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不?成熟。》chapter2.像好朋友的恋爱(5)

    chapter2像好朋友的恋爱（5）

    想起了这件事后，我紧张的心情再度浮现。

    心里不断想着，怎幺办啊？他会不会发现？或者，他已经发现了呢？

    我偷偷的观察他的表情──摁，没什幺特别。我鬆了一口气。

    他躺下来，佔去了这张双人床的大半空间——明明就是一个人睡，为什幺房里摆的却是双人床呢？百思不得其解。

    他阖上双眸，发出细微的声音道：「睡一会吧。」

    我看着他，突然有股想撞墙的冲动！他真的很木头！

    「我睡哪？」拜託可别跟我说要跟他睡同一张床。

    他轻拍旁边——果然是要我躺旁边啊。

    「不好吧？」说这句话时我把头撇去另一边，不想让他知道我很难为情。可是我忘了，他闭着眼，根本看不到。

    良久，他迟迟没有回应。我疑惑的把头撇回去看，只见他早已进入梦乡，呼吸平稳。

    看来他累坏了吧。我想。

    还真是辛苦他了，没事夜半和我在外头聊天，捡了我这拖油瓶回家，时候晚了却还不能休息，还得照顾发烧的我。啧！心里罪恶感都在此时浮上来了。

    我轻轻的、不製造任何一点动静的在他旁边躺着，顺道拉起棉被盖住我们。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下，却又忽然想到什幺，又转过去轻轻的说了声：「晚安。」

    原本我是想说谢谢的，只是这字眼似乎太过粗俗，话悬在嘴边之际才改了口。

    反正他也听不到。

    我再次阖上眼，习惯的向左侧躺，竟慢慢进入沉睡。

    ※

    天完全亮时我才爬起来。

    为什幺说「才」呢？因为平时我在凌晨就会起床进行早读，才能一直维持优良成绩。这样我或许就能考上好高中，早早离开家里，一个人生活。

    有些事一旦成了习惯就很难再改变。

    就像，我习惯伪装自己，戴上面具隐藏一样。久而久之，最初的那个我，已经找不回来了。

    我自嘲地一笑，说到底我也不过是自私罢了。

    对，就是自私。

    我自私的只想要自己过得好就好。

    时针指向九点，我看向仍然熟睡着的张裕仁，确认他不会突然醒过来，才蹑手蹑脚的躲到这房间的角落，将纸条拿出来。

    我感觉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的颤抖，好奇心驱使我想打开来一探究竟，可是良心又告诉我，这是别人的东西碰不得。

    挣扎。

    但最后我还是很没道德的打开了。

    这是一张画的相当精緻的素描画，上头画着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正熟睡的安详，画中的妇女正表情慈祥的看着他，一心一意把他捧在心上疼爱的样子。只有一个母亲才会对自己的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温馨和乐的一幅画。

    只可惜，缺了一个男主角——孩子的父亲。

    左下角标示了日期，2006/08/08，却没有作者的名字。

    难道这张图有秘密吗？

    我小心的沿着摺痕将它摺好，走到书架前取下那本《绘声绘影》将它夹了进去。

    若无其事的走到床边，轻轻摇了摇张裕仁，「欸，你还要睡哦？」

    一开始他还蹙起眉，因被打扰睡眠而不满的转身，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再次动手想将他摇醒，「不起来你可别后悔哦！」

    毫无动静。

    无可奈何之下，我放弃了叫醒他的主意，打算蹑手蹑脚的退出这个房间。

    在我準备迈出步伐时，他独特的嗓音从我背后传来：「唔……去哪？」标準的刚睡醒模样。

    「回家。」

    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勇敢面对，趁早把事情解决我也才能安心。还好现在是寒假，在外头待个几天不碍事，但要是拖到开学就有些麻烦了。况且我现在也没有一个稳定的住所，总不能一直在张裕仁家叨扰吧？

    所以，回家吧。

    他迷茫的眼神好不容易汇聚在我身上，口气却是出乎意料的严厉：「不行。」

    好吧！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讷讷的问：「为什幺？」问出口我才想到，不对呀！我要回家是我的自由，为什幺我要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打消念头？

    他脸上的睡意好不容易散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了点精神，「妳妈说了什幺妳忘了？」

    我闷头想了会，摇摇头。

    我没忘，又怎幺忘的了？她说我会懂得，所以要我暂时别回去，可我既然懂，又怎幺能不回去？我不要逃避，所以我选择回家去面对。

    面对我的家庭再也不会变回以前这个事实。

    摁，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张裕仁起了身站到我的面前，神情严肃的说：「既然没忘，那为什幺要回去？暂时住我家吧！」

    我莞尔一笑，「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就好。」

    妈妈跟妹妹昨晚不知道有没有睡好？爸爸呢……他醒酒了吗？

    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回家一趟确认一下才会安心。

    张裕仁猛然用力抓着我的肩，力道之大令我感到刺痛，我「啊」的叫了一声，他却没有要鬆手的意思，直直的瞪着我，吼道：「佟瞳妳是白痴吗？妳为什幺要回去？留在这不好吗？还是妳想回去接受家暴？」

    命中要害。

    我的心忽然像被强烈撞击一般，痛楚来的太快，令我措手不及。

    我奋力推开他，两眼空洞的「望」向他所站地方，「你……为什幺会知道？」我明明就隐藏的很好啊！为什幺这种不堪的事会被他察觉？

    他「哼」的轻笑一声，「被我猜中了吧？」他再次走到我面前，一手抓起我的下巴，用大拇指在我嘴角边的某一处轻按。我立刻痛的发出声来。

    是那个伤疤。

    原来，早就被他发现了。

    「昨晚妳哭成那样，脸上又有那幺明显的伤痕，再加上妳妈妈在电话里讲的内容，我多少也猜的出一点了。」他停顿一下，观察我的表情，确认他的猜测没错才又道：「看来，我猜对了。」

    我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表情，紧紧的咬着下唇瓣，不语。

    他强硬的用手支起我的下巴，逼着我面对他 「不要逃避！回答我！妳要回去？」

    我看着他愤怒中又带有点担忧的表情，咬牙道：「对！」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逃再久也没用。

    我的泪却在我回应他的那一刻跟着滑落。心里的祕密随着倾泻而出，好多了。心里比较没有那幺难受了。

    我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手上，他像是被烫伤般，迅速的抽回他的手，方才的咄咄逼人早就完全崩解，此刻他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过，他对女生哭没辙。

    「妳别哭了好不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妳兇，妳不要再哭了……」他成熟的形象完全消失，像个大男孩般哄着小孩，怎幺看怎幺逗趣。我噗嗤的笑了出来，眼泪也停止了。

    「嗯，我不哭了。」

    他一见，立刻鬆了一口气。

    哎呀！我似乎抓到他的弱点了。

    「妳还是坚持要回去？」他看着我，极其认真。

    我点头，亦然。

    他思索了会，最后妥协：「好。」

    我淡淡的一笑，正要谢谢他虽担心我，却还是谅解我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

    「我陪妳回去吧。」他灿笑。

    我对他的感谢瞬间崩盘。

    心里不断想像着我拧着他的耳朵对他说：「笑！你就只会笑？」

    颇为无言的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用右手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完了……他不会是认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