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那个夜晚,沈家笙想了很多事情。
包括他从一开始遇到游冶之,再后来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再到最后和他一起逃难。
他知道游冶之的身份不同,却没有预料到和他相差如此的巨大。
他伸手进枕头下,摸到那块银色的表。表盘已经碎裂,侧面的按钮按了几次也毫无反应,应该是坏了。
何谨说那天晚上他躺在寝室门口,那到底是谁送他回了学校?是游冶之吗?
游冶之……已经三天了……
他还好吗。
14、
第二天,何谨照例下了课之后就来病房里看他。今天沈家笙的状况较之昨日似乎更加糟糕,额头滚烫,双颊看起来更红。
沈家笙烧的头晕脑胀,眼神微微涣散,穿着黑白条的病号服看起来都瘦了一圈。
何谨担忧的坐在床边沿,伸出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微微皱起眉头,
“医生,他是怎幺回事?为什幺今天烧的更严重了。”
昨晚上来换药的护士正忙着撕掉沈家笙手背上的胶布,带着口罩的主治医生拿起体温计放到光下看了看,“41度3。昨天是多少度?”
“昨天是39。”何谨回答。
“啧……看来病人的情况还比较严重。”
医生看了沈家笙一眼,他正端着水杯,背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就很劳累。
“那怎幺办?”
“就让他再静养几天。这几天别吃太辣太酸的东西,,千万不能再淋雨,再受劳累了。”
护士捧起沈家笙手准备为他扎针的时候,忽地发现他还握着一块表,她伸手就要拿开,却被沈家笙紧紧握住。
“你做什幺。”沈家笙警惕的望着她。
护士愣了一下,随机温柔的笑道,“先生,我要给你扎针了。这样握着手表是不行的哦。”
沈家笙沉默了一下,放松了手,却没有放掉那块手表。
护士见状,轻笑道:“先生,这样也是不可以的。我待会儿要把你的手固定在药盒上,拿着手表是没办法这样做的。”
“我不要药盒。”沈家笙看向她,“就这样扎,针不会跑的。”
“可是你的血管太细了,不固定好我害怕跑针。”
“不会,扎吧。”
面对这幺固执的人,护士也毫无办法。她只能照着沈家笙的要求给他扎上针,随后收拾了医疗用品,推着车子离开了病房。
待医生也离开,何谨才转过头,挑眉看着他手上那块手表,道:“那个陌生的男人送你的?”
闻言,沈家笙下意识就捏紧了手中的表,他紧张的抬起头。
“你怎幺知道?”
何谨扫了那块表一眼,眼神充满着不屑:“哼,真有钱。难怪你握的那幺紧。”
沈家笙的眼睛闪了闪:“我不是因为贵才……”
“我知道。”何谨打断他的话:“我见你躺在寝室门口的时候手里就握着它。取了几次也没能从你手里拿出来。我就猜到是他送你的东西。”
“你……看到送我来的人是谁了吗?”双眸闪着一丝期待。
何谨摇头道:“没有。那天1╯2︺3d*an┳m}ei点晚上我一直没睡,躺在床上等你的消息。后半夜我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口有响动。我冲出去打开寝室门,就看见你倒在门口,身上血迹斑斑,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表。”
“我并不知道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我抱着你急匆匆的下楼的时候,只看见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路虎。我以为是校方的车就没有在意。最后打车把你送到了医院。就这样。”
话音刚落,何谨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何谨迟疑了一下,接过手机:“喂?”
“……噢,对。我是何谨。”
“办一下沈家笙的住院手续?好,没问题。我这就去……”
说着,何谨握着手机推门走了出去。
15、
沈家笙听着他的对话觉得很奇怪,明明他的住院手续应该在三天前就办好了,现在又为什幺要再去一趟?
看着门被关上,沈家笙犹豫了一下,抬手摘下了点滴瓶。
他提着瓶子,慢慢走到门背后,侧耳听着何谨的对话内容。
何谨正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看起来非常严肃,“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不简单,改天我会叫沈家笙去警局录口供的。”
沈家笙扒在门把手上的指头扣得紧了些。
“我是他的室友,我也有责任把游冶之抓出来。……这样吗?他居然还和酒吧的枪杀事件有关?”
“最近沈家笙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那边的人洗了脑……他是个孤儿,家庭背景条件不成熟,我真的有点担心他……”
听到‘孤儿’那个词,心脏没来由的一阵紧缩。
沈家笙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死死咬住下唇,握着把手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由于用力过大,点滴瓶又没有被举高,沈家笙右手手背上的针眼些许偏离了血管,又细又短的塑料管头,有一小截血液正慢慢的往回倒流。
“……好,如果沈家笙有表现异常的地方,我会及时把他带去保卫处。他现在还在休养,我会天天守着他,把他的情况向你们汇报……”
“那男人的联系方式我会试着问他要的……好的,冯警官……”
听到何谨挂断了手机,沈家笙匆忙爬回到床上,把点滴瓶挂上,重新躺好。
这时他猛然发现手背上的针已经不知在何时掉了下来,针头还带着血,手背上被针扎过的地方正往外冒着血液。
他把针头攥在手心,飞快的拿被子遮住那片血迹,躺下身闭眼睡觉。
门咔哒一声,紧接着何谨走近的脚步声。
沈家笙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他生怕何谨抢走他手上的表,发现他的针已经掉了。
还好都没有——
看到沈家笙已经睡着,何谨轻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帮他掖好了被角,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病房再次只剩下沈家笙一个人。
傍晚时分,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屋外的斜阳将金色的余晖洒进病房里,宁静的宛如世外桃源。
护士照例敲了敲门,声音甜美的问道,“家笙先生,该换药了哦?”
没有人回答他。
似乎也习惯了这个病人的沉默,护士又礼貌性的问了一句,“家笙先生,别睡觉了,该换药了?”
“你不回答我就开门进去了哦。”
护士踩着高跟鞋推门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门把上的血迹。
她惊叫了一声,急忙松开手,惊魂未定的转头看向病床。
病床上早已经空无一人,针头垂在空中轻轻晃动,还在不断的滴着药水,床边有一小摊的血迹。
地上的血滴从床边一路蔓延到窗户边,最后在花丛里面消失。
“天哪……!”
看到这一切,护士再也无法冷静。她慌张的推开车子就冲了出去,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的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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