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还是不要。”
程臻没有犹豫，径直将挡在身前的小宝推走，站立着，露出浑身破绽，“要。”
大概是因为他的决绝，让李绍一吃了一惊，惊也就一会儿，下一秒，卷起袖子，朝他肚子一拳、两拳、三拳……全部落在肚子上，程臻被打的连连后退，几次差点呕血。
最后一拳，李绍一又朝脸上来了一下，看到这张脸就巴不得扒它一层皮下来。
“嗯！”程臻一声痛苦闷哼，嘴角下挂的血又多了，牙齿松动了一颗。
李绍一，“说话。”
程臻扶着墙壁，身上的那几拳隐隐作痛，“我、我……错了……我……不……不是……人……”他现在的表情可以直接扒了李绍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虽然令他蒙羞，但比起唐叔来说，什么都他都能豁出去。
“还有呢？”
“求……李总……原”程臻一闭眼，“原谅！”
宋小宝:“……”
这回，李绍一彻底舒畅了，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蹲下，“程总，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天。”
程臻双目充血，“别废话，坐标给我！”
李绍一掏出手机，几个手指键，发了过去。程臻收到，立马跑出去，开车奔过去。
李绍一眯了眯眼，“小宝，我们也走。”
“啊？”宋小宝没来及反应，李绍一就走了，他只好跟上去。
就两三分钟的事儿，程臻来到一个废弃工厂，坐标显示就在这儿。
面前是一扇铁门，以为上了锁，程臻随地捡了把榔头，想把他砸开，走进一看才知道是半掩着的。
就一秒，程臻拉开，看见里面自己男人被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扒光了裤子，一个拿手指弄着，一个正脱裤子。
“妈的，你谁啊，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艹，还敢过来，你丫不想活了吧！”
“哥，一起上，抡他——啊！血！”
程臻一榔头挥过去，怒红了眼，压着声一字一顿道:“唐祁，我老婆！”
见自己弟弟，流了一脑门的血，倒在地上，另一个才知道事态严重，忙跪地求饶:“好汉，好汉饶命啊，我们只是受了褚西岚那小贱人的命，才这么做的，放……放心，他、他……我们还没、没动……”
“滚！”
仿佛接到了释放，立马跑两步跌一步逃走了。
程臻撕开唐祁眼前遮物，松绑，眼底写满了愧疚:“唐叔……”
“程臻，真的是你？”
程臻紧紧抱住他，不住地说:“是我，真的是我唐叔，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来的。”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唐祁颤抖的身子，停不下来，就在刚才，他真以为自己要被**了，看不见，动不了，只有触觉十分清新。
“程臻，带我回去，我想回——小心！”唐祁惊叫，反抱住他，在空中转了个半圈，两人位置颠倒，只听得一声抢响，唐祁只觉得身体剧痛，仿佛被火球穿透，眼前一抹黑便没了知觉。
“唐叔！——”
“小唐！”
“唐哥！”
以上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唐祁迷糊中知道是谁，却又分不清是谁，下一秒陷入昏沉。
昏厥后第一次小半睁眼，看见的是一堆人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推着他走，旁边有程臻，小宝和绍一，大家怎么都很着急？背好痛啊。
第二次半睁眼，自己好像躺在床上，背部没那么痛了，口鼻上罩着个东西，呼吸好多了，门口下跪的那个是程臻么，那么骄傲的他在给谁跪着，好想看啊……眼皮为什么这么重，好累，再睡会儿吧，就一会儿。
第三次睁眼，好像有人在叫他，程臻，你一直都陪着我么，手心好暖和啊，眼圈那么重，胡茬儿都出来了……好丑。
“渴……”
“唐叔，你醒了！等着，我这就去拿水来！”
为什么你那么高兴，为什么你离去的背影憔悴了那么多……
咕噜咕噜几大口，一满杯水都灌进了肚，舌头如淋甘泽，不渴了。摸摸他的脸，胡茬儿很扎人，“瘦了，心疼，胡子，要剃，丑。”
唐祁刚醒过来，没力气说太多话，只能断断续续用组词的方式表达出来，幸好程臻听得懂。
“好好，我马上就去剃个干净，等下医生会来，要是哪里不舒服说知道么？”
“……”唐祁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迟钝了好多，抬手，好几秒才到他脸上，“别哭，丑。”
程臻噗的一声破涕为笑。
医生来了，左问问右问问，最后得出一个比较喜人的结果。
“子弹在背上，没伤到内脏算是幸运的了，左臂毕竟受了弹伤，就算手术很成功，但几年之内左臂可能不如以前灵活，需要好好调养，切勿提重物。”
程臻小心问:“就是说，没事了？”
“嗯，问题不大。”说完，医生领着一堆白衣天使走了。
唐祁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每天每天都有人跑来送水果篮，闲得无聊算了算，笑笑十八次，有天上午刚来，下午又来的。张倩十二次，二子十三次，小宝连同绍一的份一共三十次，基本上每天都能见到他，听小宝说，出事之前，程臻和绍一好像有些过节，所以程臻不准他进病房。
问什么过节，小宝抵死不说，说是，要是说了，会被程臻从人间扔下十八层地狱。唐祁听着怪慎人的，就没逼他了。
说话，他现在的水果都可以拿出去开个小店买了。
回头再说说中弹那件事，那天唐祁看见褚西岚握着抢，枪口正对着程臻，然后正义感爆棚的唐祁，一个没忍住，做了回英雄，然后就晕菜了。
褚西岚当天被警方带走，以私自挪用公款最和故意杀人罪数罪论处，加上程家势力，她这一辈子估计都别想出来。
褚家人来找过派褚展过来，也是托了他们的交情，游说程臻。谈话内容倒不是求放了褚西岚，而是不希望因为褚西岚的缘故，跟褚家断绝往来。
程臻没说什么，就帮了褚展一个忙，让他转告，程家只跟褚展来往。第二天，褚家名下老总就换了人了。
对了，那天程臻对着下跪的人是他爸，唐祁凭着记忆，以为就算他豁出了性命为程臻，程父也不同意，所以程臻才会下跪。
其实，是他没看完整版的。那天程臻膝盖刚挨着地，就被程父扶起来了，他说，他接受他们两个了，但条件是，必须弄个试管婴儿，让他们二老晚年有子孙陪伴。
唐祁晕了足足有两个月，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讲完了。唐祁想下床出去散散步，四下窥视无人，忙穿鞋子，哼着小曲，一踏步，啪的一声，撞进了一个硬实的胸膛里，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哪位仁兄的胸，这一个月来，撞了这么多次，能硬成这样，除了那该死的，成天叔叔叔不离口的，还能有谁。
“又想走，医生说了，你需要调养，别到处乱走，浪费体力。”程臻将手上冒热气的东西放下，“张嘴，我喂你。”
啊啊啊啊啊啊，又是补汤！
好想吃油炸，水煮，麻辣烫，大排档啊！
“不吃！”唐祁甩头。
程臻。“我知道你想出去，想出去跟我说啊，昨天才带你出去逛了，怎么老是坐不住？”
不提还好，一提，唐祁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你叔我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脚，你弄个轮椅推我几个意思？！”
程臻无奈，“我不是怕你累着么，医生说了……”
“医生半个月前就说了，你叔可以出院，是你死活不让我出院，调养调养整天灌我猪蹄汤，你真把我当猪爪子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想搞事情？！”
程臻每日都见他这么有精神，心里头乐开花，自然不想他出院了。
“还笑？”唐祁端出一副老者姿态，盘腿坐床上，拍了拍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怎么说你都唤老夫一声叔叔，今儿个本叔就得说教你一番了，面对救命恩人，你怎么能禁锢他的自由呢，你应该让他飞，只有自由他才能无比快乐，你要晓得，没有什么是比快乐更珍贵的回报了，可懂？”
程臻眼里带笑，“懂，不过，我有一个比出去放疯更能让你快乐的事。”
唐祁眨巴眨巴闪亮亮的眼睛，“你要带我环球旅行？”
“不是。”程臻嘴角含笑，慢慢向他凑近，腿架上了床。
“喂喂，你要干嘛，你叔我还是个病人！”唐祁双手伸直，撑着硬的不行的胸膛。
程臻高兴，一把抓了他手，顺势往后带，唐祁不着力，脸又撞上了硬家伙。
“半个月前医生就说能出院了。”
“我我我……我脚疼，不适合那啥。”
程臻笑意更浓，“你受伤的是手，那事，我会努力，你不用动手。”
反间计，可怕！
大战三百回合，唐祁被翻来翻去，跟小火煎鸡蛋似的，最后还弄的焦了。
后来，程臻笑着问他，还要轮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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