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
然而他再铿锵有力,再辅以泪水劝说谢远,谢远也只是定定的瞧了他一会,手上一用力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就没然后了。
“阿兄,你若不来做这件事,谢容英也容不下阿兄的!且看他今日所作所为,就知他心性!不但没有主见,不堪大任,还被太后高氏所掌控,心胸狭窄,先帝过世才几日,他就能将先帝临终前的话俱都抛之脑后,我仔细瞧他,他竟是连四相都不怎么敬重……这样的帝王,若是天下太平时,他尚且能安安稳稳的做一无功无过的庸君,可是,现下大庆朝内忧外患俱有,他所疑心之人,还是阿兄这样的能臣干将,真正能在将来帮他的一起长大的人,这等人,如何担得起家国天下的重任?阿兄,弟虽年幼,虽不曾有太多的见识,却知晓时势造英雄,现下庸君无能,阿兄却有才有能有军权……或许,还有殷王相助,有阿爹这个至少面子上还有些用的父亲在,阿兄,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谢秋然说罢,又重新跪了下去,双目异常坚毅的看向谢远。
眸中的坚定和追随之意,谢远想避也避不开。
谢远也不再去扶他起来,站在原地,半晌,才轻轻笑了起来。
谢秋然一愣,原本坚毅的目光,有片刻的迷茫。
谢远笑道:“我知晓我的阿弟是聪明机灵的,可是,我也知道,以我阿弟现下的年纪和阅历,再过四五年,或许能说出这些话。但是现在,应当暂时是不行的。所以,秋然,是谁教你的?孤鸿子?”
谢秋然脸上刹那间就是一红,随即心中只觉,那个孤鸿子说的果然是对的,而他自己的猜想也是对的——他的阿兄,果然比他更聪明,跟着这样的阿兄,他也才能安安稳稳的放心追随。
因此谢秋然只脸红了一会,就拉住了谢远的衣裳下摆,带着点小可怜模样的看向谢远,小声道:“阿兄,我错了。”顿了顿,又道,“是我没有提前说孤鸿子这件事情错了,但是,我刚刚说的那番话,虽然是被孤鸿子所提醒教授,但是,我心中也是将这些话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觉得孤鸿子所说的这些话是对的,又经历了近日这些事情,才觉既时机到了,阿兄的确应该做些事情,才说了那番话。我依旧不觉那番话有任何的错。”想了想,谢秋然又小小声的道,“但是,若是阿兄生气,要罚我的话,我也是认罚的。”
活脱脱一个小可怜的模样。
谢远原本是真的想要罚一罚谢秋然,让谢秋然不要再轻信于人。但是,现下瞧见谢秋然如此,他心中的怒火,也渐渐退了下去。
谢远叹了口气,将谢秋然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一边的胡床上,又到外间拍了拍手,令通草送上姜汤热食,才坐到了谢秋然对面。
谢秋然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虽然他心中是知道这个兄长一直都是在乎他的,但是,他和这个兄长也的的确确是没有在一起相处过多长时间的。因此,在他说完了那番话后,急切的想要得到谢远的答案。
“阿兄……”
“欲成大事,当知忍。”谢远看了谢秋然一眼,道,“当然,还要一个康健的身体。”
谢秋然一怔,这才想到,现下是四月初,今日又下了雨,他们因要送殡,一路之上都不能打伞躲雨,因此今日他们不但是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还淋了一路的雨,虽说傍晚时候雨终于停了,他们也都各自换了衣裳,但是,其余人正值壮年或许撑得住,但谢秋然是胎里就带了弱症,自幼身体就不好,现下就算是换了衣裳,也有很大可能会生病。
谢远这般说,是想要让他饮些姜汤,用些热食,再论其他。
待姜汤热食送上来,谢秋然就看到谢远和他一样喝了那味道很不好的姜汤。
谢秋然微微瞪大了眼睛。
谢远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亦不该在知晓自己有可能生病时,仗着年轻或身体好,抑或是个人喜好,便不顾自己的身体,而不去做他应当做的事情。”他给谢秋然又盛了小半碗姜汤,道,“阿兄虽知晓自己身体向来很好,但是,生病这种事情,既耽误事情,也令身体有损。既如此,阿兄虽觉自己生病的可能不及秋然的十之一二,但也不会强自支撑,不提前喝一碗姜汤,以作预防。”
谢秋然若有所思。
谢远继续道:“秋然身体不好,就更该比其他人都要注意保养身子。纵然有些时候,必须会令身体有所损伤,事后也要将珍重身子放在首位。唔,除了保重身子,秋然年纪还小,也要花些时间在玩上面。”说到此处,谢远唇角轻轻上扬,“阿娘信里说,秋然很是刻苦认真,但是,秋然这般聪明,又何须像旁人那般刻苦认真?阿兄幼时,尚且会遛鸟斗蛐蛐斗鸡,尤其以斗蛐蛐最得阿兄之心。对了,阿兄还自己杜撰了一本蛐王的书,虽不曾传出去,却也给阿翁、先帝瞧过。今日阿弟既在,那我便将此书赠与阿弟好了。”
谢秋然微微瞪大了眼睛。
谢远果然让桑叶去书房把他幼时写着玩的一本斗蛐蛐的书给拿了来,十分怀念的翻了翻,才将书给了谢秋然,道:“为兄幼时也同你一样,因记性好,又有些小聪明,便学甚么都快。只是,每日学完了那些,又不知自己该做些甚么,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在游戏之上。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见谢秋然眼睛瞪得更大,谢远接着笑道,“就是现在,虽说长大了,诸事繁忙,但偶尔闲下来,为兄也会在军中举行蹴鞠比赛,前些时候,听说有外族还有摔跤比赛,军中现在也在准备……唔,不过,比起这些,为兄最喜欢的还是画画。”尤其是画幼时的殷守。
谢秋然果然迟疑了,半晌才道:“阿兄幼时,也这般的……耽于玩乐?”
谢远笑道:“你和阿兄一样的聪明,既是如此,只将精力放在功课之上,岂非是太过无趣?既无趣,自然要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只要不耽误了功课,也就是了。”顿了顿,谢远又有些严肃的道,“秋然只要养好了身体,功课上不落下,能够在北地护好自己和阿娘,间或若有余力,能护住八娘几个,阿兄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秋然还小,却是不必废太多精力了。”
谢秋然道:“所以,阿兄是应了,还是没有应?”
谢远看到谢秋然一副坚持要得到答案的模样,心中一笑,叹道:“阿弟所请,为兄岂能不应?更何况……在长安住的这些日子,为兄也看透了许多事情,若是依旧蒙蔽双目,只将其当做先帝,那么,只怕疑心一旦再有,为兄性命都要不保。”
而谢远的性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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