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月灯雪》分卷阅读15

    大的雨点不见了,月亮移出乌云,朗照于世。空气中多了一丝雨洗过的清新味道。

    顾云景站在长长的枫桥上,忽然看见尽头柳条飘摇的树影间有一人负手而立,月光照得那人身姿越发挺拔,衣袂翻飞。

    顾云景一惊,这时那人已从树影间移出身形,走到他面前,看见他衣衫被雨浸透,眉头微皱,下一瞬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披到他肩上。

    “雨中漫步,很好玩吗?”语气中似含责怪之意。

    “是,别有一番风味。”顾云景啪的一声展开手中湿透的折扇,摇了摇。

    “你这是存心气人,”颜渊没好气的说,“我听玉珠说,早上你来过,又急匆匆地走了。以为你有急事,便去了顾府,却说你从早上出去后便没回来,顺着晴川找了很久,终于在这儿找到你了,哪知你这么气人。”

    “你找了我这么久?”顾云景有些吃惊。

    “当然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好了,快些回去吧,再晚你就要着凉了。”拉过顾云景的手,向前走去。顾云景一时发呆,任由颜渊拉着他的手。

    最重要的人…… 他说。

    顾府

    顾云景躺在床上,脑中回旋着纷乱的思绪。颜渊,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似乎有一个许久不见的挚友容貌很像自己,叫作江流,又有美貌的妻妾,却说自己对他最重要。

    风自窗隙中钻入,顾云景了无睡意,便自床上坐起,推开纸窗,一轮圆月当空朗照,才想起今夜十五。十五的月色最是缭乱人眼,因刚下过雨,风吹得他有些发抖。

    在这样美的夜里,颜渊在做什么呢。

    后院的桃花早就落了吧。

    无计留春住,朱颜易老花辞树。

    顾云景早上刚醒不久,颜渊便来了,手里拿着一些…,顾云景揉了揉眼睛,没错,笔墨纸砚。

    “你这是做什么,我这儿可不缺文房四宝。”

    “你忘了吗,昨夜你答应我要教我作画的。”

    顾云景回想了一下,似是有这事,昨夜糊里糊涂的被颜渊拉回府,脑中兀自混沌不明,颜渊说了什么也没听进去,问起自己,也只是随意点头回应,竟在不觉间答应了这样的事。

    “素闻云景公子绝妙画技,生花妙笔,请赐教。”说着颜渊摊开画纸,好笑的将笔递给顾云景。

    画些什么的,顾云景想了想,提笔落画。

    第17章 17

    画些什么的,顾云景想了想,提笔落画。

    落花烟雨江南梦。

    一人站在小桥上,白衣胜雪,黑发迤逦,发尾绑了一节白色缎带,撑着一把三十六骨的纸伞。颜渊看着那人,觉得有几分像顾云景,还有那桥、柳树、楼台、繁花,很像是枫桥畔。

    良辰美景,却让人觉得有些孤独,那站在桥上的如果是一对,那就完美了。

    “这是你自己,还有这是枫桥。”颜渊说出心中所想。

    “画者心境,画能传情,也能达意,以画写心,以心写画。”顾云景看向颜渊,“你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

    “云景,你很孤独吗?” 顾云景不答,却见颜渊将那副画卷了起来,看见他诧异的眼神,解释道:“先放在我这儿,改天拿给你。”

    之后颜渊提起笔,画了满树梨花,还有梨花下的那人。顾云景看着他运笔走势,点了点头,还不错,不过还是有些欠缺。伸过手,握住颜渊的手,在画纸上勾描。

    感觉到顾云景的靠近,颜渊心下一阵排斥,却也只有隐忍。顾云景却撤了手,弯下腰去,剧烈的咳嗽起来。颜渊忙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面轻抚的他的背,待他咳嗽稍缓将桌上的热茶递到他手中。

    “昨夜淋雨着凉,这样还别有风味吗?”故意拿昨晚他的话调侃。顾云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有时候生个病也不错的,太久不生病,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

    “胡说八道,哪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况且你本有心疾。你等一下,我叫陈云去请大夫。”说着就要往外走,刚走一半就被顾云景拉住了,他皱皱眉,“不要去了,我不想喝药,太苦了。”

    颜渊看着他皱着眉一脸不愿的表情,只好走回来。掀开他的衣袍,翻出那个金色锦囊,火焰珠暖意的红光透出,看着那暖人的红光,幽幽问道:“这珠子有用吗?”

    “发作的时候缓解了不少疼痛。”

    “那就好,”颜渊收回手,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很痛吗?”温柔怜惜的语气和眼中的担忧令顾云景有些不自在,忙站起身走到门外,兀自说道:“过几天就是荷花灯会,枫桥边全城的人都会在河畔放莲花灯,到时候一起去看吧,兴许能遇见一位佳人呢。”

    “好,”颜渊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影答道。

    顾云景坐在酸枝椅上,颜渊说出去一会儿,到现在还未回来。看着桌上的那幅两人一起画的梨花图,梨花下那人画的是自己吗?

    正晃神间,门口传来声响,抬头见颜渊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云景,这给你。”顾云景看着颜渊手中满满的一堆茶色纸包。

    “这是什么,还这么多包?”

    “陈皮,你咳嗽,又不喜欢喝药,所以买了陈皮给你。”

    这哪里是一点,明明是一堆,况且哪里需要这么多。看着堆满桌面的陈皮,顾云景不知该做何感想。

    午后,讨论了很久作画的两人在夏日蝉鸣中渐渐困倦,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浅眠。顾云景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对面的人,徐徐吹动面前茶杯上的热气,吹往对面,期望对面的人也能闻到茶的淡淡清香。吹着吹着眼皮又打架,最终抵不过重重睡意,再次合拢。

    在他合上双眼的瞬间,颜渊睁开了眼睛,双眼中一派清明,不见丝毫睡意。刚才顾云景的举动他全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一丝怀疑。这真的是昔日闻名神界八荒的神王相柳吗?想起第一次在上元夜他看着明月的眼神,似乎就要从此逝去,被月色夺走的错觉。有时见他眉目中一份空茫三分忧愁,怎么也难以想象。

    相柳虽生性风流,更有风流神王的称号,喜好周游四方,但也绝非善与之辈。曾听谁说过,一次有冥族族长之子桡棠醉酒后,对相柳言语间有些许冒犯。结果被相柳一路从昆仑虚,经九嶷山、扶桑山一直追到西北流沙之都。

    没人知道在流沙之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桡棠回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有人问起流沙之事,便狠狠一眼瞪过去,后来便没人再问了。

    听说桡棠自此之后处处躲着相柳,凡相柳所在之处,他便迅疾离去。而眼前的顾云景却……

    荷花灯之夜,枫桥下的沧浪溪水两畔挤满了放河灯的人。河水清浅,水中月色明亮,一小节燃在白莲形状的河灯正中,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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