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下了马,看着村里被烧着了房子,旁边在哭的百姓,还有地上的尸体,一句话说不出来。追萧胡睹已经三天,从无极县过了滹沱河,一直进入鼓城县,还是没有追上。这些契丹人狡诈得很,一直离着城池远远地走,一有动静,便就逃之夭夭。
过了泒河之后,进入无极县,萧胡睹便就不断地抢掠路上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军中的粮草都是从村里抢来,遇上的百姓实在是倒了大霉。
由于行动过快,路线飘忽,连消息都来不及传给地方。陈玉与李庄两人,各带一千余骑兵,紧紧咬在萧胡睹的后面。虽然萧胡睹跑不了,但两人也追不上。
指挥使周支营过来,向陈玉叉手道:“将军,村里的粮草都被契丹人抢光了,我们怎么办?”
陈玉道:“不是派人去县城里知会过了,怎么知县还不送粮过来?”
周支营道:“这里比较偏僻,县里的人只怕找不过来。要不派人去县城里,把粮草运来?”
陈玉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如果去县城要粮草,今天肯定回不来了。想了想,道:“算了,我们只管沿着契丹人的路线前行。派人去县城,让带着粮草去前面会合。”
周支营犹豫一下,道:“可契丹人行动不定,怎么知道哪里是会合的地方?将军,今天军中粒米未进,不吃饭,只怕受不了。再者说,我们的马,也要吃些精料。”
陈玉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时间没有说话。这一路来得太快,没有知会地方,连补给都不容易。跟着契丹人,到的地方,大多都被契丹人抢过,想就地征调都不行。
想了又想,陈玉道:“从村里找几个向导来,问问附近还有什么村子。分派两百人出去,到村里征些粮草来。征了多少,记得给他们写清楚,后边由官府来算钱。”
周支营应诺,刚要想走,又停住脚步道:“将军,我们写的收据,地方官会不会算钱可说不好。以前就听说过,有地方官以不知道为名,根本不予兑钱。除非朝廷下令,不然他们就当不知道。”
陈玉摆手道:“派人去县里知会一声,若是不予兑钱,我自会禀报朝廷!这个时候,地方官不尽力配合我们,是等着地方被契丹人抢光吗?”
周支营叉手称诺,快步去了。
陈玉看着不远处一个孩子趴在一男一女两具尸身上,也不知道哭,只是惶恐地看着旁边正着火的房子,只觉心中一酸。这一路来,见过了太多被契丹人糟塌过的村子,都已经麻木了。对于契丹人来说,进了宋境烧杀抢掠是日常功课,天生就会。一路屠杀,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在以前,宋军一旦军纪不严,也给常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的宋军军纪森严,而且保障有力,才彻底杜绝了。
正在这时,谭骐快步过来,叉手道:“将军,刚刚李庄将军派人过来,说是契丹人转向东,向深州的巨鹿县而去。他已经带人追了过去,让我们向南堵截,不让契丹人继续向南。”
陈玉道:“知道了。告诉军中士卒,在这村里歇息半个时辰,今天到下一个村里扎营!”
萧胡睹翻身上马,阿厮过来道:“将军,我们这样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如何是了局?”
萧胡睹看着天边的斜阳,道:“急个什么,北边大军一直没有南攻,我们就只能躲避宋军追击。等过上几日,大军南下,我们再与大军会合。”
阿厮嘟哝一句:“看前些日子的战事,大军纵然南下,也未必能战胜宋军。”
萧胡睹道:“你知道什么!大军迟迟没有南下,必然是有原因。宋军能胜我们,全靠火炮。我们若是没炮,如何与宋军作战?圣上等这些日子,必然在准备带炮来。”
阿厮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契丹也有炮,只是没有宋军的威力大,没有宋军的易于机动,更加粗笨罢了。虽然粗笨,炮终究是炮,真正两军对阵起来,一样能发炮弹。宋军能用火炮攻破曲阳,契丹军队就能用火炮攻破宋军的城池。保州、雄州,宋军新筑了许多城池,坚壁清野,没有火炮,攻不下宋军新筑的城池,契丹大军就没有办法深入。现在等一等,是有道理的。
回头看看着火的村庄,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斜阳,萧胡睹厉声道:“命令全军,立刻前行!”
说完,一抖马缰,当先行去。后边全军一起上马,随在萧胡睹的身后,呼啸而去。
走了约有三里多路,到了一处小山坡下。萧胡睹停住马匹,四处看了看,道:“这里清静,今晚就在这里宿营。派出侦骑,五里之内,有宋军到来立即回报!”
一边的亲兵高声应诺,转身去了。
到了山坡下,选了一棵背风的大树下,萧胡睹坐了。命人把从村里抓的两个汉子押过来,准备审问。
阿厮过来,道:“将军,刚才在村里抢了几只好大的肥羊,一会煮了,给将军下酒。”
萧胡睹道:“煮了给弟兄们吃。经我拿两条羊腿,在这里生堆火,火上烤了吃。还有酒,给我多拿两壶过来。这几日走得着实辛苦,到了深州,今夜好好歇息一番。”
阿厮答应,转身去了。
萧胡睹看着眼前的两个宋人,厉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着深州有多远?”
两个宋人看着萧胡睹,双目圆睁,一言不发。
萧胡睹冷笑一声:“你们两个贱坯,不用刑就不说话!来呀,把肥的那厮的耳朵割下来!爷爷走得累了,正好拿来下酒!”
一边的亲兵应诺。取出解腕尖刀,到了胖的宋人身边,伸手一刀,把他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那宋人一声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
萧胡睹道:“你们若是不说,我就把你们的耳朵割下,眼睛挖出来,两手两脚全跺下来!再把你们两个架到火上,烤了来吃!听说人心醒酒,留着你们两的心做个醒酒汤!”
这些话,萧胡睹不是吓唬两人,而是真地会做。五代时候,天下大乱,吃人肉司空见惯。一直到了宋朝,还有一些军中大将,有食人肉的习惯。萧胡睹不是善人,吃人对他不算什么。至虐待俘虏,那就更加是平常。不这样做,怎么在军中做到今天的位子。
身上疼痛难忍,又被萧胡睹的兄凶所慑,地上的胖子道:“好,好,我说就是。这里是深州鼓县之地,离着县城还有二十里远。向东再走五十里,就是深州城。”
萧胡睹点了点头:“果然已经深州境内了。可惜我手下兵马不多,后边又有追兵,不然非去攻下深州不可。哼,这一带宋军没有防备,我自带人纵横,他们能奈我何?”
说完,命身边的亲兵把两个宋人杀了,随手扔在一边。连抢了几个村子,军中粮草充足,倒不用去这两个人的肉。
不大一会,亲兵在前面点起一堆火,拿了两个羊腿来,架在火上烤着。刚刚从村里抢来的酒,挑了两坛好的,放在萧胡睹身边。
萧胡睹命人在碗里倒了酒,一口喝了。骂道:“这村酒,好生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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