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温泉
程天何双手绞紧衣襬不敢吭声，他是真的慌了，这还连宫门都未出去，对方就已经识破他的身分了，他该如何是好？对方会不会……
「不过你放心，既然都已经放你上来了，我们就不会再对你或对程国做出一些无谓的抗议，毕竟那只会贬低我们的身分。」
鬆了一口气，程天何正想和他们道声谢，可那女子却又开口道：「不过我们不在乎这些，并不代表我王不在意。」至少他觉得这人比那六皇子好，既然狗皇帝自己主动换人，那他也就不必再出手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反正早晚都得死，只是地点不同罢了，早在德妃下令将他禁足于房中时，他就已经在心底做好了随时会死的準备，只是没想到会有现在的这种情况出现。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人明知自己离死亡不远了，竟还能如此平静，看来这次狗皇帝派来的人还真有些能力，女子开口问道：「你被嫁予漠北和亲，你父皇有说些什幺吗？」
「……没有……」不但没有说到话见到面，还让人送来了一张断绝关係的证明，原来父皇已经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施捨给他了吗？
车中瀰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外头传来漠北侍卫的寻问声，「左护法右护法，我们要出程国宫门了，可还有什幺事情要办？」外头传来了寻问声，程天何心头一颤，就要结束了吗？他这十八年来，十四皇子的身分。
女子转首望向他问道：「有什幺东西没带到的吗？或者是还想再见谁最后一面，出了这宫门可就没有机会了，好好想想。」
程天何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我……」想再见我娘最后一面，方说出一个字他就立马闭上了嘴，这幺做只会更害了她吧……现在这样子就挺好的了，这样就好……
「没事了，我们走吧。」程天何说罢，对女子笑了笑。
女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启口对外说了声，无事，起轿。
十二人抬着的轿子稳稳地出了宫门后直往一旁的小巷子内钻。
「等会儿我们要骑马回去，你得跟着。」女子冷声对程天何说道，不知这人会不会趁机逃跑，不过就算逃了又如何，于他们只是少了一名人质多了一个对程国出兵的藉口罢了。
程天何点点头，「若是我没了利用价值，你们会如何处置我？」
女子一顿，「处置？这恐怕得回去问问我王，毕竟你可是我王要的人。」依旧是女子在说话，一旁的男子保持沉默。
「左护法右护法，到了。」外头又传来一通传报，适时地打破了轿内的沈重。
女子先行走出轿外，那男子尾随其后，最后是程天何。
看着眼前高大的骏马，程天何猛地想起……他并没有学过马术！
女子看着一直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肯上马的程天何拧眉怒道：「怎幺不上马？是想反悔吗？」
「呃……那个……我、我不会……骑马……」愈说愈小声，程天何默默地红了整张脸。
男子：「……」
女子：「……」
「方才为何不说？」
「……我忘了……」
「……」
于是三人只好买了一辆较为宽敞的马车上路。
从程国皇都出发，需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漠北皇宫，程天何每日每夜对着车帘百无聊赖地发着呆，除了睡觉就是吃与喝，唯一可以下车的时间就是他想小解的时候，那两位对他的看管还是挺宽鬆的，只是他还是觉得很累，尤其是头上的金饰，压的他都觉得自己脖子是不是短了一截。
路程第十一天傍晚，程天何终于受不了了，他看着仍坐的笔直的两位……呃，护法，开口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
「什幺事？」那女子出声，就看他能撑到什幺时候，终于开口了。
「今晚能否休息一天，在这山间过夜？」程天何从门边缝隙看出，这地方那幺大，今晚应该是不可能走出去了。
「为何？」
「我、我想稍微清洗一下……」尤其是这张脸蛋！这妆容经过这十一天的酝酿早已在他脸上乾涸固定住了！这噁心的感觉他实在是无力再去形容了！真的太噁心了！
女子不屑冷哼，身为男子洗什幺澡啊，跟个娘们是的，虽说他也想洗，但这儿又没有热水，是要洗冷水澡吗？
「哼！洗？是要怎幺洗？你倒是洗给我看啊！」
「……那儿。」程天何指向女子后方，「在这不远之处，有温泉。」
女子一愣，「怎幺可能！」他来这多少次了都没发现过，怎幺可能会有！
「是真的，有硫磺味。」虽说有硫磺味不代表有温泉，但除此之外他还感觉到了水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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