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5
稍早在岳芫醒来时，发现自己侧躺在粗糙的地上。她被关在一间小屋里，梅绯双已不知去向。
小屋看来是间柴房，里面堆积了大量的柴火。岳芫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无法动弹。
「咿呀──」
柴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位蒙面黑衣女子走进来，看起来和梅绯双差不多年纪、差不多身形，只不过她的双眼是澄净透明的蓝色。
「我还在想到底是什幺样的人质要我亲自出马来看守，原来是宫廷御药师的女儿啊。」
女子有着低沉的嗓音，还带着奇特的口音。她的语气十分讽刺，让岳芫忍不住大皱眉头。
「我娘只是大夫而已，才不是什幺宫廷御药师呢！这位大姊，妳抓错人了。」
「不不，妳以为妳娘真的对妳毫无隐瞒吗？她呀，是京城里的传奇人物呢，汎村太偏僻了妳可能不知道，但她财富、名声、珍稀物，一样都不缺唷。人人都说宫廷御药师是仙女呢，还有人说她是皇上魂牵梦萦的情人。怎幺样，妳认为是哪个呀？」
女子轻佻的说着，蹲下身细瞧着岳芫的脸蛋。
「妳真漂亮呀，岳芫。妳大概是我看过最美的女孩了，只可惜妳的性命可能不久了。不知会让多少男孩心碎呢。等妳娘一死，我们也会让妳和她团聚的，妳放心。」
「妳要对我娘怎幺样！」
岳芫大声说道，脸上都是担忧。
「没怎样啊只是要执行我们受人之託的任务而已──让她消失。」
「不可以！妳不可以杀了我娘！」
岳芫大叫。
「没有什幺可不可以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劝妳醒醒吧小姑娘，这幺天真是无法生存的喔。啊，我忘了，妳很快就会死了所以跟妳讲这些也没用。再见啰。」
黑衣女子欠揍的说完，耸耸肩转身走出柴房。
「妳逃脱不了的。不要挣扎，绳子只会越来越紧。我的任务只有看守妳，如果被勒痛我可不会好心的帮妳鬆绑喔。哈啊──这次的工作好无聊啊，一点也不刺激，梅大真是看扁我梅绯雪了。再怎幺说我也是帮主的妹妹啊」
这个大婶真欠揍！岳芫眼里燃起熊熊怒火，直直瞪着梅绯雪，想要把她的背影射穿。
碰的一声，门关上了。
岳芫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门外除了欠揍的梅绯雪还有没有其他人，有没有她逃走的胜算。
但很显然的，她不能坐以待毙，等凛嵋的人用她把娘引来再杀了她们啊！
岳芫心烦意乱的胡乱扯着手腕上的绳索，想解开它，但徒劳无功。
冷静点，芫儿──她彷彿能听见娘和徐崖大哥这幺说。先冷静下来再想。
岳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环顾着柴房里，只有一扇窗在高高的地方，她搆不着的地方。
脑中突然闪过什幺记忆，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的记忆，当徐崖大哥来找她的时候──
岳芫在那一瞬间欣喜的笑了，可是随即又垮下脸来。
「上次只是巧合吧我又不是什幺时候要变鸟都可。现在也能变成鸟吗？」
她喃喃自语的说，随即发现她的脚上长出洁白的细小羽毛。
「不会吧」
岳芫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子逐渐缩小成一只鸟形。不一会儿，地上只剩空绳子、一堆木柴，和一只小鸟。
「我到底是什幺啊是人还是鸟。难道我是鸟妖？鸟人？」
岳芫疑惑了瞬间就不再多想。她啾啾叫了几声，便振奋的从窗子飞向夜空。
今天的月亮是满月呢──
月圆圆的挂在天上，有一瞬间小鸟岳芫心想，是不是满月在保佑着她呢？
※
「所以芫儿姑娘，妳是一只鸟化身成人？所以妳是一只鸟修炼成」
玄雨风听完整个来龙去脉之后的感想只有这一句。毕竟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他能理解的範围。
「不是！我是人，但是可以变成鸟。我还是人喔，我是人、我是人！」
岳芫已经不知道说几次「我是人」了。
「喔，妳是人，是鸟修炼成的人。」
玄雨风还楞着。
「不是！我是人不是鸟修炼的，是我小时候突然变这样的！」
讲得这幺明白才让玄雨风听懂回神。
「喔，我明了了！所以芫儿姑娘，现在我们要去找岳夫人啊唷嘶，痛」
玄雨风想要站起来，却扯到了伤口。他有多处伤，都还汨汨冒着鲜血。
「啊，雨风大哥！你不要紧吧！」
岳芫连忙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布包。都是她只顾着讲话，忘了雨风大哥的伤。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木盒，一打开，一阵药香扑鼻而来。
「不要紧的，芫儿姑娘。还可以打」
「还可以打？雨风大哥你都伤成这样还想打？不要打了，这药盒给你，里面是治创伤的药膏，应该也能止血。」
岳芫将木盒递给玄雨风。玄雨风愣了一下，说：「我没那幺脆弱，况且妳娘怎幺办？」
「人哪有不脆弱的，生命一下就没有了呢雨风大哥，先治伤吧，我娘那边我变成鸟去看看。而且，徐崖大哥似乎知道我是鸟，我娘认不出我鸟形，我还可以去找他求救。」
岳芫温柔的说着，坚持把药盒给玄雨风，他也只好收下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一下子化身为鸟飞向天空，玄雨风紧握着药盒坐在原地目送着。
岳芫，似乎不是他们初见面时那个柔弱需要保护的女孩。
而且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叫他不要再打。他从小就是被松岭人扶养长大，虽然剑术不是最顶尖的，但基于回报的心理，松岭和其他派系的每一场斗争他都参加，每一次都浴着血回来，却只是被称讚，说他勇敢、年纪小就为松岭付出。
他想，江湖上就是这样子，受一点小伤没什幺，重要的是自己的贡献吧
岳芫不是江湖中人，说这种话应该会被嗤之以鼻，或让他觉得被小看了、被蔑视了。但他却只觉心口暖暖的。
「真是奇怪的感觉啊从一个奇怪的女孩身上传来的。」
玄雨风喃喃自语，打开盒子，在淡淡的药香中开始擦药。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攅着那个小小药盒的手，是那样的紧。
猜你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