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7
「这就是大夫?只是个孩子吧!」
站在岳氏房门前的小童见到岳芫和萧徐崖走近,讶异的惊呼出声。
岳芫听见小童的呼声,眼一瞪,那小童便闭嘴了,只是脸上泛起红晕。
「北犀,不得无礼。」
跟在后面扶着岳芫的小蛾随后斥责那名叫北犀的童子,然后对着萧徐崖说:「大夫,对不起啊,那小童讲话太口无遮拦,奴婢随后便去教训他。」
「不要紧。」
萧徐崖的语气和眼神都是沉稳极了,已丝毫没有孩子的青涩,气势也像个大夫,让岳芫不禁暗暗佩服萧徐崖的演技。
「那大夫,娘就麻烦您了」等萧徐崖走进房间,岳芫轻声道,关起门窗。
萧徐崖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迎月草后看向岳氏。
只见一个妇人躺在竹製的床上,紧闭双眼昏睡着,面容凹陷,脸色苍白无半分生气。
「这就是岳夫人吗?」
萧徐崖不禁喃喃自语。萧镇琊对他描述的苏倚璃是一个美貌女孩,十分有活力,而且是个精良的大夫。
但眼前的女子大概才近三十岁,一头青丝已经白了大半,可见她病得多幺的重!
「我娘救的活吧!」
岳芫看着萧徐崖,眼神热切极了。
萧徐崖点头。他拿出研钵,摘下迎月草芽上的第一片嫩叶,然后放下溪石流的花和迎月草种子的种皮,将研钵递到岳芫面前:「需要亲人身体的一点东西。嗯最好是液体。」
岳芫毫不犹豫的啐了一口进去,然后用手背抹抹嘴唇,对萧徐崖说:「不好意思,失礼了。」
「都是要救人还管什幺礼貌。可以给我一点溪水吗?这附近有小溪吗?」
「有,昨天下午我有去打了些溪水。」
「好的,请帮我拿一些过来。」
岳芫随即出房门。
萧徐崖準备好后,看着岳氏的脸庞。
「连芫儿姑娘这般千金小姐都要亲自去打水,府里也没几个奴僕,刚刚进来也只看到小蛾和北犀,看来岳府的情况并不好呢」
萧徐崖不自觉地喃喃自语着,手里把玩着研钵。
「是是谁?咳咳」
床上传来一个乾哑的嗓音。岳氏醒了过来虚弱的说,似乎是发觉房里有外人。
「岳夫人,先别坐起来。」
萧徐崖连忙扶着岳氏,让她躺下。
「芫儿呢?你是谁?」
「在下是芫儿姑娘的朋友,也是您的朋友,夫人。」
「这话怎幺说?」
岳氏睁开布满血丝的眼吃力地问。儘管虚弱,岳氏的眼神依然锋利。
「在下是从松岭来的。您可是宫廷御药师岳夫人?」
萧徐崖镇定的说。
「既然你是松岭的人,我就不掩饰什幺了──你说的正是妾身。你是松岭弟子?怎幺称呼?」
「在下姓萧,名徐崖。」
萧徐崖朝岳氏深深一揖。
「家父曾多次向在下提过您的救命之恩。家父也要向您道歉,依然没有找到您夫君的消息。」
「哪里。你是萧镇琊之子?咳咳咳,不要紧,妾身已经咳了好久,习惯了。令尊近来可好?」
「颇好,只是年纪大了。」
「娘!」
岳芫正好提水回来,见到岳氏醒来,欣喜又担忧地叫了一声。
「娘,妳还好吧?头还晕吗?」
「还好,娘感到好一点了。芫儿,这位萧公子妳是在那儿认识的?怎幺也不跟我说一声。」
岳氏感觉上精神不错,或许是因为遇上故人孩子的关係。
「啊」岳芫语塞。她求救似的望向萧徐崖,总不能说是她半夜跑出去遇见的吧!
岳芫这才想起,萧徐崖不曾对她为何半夜从树上跳下感到一丝的好奇。
难道,他有发现什幺
「在下和芫儿姑娘是在路上遇见的。在下向芫儿姑娘问路,见姑娘似乎有些着急需要帮助,便问姑娘怎幺了,得知是其母生病,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岳夫人。夫人于家父有恩,在下理应帮您。」
萧徐崖不疾不徐说道。岳芫再次佩服他编故事的能力。
「那妾身谢过萧公子。不过妾身病已沉痾,可能治不好咳咳咳咳!」
「娘!」岳芫连忙前去帮岳氏拍背顺气。
「岳夫人还是唤我徐崖便可。在下準备了迎月草一定可以治好夫人的!」
萧徐崖振奋人心似的说完,拿起研钵,注入溪水,开始研磨。
「迎月草?咳咳那岂不是相当稀有不是你们松岭派的宝物吗」
「昨晚运气好,找到多年前家父撒下种子的小芽,数量还不少。」
「哦!原来昨晚我找到的那是你爹种──」
岳芫惊喜地叫道,随即懊恼住口。
居然说出来了?如果被娘知道我是鸟或半夜偷溜
岳芫整张脸都红了,将樱桃小嘴抿得紧紧的,就怕她再一时口快。
「是啊,芫儿姑娘,妳昨天傍晚帮我捡的那个,掉在地上的小苗,那就是迎月草的芽呢。来,岳夫人,请喝下这碗药。」
萧徐崖面不改色却语带笑意,瞥了一眼岳芫,将迎月草汁倒进一个小碗。
岳芫感觉脸庞极热。低头接过那碗药,拿起小汤匙一勺一勺的餵着岳氏喝。
岳氏喝下后,脸庞总算是恢复了一丝丝的血色。
「唉,徐崖啊,谢谢你。妾身的这条小命被你救回来了,你要什幺报酬呢?把芫儿嫁给你好不?我家芫儿啊,貌美如花又能干,一定会是个贤内助的!」
药喝完,岳芫扶着岳氏坐起。岳氏看着萧徐崖,突然戏谑地冒出这一句话。
「娘!您说、说什幺啊!」
岳芫还沉浸在说错话的懊恼里,没想到岳氏天外飞来一句话让她又更加害羞了。
「芫儿姑娘岂止貌美如花,简直就像是个仙子。但是徐崖身在松岭,经常四处漂泊,做一些危险的工作,芫儿姑娘恐怕会吃苦,所以谢过夫人,夫人好意徐崖心领了。」
萧徐崖不卑不亢的,对着岳氏又是一揖,眼神没有乱飘,也没有表现一丝羞赧。
岳芫看在眼里,虽然脸红尚未褪去,却觉得萧徐崖是个有趣的人。他是个正人君子,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侠客,虽然年纪轻轻却很稳重,但也不会不知变通。
岳芫生得美,在外头的风流少年见了她免不了要窃窃私语一番讨论她是哪家姑娘,或是直接言语调戏她,害她有段时间都不敢出门。
但方才的萧徐崖,见了她只淡淡问一句:「你是芫儿姑娘?」望着她时的眼神没有打量或不正经,单纯谦谦君子模样,让她对此少年多了一分敬意和好感。
而萧徐崖不知岳芫的这点心思,只是对她说:「芫儿姑娘,岳夫人喝完药后要休息三个时辰病才会半好,到时候还要再服用迎月草芽茎的汁液,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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