在她眼中是那样缓慢,仿佛砍进了钢铁之中,没落下一分都要付出极大的力道。重枫来不及细想这些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若是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就真的死了。

    所以她一个后仰折身,以毫厘之差擦过刀刃,转到了谢长安的身后。

    “末道!”谢长安大吼一声,手中刀刃落地,击碎了重枫原本所站立的那处青砖。与此同时,身后的重枫刀刃已经横扫过来,她的力量不若谢长安,因此立足扭腰,以全身之力带动刀刃,威力亦是不小。但刀锋进行到一半时,却被肉山横拦住了去路。谢长安反手过去,猿臂长伸,握住了刀刃,任凭重枫如何用力,那刀刃再不得进一步,谢长安的手掌就有如最坚固的防御,只有从刀尖处滴落的鲜血显示出了这仍旧是一个血肉凡人的事实。

    两人眼光一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必杀的决心。

    “够了。”秋静庭的声音终于沉沉的响起来,两人仍是未动,秋静庭眯了眼去注视着两人,慢慢的鼓起掌来。这零落的掌声一起,渐渐的就带动了其他人,终于汇成如雷鸣一样的声音。在这声音的交汇中,两人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沉默的转身朝秋静庭行了一礼,各自回座。

    秋静庭的眼光没有在重枫身上过多的停留,重枫坐回秋静庭的身后,整个人就仿佛埋入了一片阴影中。这样的位置很好,让她可以毫无痕迹的去打量四周的一切,她看到谢长安默默的喝酒,脸上一片冷漠,刚才他们都想杀了彼此,这是无需质疑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的眼光扫过,看到沐清封紧闭着双眼,她的脸色白的几近透明,但她的身子依然立得挺直,似乎是一棵不屈的松树。

    重枫想起了什么,微微的倾了下身子,小小声的说了点什么。秋静庭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沐清封,点点头。

    一顿宴席很快就草草结束,秋静庭礼貌告辞,谢长安依然是恭敬相送,此前的不愉快仿佛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重枫,她早就扶着沐清封回到了秋家小院中。

    谢长安站在门口看着秋静庭的鸾车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转身大步回房。他的亲眷满脸的困惑与不安,他们想不通为何谢长安要对长公主的那个侍从下杀手,也不知道外表平静从容的长公主又会使出什么手段,但他们却不敢去质问谢长安。这是他们在落北的撑天大树,所以他们只是惶恐不安着,却不知如何是好。

    谢长安沉默的走过,登上小楼,这是他常年待着的地方,登高望远,目光极处,连偌大的长空城都会变得渺小起来,只有苍穹与大地,辽阔得没有尽头。

    “大人,您急躁了。”身边处阴影微微扭曲,一个黑衣的男人缓缓现出身形,躬身说道。

    “你们星见的家伙,就这么喜欢躲在阴暗处吗?”谢长安没有回头,沉声的问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去望着一个没有尽头的目标。

    “星星总是隐藏在夜幕的深处,而命运,也总让人难以窥探。做为命运的仆从,我们的准则也是如此。”男人的声音恭顺,或者说,这是星见一向的态度。

    “那个女孩,是什么星星”谢长安对男人的只是一晒,他早就习惯他们的想法与说辞。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谢长安回身,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静默了一会儿,叹息“你也有白发了。”

    男人下意识的举手去碰触鬓边的银丝,失笑:“落北蛮荒,你我也已待了十年了。”

    “十年…郝先生将你放在我身边十年,你还是星见的狗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至于我是人还是狗,又有什么区别呢”男人依然好脾气且恭顺的回答,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微笑“我这里栓着名为命运的狗链,而你,则系着家族的狗链…所以,十年来我依然是星见的狗…却也是你的朋友。”

    谢长空对男人的话沉默以对,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他默默的等待着。

    “那女孩,是七杀。”男人终于说出了谢长空想要的答案。

    “七杀…她为什么还能和常人一样,没有变成白痴,没有被杀心浸染?”谢长安沉沉的问道。

    “谁知道呢?你应该去问上苍才对。”男人耸了下肩膀,对此并不在意,作为星见,他们是命运最为顺从的仆人,只要顺从就可以“还是说,你怀疑尊主的判断?”

    “…不”谢长安扭过了头,伸手去扶住栏杆“星见的主人不会出错的…”他唇间突然勾出了抹浅浅的笑意“大帅的孩子…也是大帅么…”他沉默着,似乎陷入了回忆,随后他扭过头看向了男人“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当年为什么你们也要插一脚的原因。不经历杀戮与血腥的七杀,叫什么七杀!”他的声音陡然上扬,用力的捏紧了栏杆“至于…哼,你们当真是好算计!”他将你们这两字咬得极重,似乎还另有所指。

    “一切都是星星的指引”男人回了一句典型的星见的回答,然后看着谢长空的眼睛“我们都是同谋。”

    谢长空默认了这样指责,他只是咬紧了牙根:“不能让她待在秋家丫头的身边…我要杀了她。这天下不能再乱起来,而未来…也不该再姓秋。”他看着男人,脸色上狰狞一片“她一定会随同出城剿贼,到时候,杀了她。”

    “…你是让我违背自己的信仰吗?”男人叹息着,看着谢长空的眼中流露出了悲哀,就像在看一个什么可怜又可悲的人一样。

    “如果她真的是七杀,又怎么会被你杀死?如果你杀了她,她又怎么会是真的七杀?”谢长空目光阴沉的回答。

    男人摇摇头:“典型的太学文人的狡辩。”他的目光望向了高而辽阔的天空,飞鸟斜斜的从头顶掠过,显得自由而逍遥“但是我却无法反驳,或许在你的身边太久,我的链子已经松,竟然有些想去试试看。”他张开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上面有无形的枷锁拷在上面,他轻轻的笑起来“真是悲哀啊,我的友人,你的脖子上,那根锁链却依然那么紧。让你连踏出城门也做不到。也罢,杀灭星子…总得要些星见的手段。”

    他的声音渐渐的变轻,整个人也如同隐没在雾气中那样,逐渐变得稀薄和朦胧,最后如烟一般消散在空气中,看不见了。

    谢长空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双手牢牢的握住了栏杆。他抬起手,缓慢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就像在摸一根牢固的长长的链子,链子的这头禁锢着他的灵魂,链子的那一头,却在遥远遥远的南方,那个城市,那人手中。

    眼前的景色在视野处延展开去,大概是很多人都难以得见的美丽,可再怎么美丽的景色,也总有看腻的一天,更何况是看了十年的长空城。长空城中本来没有谢府,现在却多了个奢侈越制的谢府;长空城中本来没有高楼,现在却多个看遍四野的高楼;长空城本来是个自在的城,现在却多了个不能出城的囚犯,划城为牢。

    重枫是先扶着沐清封出来的,她们回到秋宅中,静静的等待着秋静庭的归来。尽管沐清封说她没有事,但是重枫心中依然有些担心。她差不多已经确定在那一瞬间,是沐清封救了她。她一向不爱欠人什么,尤其觉得人情债极度难以补偿,所以内心中就尤其的不安。所以她在沐清封身边来回转悠,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不要担心什么,只是受到些反震,所以不太舒服。”沐清封闭了眼,缓缓张开,看着重枫,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中还有些虚弱无力的感觉,但是那平淡的语气却很明显的泄露出了她只是不满重枫来回转悠的事实。

    “嗯……”重枫看着沐清封,眨巴眨巴了眼,然后往回退去,坐回座位,试探着开口“那人……谢长安破你法术时,说了声末道。”她记得这句话,因为沐清封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这个世上,敢这样用藐视的态度去评价星见法术的,也只有一个地方。

    沐清封抬眼看了眼重枫,然后又垂下了头去,低声答道:“嗯,谢长安,曾经是太学院的学子。”

    重枫猛的起身,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太学院的学子?意图杀她和帝国公主的凶手?十年前的事情他又知道多少??她定了定神,这才问道:“那他怎么敢?就不怕将太学院拖进来么?”

    沐清封看着重枫,她的眼神迷离,但神情却分明像是对着一个白痴:“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学子当然也总有毕业的时候。难道你日后毕业杀人放火,也要让太学院为你负责么?”

    现下自己杀人放火,也不见太学院为自己负责。重枫在心中恶意的想着,讪讪一笑。

    “……倒是你”沐清封顿了顿“你和谢长安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本宫也想知道。”

    随着说话声,秋静庭缓缓走了进来,脸色沉静,眸中含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规范下更文时间:1,3,5更文,要是周五没更,就顺延到周六日的某天,ok大家愉快!

    ☆、第四十章 薄弱的信任

    重枫觉得心里很纠结,自从来到长空城以后,她似乎就总在选择的尴尬中度过,这让她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并不怎么美好,换句话说,就是有某种先天性的不合。

    秋静庭看了眼周围的仆从,轻轻的拍了下手。重枫注意到这个节奏似乎和平常的有些不同,随后,仆从们就恭顺的朝着厅中的三人行礼,鱼贯而出,并且关上了房门。秋静庭环顾一周,然后慢慢的走到主座上。重枫看到秋静庭面色沉静的与自己擦肩而过,连一个眼神也没留给自己,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她不禁拧起了眉头。

    “…说吧。”秋静庭的声音响了起来。

    重枫转过身去看秋静庭的脸,她很难从对方的脸色上看出什么情绪。平常她或许会认为这是一种极其良好且难得的素质,甚至会引以为傲,但现在,她却是有种焦躁的情绪在胸腔处蔓延开去。

    我们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凭什么要这样给我甩脸色看?谁没有一个秘密,难道就不许人没有秘密吗?少女在心中这样想着,连脸色也逐渐的变得有些愤愤起来,甚至有些无法控制。重枫咬住下唇,问:“你需要我说什么?”

    秋静庭默然,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虽然相隔并不遥远,但正如两人一坐一站的姿势那样,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就不是一个对等的关系。重枫微微的昂着头,这种动作表示出了她的抗拒,直直的,就像是秋静庭在大漠上看到的那样,有种逆境中的不屈劲。

    “沐先生”秋静庭别过了头去,看向沐清封,她的话音安静,没有起伏波澜,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沐清封犹豫了一下,她的眼睛并不好,所以没有将心神放在去看重枫表情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上。她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朝着秋静庭微微的一点头,手掌抚平了衣服上的皱折,踏着精确的步子,安静的离去,甚至没有去看自己的学生一眼。

    秋静庭一直等待着沐清封走了出去,这才重新将眼神移到重枫身上。重枫知道秋静庭的意思,她有一瞬间的犹豫,但随即挺直了背脊,没有流露出一点漏洞。秋静庭看着重枫的样子,轻轻的举手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站起身走向重枫。

    “你应该明白,我是在担心你。”秋静庭的声音很诚恳,不止声音,她的眼神也诚恳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谢长安在长空城里安静的待了十年,绝不会是一个浅薄易怒的人。但是他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甚至不惜激怒我,这不合常理。”她慢慢的走近,话音清晰,逻辑清楚,表情真诚,诱拐着对方说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重枫淡淡的笑了笑,她是个如同弹簧一样的人,在压力下反而能迅速的控制住自己的不安惶恐等负面情绪,所以她笑的很自然:“因为大家都以为我是你的得力助手。他杀不了身为公主的你,但是杀我却没有什么问题。”她说道这里,故意的顿了顿“就算杀了我,你也没有什么办法的,甚至于,你还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秋静庭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重枫,她的眼神中带着悲伤的感觉,看得重枫一阵心悸。重枫不由的将自己的头扭开过去,她必须伤了她,让她的注意力去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因为谢长安的杀意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又没有更好的借口去说服秋静庭。她知道这样的说法会让秋静庭伤心,可是她却无法去说出她最大的秘密。这样太贸然,太不明智了,谢长空或许是因为十年前的事情想要杀她,但是当时的谢长空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当时的谢家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关系到她对待整个谢家的态度和日后的抉择,也关系到她未来和秋静庭之间的关系。她不敢说,甚至有些畏惧去探究其中的秘密。

    “我不会让他杀了你的”秋静庭的声音传到耳中,轻而淡,淡而坚定“绝对不会。”

    这样的话,就似乎是某种誓言那样,若是平常说出来,简直能让人心中要流淌出蜜来。可是现在…重枫垂下头去,她心中充满了对秋静庭那种坚定态度的愧疚和对自己采取这种伤害对方策略的自我厌恶中。可是她并不后悔这样的做法,或者说,这是一个习惯于自我防备的人所做出来的最自然的选择,她就像一只刺猬,在面对伤害的时候,尽可能的竖起自己尖刺,才能让自己免受伤害。

    说到底,自己最终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重枫苦笑了下,抬起头看向秋静庭:“我相信你。”

    “……呵”秋静庭轻轻的笑了一声,伸过手去,捧住了重枫的脸颊,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她看着重枫的瞳中自己的倒影,轻声的叹息着“看来我实在是弱小得无法让你相信呢,嗯?不过……如果不想说的话,就照实说,不用去找什么借口。每个人,都有一些小秘密。”

    “我……”重枫顿了顿,强压下心中瞬间翻腾起来的感动和想要去倾述的想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对不起,可是……我现在不能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他要杀我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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