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我从一开始就不放心他,什么都没让他碰。他应该不知道。”说到这,他陡然想起之前在地道里看到的那双脚印,“不过他要是自己打听点什么,说不定也打听的出来。”
秋雨绵绵。
这场雨足下了半个月。
端如昕在这场秋雨中倒下了,风寒,高烧不退。钟毓在旁边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数日,这才略有起色。
钟毓把端如昕扶起靠在床头,端过药碗用汤匙小口小口的喂:“您怎么突然间就感冒了,还病的这么严重?”
端如昕整个人都瘦了圈,手上的白玉镯子都快滑倒手肘上了,脸色也不大好,好在精神还行。她笑道:“就是半夜着凉了而已,我久不生病,这次病起来才严重了点。”
“是吗?”钟毓怀疑的收下药碗,从许嬷嬷那那里拿来蜜饯喂给端如昕。
端如昕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拿这个?”
钟毓笑道:“药苦,娘是女孩子嘛,当然得哄,来,张口。”
端如昕拍了他一下,笑骂道:“你这孩子。”到底张嘴,把蜜饯吃了。
端如昕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一直到把钟毓赶回去做正事。
许嬷嬷在旁笑道:“小姐好福气,大少爷是个知道疼人的。”
端如昕的笑容收敛,愁云上涌:“可不是么,是个好孩子。可是他爹……”
许嬷嬷劝道:“小姐别多心,姑爷身经百战,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端如昕摇头:“这次不比平时,他的对手本就是摸不清深浅的杀手,太子又使这种下三滥的畔子。”
太子在给镇远侯的兵里面,八成的人是没上过战场的新手。
这是钟毓从侯爷身边的副将口中得知的。
许嬷嬷不知从何劝起。
端如昕说:“别说漏嘴了,还有,不要让毓儿知道我翻了他的书房。”
半月前,从前方传来消息,侯爷围攻屠的时候,遭到了埋伏。侯爷被飞箭所伤,贯穿肩胛骨,齐军后撤,至今杳无音讯。
端如昕在等前线的消息,钟毓也在等,连新上任的陛下李佑也在等。
当李佑成功继任王位后,比起讨伐一个江湖门派,齐国的君王更在意国土的安危。
因为南方传来消息,燕国已经蠢蠢欲动。
满朝武将,论最熟悉燕国的,只有一个镇远侯。
重阳节是个扫墓的节气,新任陛下李佑和先皇的恩恩怨怨在先皇入体的那一刻,成了随风飘散的青烟,散了个无影无踪。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佑对先皇的感情反而与日俱增。
这不,重阳当天,李佑起了个大早,只带了几个侍卫,素身出行。
不料返程的时候,碰到了钟毓。
“你怎么来了?”李佑掀开车帘,问道。
钟毓下马,走过来道:“今日休沐,来亡妻的坟上看看。看天色不错,就沿着这边走过来,不料遇到陛下。”
李佑不疑有他,让钟毓坐进马车里。
马车徐徐开动。
钟毓放下车帘,回过头说:“陛下现在是一国之君,身份贵重,出门还是多带点人好。”
李佑淡然道:“平时到哪都有史官跟着,难得可以清闲一下,不想被打扰。倒是你,听说去墓地去的勤,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都两个月了,你不考虑换个新的?”
钟毓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脚尖,没有回答李佑的问题。
李佑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火,“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整天为了一个死人垂头丧气半死不活的像什么样子?!”
钟毓终于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眼李佑,显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好半晌,钟毓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现在好像就是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闷闷的“哦”了声。
李佑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有人急促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就纷纷有人抄出武器,喊道:“有刺客!护驾!”
钟毓一惊,伸手把要往前看的李佑拉住,“我来看看。”说罢,他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马车外三十余个黑衣人将人马团团围住,厮杀声武器碰撞声交杂在一起,时不时能听到御林军倒地的声音。
这群黑衣人武功极高,深不可测,李佑带出来的都是大内高手,非寻常御林军可比,却还是在这群黑衣人面前溃不成军。
钟毓语速极快的汇报了战况,同时,御林军见己方不敌,便来牵引马车,想掉头逃掉。
而准备了数月的黑衣人怎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只见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牵马的御林军就已经被劈成两半。马高昂前蹄,车厢内一阵晃动。钟毓被晃得跌坐在地上。
李佑也好不到哪去,从来没经历过生死瞬间的陛下这一刻已经彻底慌了。他忘了去指挥御林军是抵御还是逃亡。
这时,有道声音从马车上面传来,“陛下小心!”
钟毓心中一惊,是李佑的贴身护卫。
看来这个护卫也看出御林军敌不过这群黑衣人,已经决定自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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