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喧鸣》十三、偶然遇

    十三、偶然遇

    刘夕潭手中紧紧攥着适才被安在头上的月季花冠,凭着自己在反射性的站起来后的高度,居高临下看着李陌。她一双秀眉紧蹙,眼里还藏着几点泪光,淡粉色的唇抿起,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我才没有要哭。」即使口中说着否认的话,她哽咽的嗓音依然透露出些许悲伤的感情,刘夕潭总是遵照她一直以来的作风,逼迫自己坚强起来。

    李陌仰头看着她,想说点什幺,话到了嘴边,却没办法发出完整的音节。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放弃,只说了句对不起。

    刘夕潭一怔,很快的回过神来,扭头就走,顺手抛下了李陌细心编好的花冠,刚好落在刘夕协的墓前。冠上装饰着的漂亮月季被她蹂躏成残红,却依然让人着迷。

    李陌看着刘夕潭越走越远,急着要跟上。临去前,他把其余两顶花冠也都放在刘夕协的坟上。

    抱歉啦。

    李陌想。

    把你妹妹弄哭,真是抱歉。

    刘夕潭并没有在耍脾气。

    在李陌跟她说了二十几次对不起后,她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回了一句话:「对不起说越多次越没有价值。」刘夕潭仍旧一副眼泪盈眶的样子,毕竟一般人真的很难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就破涕为笑。「那我要怎幺做,妳才不会再哭?」刘夕潭斜眼瞄了他一下:「我也不知道。」于是李陌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最后抓过她,用手帕擦拭她眼角的泪滴。

    「唔…」越擦,她越有哭的意思。晶莹的眼泪如珠玉般掉下,淌过她的颊畔,李陌跟着拭去它们。

    「怎幺了?」他尽量放轻声音,生怕一不小心就又触动她的情绪,「没、没事。」其实刘夕潭也不明白悲伤怎幺会因为他的安慰而益显放肆。

    是因为来扫哥哥的墓?因为想起久未见面的父母?还是因为忆起刘宏偏袒她,一点都不关心虚弱的哥哥?

    任由细緻柔软的绢布在脸上抚摩,眼泪也因温和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刘夕潭推开他的手,沉默许久后道:「谢谢你。」

    李陌并未应答。虽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有点慌张,担心她若是就此崩溃,无法恢复理智,自己便失去了个上好的人才能够运用;不过此刻见她又迅速的收回感情,心里却又觉得有些古怪。

    「那个,主子……」玄青的声音忽的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踌躇。私卫本该闭上嘴,专心的保护主人便是,不过他认为,任何一个还能完整思考的人应该都不会想在备战之时,见到那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袁绍就在附近。」话音一落,与玄青温文声线截然不同的粗犷嗓音,便在不远处响起:「哎呀,这不是前两年掳走天子的奸雄--李陌吗?还是我得称你为『丞相大人』?」

    刘夕潭看着那个总是笑意缱绻的男人,眼神瞬间泛出冷意,夹带着高傲,如苍鹰一般危险异常。

    没错啊,他是想取得大片江山的鹰鹫,而不是什幺儒雅的画眉鸟。所以自己也不必因而失望,他就是如此。

    如此善于隐瞒自己,甚至包括她也一併瞒住了。

    刘夕潭起身,把袁绍的面貌细细刻画在脑海中。他蓄着一把又浓又密的落腮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看上去年约三、四十岁。一双眼睛里透出挑衅意味,却又带有几分惧怕。虽然他站得直挺挺的,但右手一直绞着袖子。这分明是紧张的表现。

    刘夕潭忽然庆幸当初是李陌率先入宫。若是到了这种倚仗自己声势,无谋无略的部队中,只怕她就算再怎幺神通广大,也无济于事。

    "袁将军。" 李陌微笑着问候,又一次,韬光养晦。

    袁绍的脸色一变,怒极反笑:「呵呵,你损人的功力不减反增啊?」

    「彼此彼此,袁将军既想以官位称呼,我自当尊重您的喜好。」已届午时,阳光毒辣的凌虐着大地,光线狠狠打在这四人身上。

    袁绍虽然拥有五万铁骑、步兵和弓兵各两万等如此强盛的兵力,但他仍旧不敢大意。李陌骨子里是什幺样的人,他早就见识过了,也不愿再次栽在他手里。

    沉吟片刻,袁绍笑了:「来日方长,有空呢,再与丞相促膝长谈啊,我就先告辞了。」

    「这是当然。」见袁绍越走越远,李陌露出冷笑:「再见面的时候,就在战场上谈吧。」

    在前往白马寺的途中,刘夕潭忍不住问了:「你觉得袁绍这人如何?」

    李陌抬头望着天空,原本美丽优雅的亮蓝色,不知何时被蒙上一层飘渺的浅灰色,他缓缓启唇:「袁绍这人,想要的部份就像整座江山,甚至广至西域及匈奴领地;可惜的是,他有能力、有胆量做到的,不及小小儋耳。」

    她瞬即明白李陌的意思,心中有点不满于袁绍的个性,又思及他官至大将军,抱怨便脱口而出:「这厮莫不是躲在兵士背后打仗的胆小鬼吧?」

    躲在背后?「那是军师才对。」李陌随口纠正,看到刘夕潭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又补充道:「他会有这种个性,应当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否则依他广交天下志士的兴趣来看,也是位拥有庞大人脉的可用之材。」

    「对了,妳的骑术貌似退步了?」

    刘夕潭一诧,实在没想到他竟这幺快就离题:「不是在谈论袁绍吗?怎幺扯到我身上来了。」

    李陌伸手抚了抚她鞍下的那匹有着油亮黑色鬃毛,通体赤赭的马匹:「这样子骑,牠会不舒服。妳怕摔下来,导致身体很僵硬,牠知道这点,所以也不敢晃动,只能小心翼翼的走,但牠本就不是喜欢散步的马。」

    刘夕潭眉头皱起:「我一直不是很想学骑术。」

    李陌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好好一匹汗血宝马,就这样硬生生被妳糟蹋,赤兔这个名字虽然有个兔字,但也不能欺负牠啊。」

    刘夕潭顿时无言了,谁让你给我乘千里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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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之言:大致上是标点符号及字数有更动,至于内容……继续努力吧!

    ?儋耳是海南的旧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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