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镜门之赤北空山》分卷阅读20

    张英挣脱出赵桂芝的怀抱,可怜楚楚的望着母亲的脸,带着商量的口气说:“娘,给我留一点面子,不要让他们知道好不好?”

    赵桂芝默不作声,只是一个使劲儿的点头,答应了张英的请求,而她的眼泪还不停地落在张英的头发里,流进了孙子的心窝里,流进了儿女们勤劳的心田里,流进了赤北河里,鱼儿们喝着辛酸泪,满肚子的苦。

    屋外的人听见金地的哭声,齐整的转过身,焦躁地望着紧闭的前门,双手攥得咯咯响,好像在为张英加油鼓劲。他们无奈的走进院坝,望着天空翻滚眼珠子,拿宇宙的大比拟他们心中的苦,拿樱桃树满身的裂痕比拟他们心里创伤,拿青石板的沉重比拟他们生活的沉重,拿井水比拟他们心酸的泪水,不管怎么比拟,他们小小的年纪使他们爱莫能助。

    是谁走漏了嫂子卖血送小叔子读书的消息?又是谁将这一壮举在赤北空山四处传扬?人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赤北空山赫赫有名的牛水灵,一定是她从吕大头的监听器里得知赵桂芝和张英的谈话,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牛水灵就草草地向全世界发了言,她说:“至此也是最后,赤北空山唯有仅有一嫂卖血送小叔子读书,真是美哉,壮哉,小叔子书读出来风光无限,一嫂是否还有人记得呀?”

    所以张英又叫一嫂。

    却说吕大头信息库的人收到消息后,日夜睡不着觉,心里很不踏实。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他们不踏实的原因,如下:“那么个穷壤偏僻之地,咋有这样的人家呢?为什么不把他娘的血榨**?该把他娘榨**啊!难道张英心怀鬼胎,有恻隐之心?赤北空山金家人的团结,齐心,友好,是做给谁看的呢?难道是要当赤北空山的老大吗?”

    丘西斩钉截铁的对吕大头说:

    “不!他们绝没有想当老大的意思,因为赤北空山的人民自古以来就好学,好团结。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谁有困难就帮谁一把,落井下石不是山里人的特性,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才是赤北空山人的精神,当老大是野蛮,流氓,地痞,杂皮的代名词,不属于他们。”

    “那么他们是想**什么?难道是为了南海公投而 --------?”吕大头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往下问。

    牛水灵沉默不语,故意使坏,聪明的家伙在关键时刻总是保持观望和沉默的心态。于是乎,吕大头把航母开进了赤北河,把挂满弹弹的飞机飞进了赤北空山上空,他们四处演习到处演讲,见缝**针的高谈阔论,就像一个卖肉的□□,又想顾忌脸面,又想不被人识破,还肆无忌惮的穿行在赤北空山人的行列里挣肮脏钱,这就是挑拨离间的丑恶嘴脸——吕大头。

    凡是国与国有矛盾,凡是人民内部有矛盾的国家,一定有吕大头的监听器在此。吕大头就是煽风点火恶意操纵的魔鬼,吕大头就是往人间播撒战争、鲜血、死亡、仇恨、恐慌和饥饿的美丽天使,吕大头就是让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幸灾乐祸的畜生。可是,他还一向信奉上帝,满口仁义道德,大呼人权啊人权,然而,在利益面前,他从头至尾是朝夕不一,诡异多端,阳奉阴违,是个十恶不赦的混混。他一边联盟联军,一边挑拨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一边道貌岸然的游说,一边飞机大炮往来威慑,一边哄骗别人的金银财宝,搞得全世界唾沫星子满天飞,恶心死了。吕大头却穿得花花绿绿,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面孔,远远地站在一边指手画脚的说三道四,云山雾绕大道理一翻,怪腔滥调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就手忙脚乱的抢别村的钱财,运别人的石油,卖别人的武器,发牛水灵的薪水,还一边收买不三不四的人酝酿自己的小九九,壮大自己的销售团队,再创下一个世纪辉煌。这就是牛水灵的伙人——吕大头。

    一嫂在动物园当几个月饲养员,接触过猛兽,她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喜欢给老虎喂活禽的是人,看老虎厮杀的是人,说老虎惨无人道的还是人,吕大头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他是一个屠夫一嫂坚持不给丘西纸片不是她舍不得,而是怕丘西泄露上面的机密,万一落到吕大头人手里,那一定是世界人民的灾难。所以婆媳两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打算:一个要彻底拯救孤儿,一个要为自己的国家和平发展拯救所有苦难的人。这两个女人就像联合国坚持不卖给xx军火一样僵持着。

    “丘西不是金家后人你把他当成金家后人不就行了吗?我们一向诚心待人,不求回报,你是知道的。他出去成蛇钻草成龙上天那是他的事;退一万步讲,如果将来他出习了忘了咱们,也算我们成就过一桩好人好事好,如果他出去十恶不赦,我们已尽心尽力帮助过他了,连金家传家之宝都给了他,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我们对他既不偏心,也不另眼相看,一碗水端平,坦坦荡荡怕啥子”

    赵桂芝望着生气的张英先开了口,也是赤北空山婆婆向儿媳妇低头示好开了先河。

    “万一他嘴松,把上面的秘密泄露出去咋办?”张英不放心的重复问母亲。

    “管好自己的嘴就行了,别人的嘴怎么说,那是他的权力,你还管得住别人的嘴?英子,你怕牛祸害庄稼,还真想把牛嘴缝起来不成这不合情理。”赵桂芝看着一嫂,严肃的说。

    一嫂看了看母亲,没有再顶嘴;但她心里很不服气,又不得无礼,只好低着头,极为不满的忽思乱想。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一嫂的那些想法,抄录下来:“娘啊娘,我是个地地道道的赤北空山农民也就罢了,您可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老战士啊,咋和我一样孤陋寡闻呢?如今这个社会,谁不想站在赤北山尖嗷嗷叫?*克幌胝驹谌硕嗟牡胤胶凹**ぷ樱空胁焕蠢腔拐胁焕醇父霾杂米勇穑咳思衣来笸肥裁词焙蚬芄约旱淖欤孔娣嘏员呃叮粘3啾笨丈嚼洗蟆!?br />

    “一嫂,”赵桂芝突然这样叫了一声张英,还忍不住笑出声来。张英被母亲这一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的脸刷地红至脖子,怪不习惯的反问母亲:“娘,您叫什么呢?我可不想听到您也嘲笑我。”

    “刚才你还说我是遥控器,现在咋就遥不动了,难道这遥控器失灵不好使了吗?”

    赵桂芝嘲弄似的问张英,脸上更得意了。一嫂被赵桂芝的话逼得无路可退,撅起**就往里屋走,不情愿的去取纸片,嘴里还一边抱怨:“娘,如果将来有什么闪失,发生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您老人家,如果那个吕大头要派飞机大炮来哄抢,您就是罪魁祸首,赤北空山要是发生战争,我看您咱给党中央□□交代。”

    当张英把纸片要拿给母亲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

    第20章 大国大哥

    大国有大哥,大哥必有大担当。金永锋死后,作为金家长兄金建国是起早贪黑任劳任怨,无私无畏奉献出他的一切,不但要弟弟妹妹好好活着,而且还要他们读上书,长大成人,更不要牛水灵看他们家的笑话。这个大哥在母亲面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在弟弟妹妹面前是一个带头的模范,在个人情感方面是一个一诺千金的好男儿。这个好男儿常年在外参加挖水库,修公路,建学堂,还集体摊给一家人的税费。春夏秋冬都住在荒郊野外,蚊虫的叮咬,寒风的侵袭,再加上沉重的体力劳动,剧烈的摧残着他的身体。要是把他和同龄人放在一起,他不但显得成熟厚重,而且还十分独特:尽管风吹雨淋太阳暴晒,他总像一个笑眯眯的弥勒菩萨,宅心仁厚,不拒向其求助的人于千里之外。

    记得那是冬天,金建国在林场伐木,将山上的木材运到山脚下,一根麻绳套在肩口,两脚蹬地,身体使劲往前倾,就像纤夫拉纤,拖着两根原木就像拖着两个巨大的怪物,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下山坡的时候,脚底打滑,金建国一个饿狗扑食般趴在地,两根原木像活了一样,一个从他头顶飞过,一个从他腰间窜出,拖着他东碰西撞,滚来滚去。当他醒来的时候,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周身是伤,满脸是血,腿骨骨折,勒骨撞断,头上一个窟窿。上天已经让广大群众苦不堪言了,如今苍天又在金家人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还在他们的伤口处跐了一脚,疼得金建国五脏六腑寸断,差点危及性命,这牛马日子还怎么过医治尚不细说,却说金家的日子越来越苦。孩子们数九寒天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裤,赤脚板。衣裤是补丁盖补丁了,破烂得没法再下手缝补,可以说是久经雨淋日晒,近似朽烂了。金建国没等身体完全康复才出门,而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四处寻找苦力活。

    天下做苦力活的人历来被受歧视,不但得不到社会的尊重,而且还得不到人们的同情,金建国也不例外。尤其在落后的北空山,人们一直认为坐在高楼大厦里写写画画才是出习,坐在政府大楼办公才是争光耀祖。在县医院旁做蜂窝煤的金建国,那就是社会最底层的黑灰渣。

    金建国起早贪黑,筛煤,和煤,运煤,晒煤球,堆煤球,进进出出,宛如一根烧焦的黑木桩子在煤场里移来移去。把煤块敲碎,把细泥参拌在煤里和匀,团成小山,这是做蜂窝煤的初期工作,再是把山尖向四面扒开,如同一个黑乎乎的苦难坑,然后往坑里灌水,这是个眼力活,水多了煤泥稀,蜂窝煤立不起来,水少了煤泥拌不均,蜂窝煤也做不成。金建国一边往坑里注水,一边用煤耙在煤坑里来回搅拌,在搅拌中稍有不趁,煤坑决堤,黑乎乎的水就会冲出来,那架势,如同难民冲开边境的防护网,四散逃跑,满地打滚。金建国要迅速而准确无误的把缺口堵上,不能让黑水泛滥殃及池鱼,即使堵不上漏洞,金建国也不会朝难民们开枪,也不会朝难民们开炮,更不可能拳打脚踢,因为他也是难民。这样的场面往往弄得金建国手忙脚乱,狼狈不堪。鞋子,裤子,衣服,全要湿个透,还忙一身臭汗。金建国是个细心的人,一般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在搅拌煤泥的时候,就像吕大头搅乱赤北空山安全一样,使劲儿搅,从不顾黎民百姓死活。金建国搅拌的目的是让煤和泥彻底拌均,二者合一,做出一流的蜂窝煤,而吕大头搅拌的目的是让全人类苦不堪言,自己获取更多的财富,然后好狂妄自大。

    金建国把煤坑周边的**煤泥一面往煤坑中间铲,就像吕大头往伊拉克人民饭碗里拌沙子一样痛快,一面把煤坑里面的稀煤泥搅拌出来,使煤、泥、水,三者发生关系。这种关系说得好就是同仇敌概,说得不好就是同流合污。当四周的煤泥逐渐收拢彻底浸泡后,就团成一座黑乎乎的大山了。在团成煤山之前,金建国要一边调拌一边拍煤山,就像面包师傅和面一样,要的就是那个匀称。和好的煤泥抓在手里感觉松散而又十分均匀,做成的蜂窝煤烧起来才够猛。

    煤枪少不了水,就像机器少不了润滑油一样,金建国在煤山旁刨一个土坑,灌满水,煤枪在水坑里一杵,就迅速而卖力的将煤枪压在煤山上,两膀子飞快的左右转动,就像狗熊在树上蹭痒痒,然后提着煤枪跑到晒煤场,大拇指按下推煤杆,嘚一声响,一个黑不溜秋的蜂窝煤就做成了。一个,两个,一趟,两趟,飞快的来回跑,一行,十行放着晒,晒**的蜂窝煤搬进煤房里,勾肩搭背的码在一起,宛如一座黑色的金字塔。

    这个活是在战斗中运动,在运动中战斗的苦力活,头发丝儿都得使劲,一天下来累得人腰酸背疼,腿脚抽筋,全身上下没得一点**净处,衣裤又湿又脏,裤裆里都是煤泥浆。金建国脸是黑的,鼻孔里是黑的,指甲缝里也是黑的,只有那两片不薄不厚的嘴唇里面的牙齿是洁白的。真是:近黑者非常黑啊!

    金建国眨巴着眼睛,活像一个黑泥鬼。

    “场长,弟妹要书学费,能不能帮忙先支点钱?”

    金建国低三下四的恳求场长,生怕他不同意。场长看了他大半天,好像不认识他似的,面无表情地反问他:“搞错没有!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钱?”

    也许是金建国做事扎实,也许是金建国为人诚恳,场长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好好的给我**,到时候少不了你的钱。”

    场长狠狠地撇了金建国一眼,转身就走。金建国见场长要走,就一趟子跑到场长的前面挡住去路。场长不得不立住脚,不然撞在金建国的衣服上要惹一身脏,场长脸色阴沉,怒目斜视脏兮兮的金建国,好像在问:“好狗不挡道,你是什么狗呢?”

    场长正在纳闷,金建国又先说了话:

    “场长,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好求求您帮帮忙。”

    金建国厚着脸皮,带着乞求的眼神望着场长铮亮的长脸,继续说:“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乡下人吧。”

    煤场就靠在马路边,人来人往,一个黑煤泥人挡在一个西装革履、手持体面公文包、气度非凡的一个人面前拦住去路,算咋回事?仿佛一个叫花子挡住市长进酒楼的通道,这不是要逆天吗?路过的李九背着竹篼停住脚步望着他们,细听他们说些什么,而另一个过路的张八也停住脚步,看他们要**什么,细听他们说些啥,就这样,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越围越多,围得水桶似的。围在外圈的人不知道围在内圈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使劲往里钻,或是惊讶的、或是关心的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围在圈里的人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圈外的问圈里的,圈里的故作深沉,假装做出惊,奇,怪,险,苦,痛,悲,这些表情来诱惑圈外的人,嘴里还发出啧啧声。其实,圈里圈外的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家故作玄乎,吊住过路人的胃口。在赤北空山只要不是自己家的事,一切事都是把戏,都是儿戏,就算是自己家的事,那一定是惨事。既然是戏,就得有人围观,没有人围观的戏就不是戏。观戏的人人山人海交通堵塞,不是事也就围出事来了。

    金建国给弟妹借学费的事跟围观的人半根毫毛的关系都没有,他们就是心甘情愿的**耗时间看热闹,享受眼福的同时寻找灵魂深处那莫名其妙的安慰,这种安慰就是人们常说的幸灾乐祸。越是经济落后的地方看热闹的人越不少,他们不但希望看到热闹,而且还要指手画脚。赤北空山看热闹的队伍那是相当的壮观。

    场长对金建国不放心的说:

    “我是第一次遇你这么个主,钱可以先支给你,但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场长的脸上虽然还生着气,但是心里却得意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很聪明,断定眼前这个破烂的黑泥人不会写字。要是不会写字据呢,他马上就走,一是给围观的人一个交代,二是羞辱一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佬,不是他当场长的不够仁慈,不关心疾苦人的生活,而是做苦力的自己没有本事拿,场长还津津乐道的想。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他的想法,如下:“给他下一个套套,设一个圈圈,让他钻,本事大钻过去,没有那本事,就勒死你。”

    围观的人群沸腾起来了,他们即将从一个黑煤泥人身上看到天大的一个笑话,围观的人又安静下来了,他们仔细的打量着黑泥人:两条筋的红背心**个透,裤子破烂潮湿,一双胶鞋就是从煤泥堆里刚□□似的,又黑又湿,只有那两片嘴唇和那一双眼睛一动一动的,显得十分滑稽,围观的人看得很仔细,他们看见金建国脚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们看见金建国头上的伤疤还没长出头毛,他们看见金建国站立的时候还护着腰部的疼痛。这些围观的人都看见了,但是谁也没看见金建国洁白牙齿后面那颗闪亮的心,始终没人看见。场长和围观的人静静地看着金建国,等待他的回答。当金建国说完“我写字据"以后,那两只眼睛就钻进了人群里,仿佛是在寻求帮助,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脸的黑看不出他的表情,而他钻进人群里的眼神就像黄鼠狼钻进鸡窝里,把围观人群钻得乱哄哄,叫嚷嚷,大家以为金建国是在看他们,是在寻求他们的帮助,人人都神情紧张,眼睛躲闪,个个的心都在往后退,给丢人现眼的金建国空出一个大大的场地,足可以摆三两小桥车,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怪有意思的莫名其妙,怪有意思的神经兮兮,生怕黑泥人找他们代笔,张张脸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当金建国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场长油光滑亮的皮包上的时候,也就是黄鼠狼从鸡窝里出来了,围观人的心立马平静下来,偶尔还有三两声没有底气的叫声,那叫声也引不起什么共鸣。围观人的目光被金建国的眼珠子调来调去,发出奇异的光亮。当大家的视线一齐落在场长漂亮的公文包上的时候,金建国看见场长包包里有他要的东西,而围观人看到的是什么呢?睁起一双二筒,在太阳底下什么都没看到。可笑的是,围观人的目光在场长的公文包上很不文明,发出耀眼的光芒,正好照在二楼的窗户玻璃上,造成严重的光污染,使窗户里的一个人抹起了眼泪。

    场长看了看自己油亮的包,略意会,脸微微红,恍然大悟,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我有,我有,我有,------。”场长一面说,一面熟练的拉开包包,赶紧从里面取出纸和笔递给金建国。

    然而,金建国没有立马去接场长手里的纸和笔,让那白净的手浮在空中;而将自己的双手在大腿上,衣襟上,胸口前,手心手背来回擦,好像要把手上的黑泥和老茧都擦掉,漏出白白的肉,才对得起那漂亮的笔和那洁白的纸。

    围观人有些不耐烦,他们不会考虑一个潦倒之人的感受,只想看到最后的结果,他们很不满意金建国做事啰嗦,场面难免有些闹哄哄叫嚷嚷,意思是说:“你会就会,不会说一声,这全赤北空山不会写字识字的人多如牛毛,你装什么腔作什么势,怪尴尬,怪别扭,怪讨厌的。”

    关你们屁事!你忙就赶紧离开,站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起什么轰,金建国会写不会写字据跟你祖宗八辈八竿子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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