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chapter 3-3

    chapter 3-3

    「给我说清楚，这是怎幺回事？」盯着林玉祯，白欣慈眼底是熊熊的怒火：「我不是说过最近安分一点，等他们卸下防备后在动手吗？」

    「对、对不起。」面对白欣慈的怒火，林玉祯唯唯诺诺：「因为想说跟平常一样，所以……」

    「什幺叫做跟平常一样？」环胸，白欣慈的动作对比林玉祯，一个上位者在看下位者：「我的交代妳没听进去是不是？」

    摇摇头，林玉祯握紧拳头，微微抬眸，这时候看到白欣慈身后的王华尚，脑袋「轰」的一声全部贯通。

    「王华尚你——」

    「林玉祯现在是我在问妳，妳别给我东张西望！」大拇指往后指，白欣慈冷言：「他是我叫来的，妳有意见吗？」

    「欣慈不是的，是他跟我说可以和平常一样的。我以为顶多会被妳骂骂而已，没想要让妳这幺生气的！」抓住白欣慈的手臂，林玉祯解释，脸上满是惊慌。

    「所以呢？」白欣慈看着林玉真的表情宛如冰：「妳的意思是妳早就知道我很有可能生气，但是还是这样做了不是吗？」

    慌张的狂摇头，林玉祯张嘴想说清楚，却又不知道怎幺开口。

    「我需要的是一个在怎幺生气也不会被沖昏头的人，不是妳这种别人几句话就可以煽动的废物。」撵开那抓着自己的手，白欣慈不顾任何情分：「最近我不想妳跟在我身边，现在开始妳就听王华尚的话。」

    这意味着两人在白欣慈身边的地位被互换了。

    林玉祯眼中是惊惶：「没有这样的，王华尚是刚刚整件事情的推手，为什幺他没有受惩？」

    「妳有意见？」白欣慈冷问，让林玉祯乖乖闭上嘴。

    等白欣慈离开，林玉祯瞪着王华尚：「你怎幺可以这样对我？」

    王华尚嫣笑：「冤枉啊，这是老大的意思，又不是我决定的。」

    「可是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啊！」

    「妳那时候不是也有质疑我？」王华尚耸肩，手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给妳资讯妳也要自己去判断啊，傻瓜。」

    「你！」

    「不好意思我要回教室去了，妳若想在这边吹风就吹吧。」胜利者笑容在王华尚的脸上，手举在半空中动动四指：「掰掰。」

    见对方要转身离开，林玉祯脱口：「你这个卑鄙小人！」

    收回要往前的脚，王华尚皮笑肉不笑：「我就是卑鄙妳拿我怎样？」语落，不再理会身后的她，连一眼也不给。

    怒气无处发，林玉祯只能跺脚表示自己的愤怒，但是却没办法抒发自己满腔的怒火。

    没办法怪白欣慈，现在也拿王华尚毫无办法，她握紧拳头。

    看着斜对角的厕所方向，范云歆的身影闯入她的眼里。

    这一切都要怪范云歆，如果她没有将汙水倒在地上、如果刚刚她泼她水时没有讥讽、如果她没有跟白欣慈站在敌对立场……全部都是范云歆的错！林玉祯如此告诉自己。

    她绝对不会放过范云歆！

    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范云歆只能认命的拿卫生纸整理。

    「妳还好吧？」言旭晟的身影从镜子中的自己后方出现，旁边还外加一个顾弈辰。

    「还好，只是全身溼答答的，有些麻烦。」甩掉几滴水珠，范云歆半抱怨半叹气。

    「要不要去保健室看看有没有可以弄乾的东西，要不就是妳有没有带替换的衣物？」顾弈辰探出头来讲出心中想到的办法：「不然妳这样会感冒的。」

    摇头，范云歆抿唇，最后半自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说得果真不错。」

    「妳忘记带衣服。」言旭晟替她补上这一句。

    「啊？」顾弈辰表情显得有些呆滞：「这样也能扯？」

    翻个白眼，范云歆扯扯嘴角：「你不用特意点明。」

    「说出事实。」言旭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不禁让在场的两人觉得：这位先生，你去参加说笑话比赛肯定很有看头。

    「不跟你闹了。」懒得耗时间、精神跟体力在拌嘴上，范云歆苦恼着自己现下的状况：「现在这样子我根本没法子去上课。」

    「我有运动长裤。」言旭晟淡语：「长裤不分男女，我借妳。上半部妳就先换上运动外套将就点吧。」

    将视线从言旭晟的侧脸转到范云歆身上，顾弈辰乾笑：「虽然阿旭的裤子对妳来说可能偏大。」

    看看顾弈辰又看看言旭晟，范云歆唇线抿成平平一条，最后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了。」

    走出厕所，穿着言旭晟裤子的范云歆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将过长的裤管捲起，范云歆庆幸还好运动裤有鬆紧带，勉强能穿住。

    吹个口哨，顾弈辰调笑：「妳穿这样好娇小呀。」

    对于这发言范云歆毫不在意的笑道：「谢谢你的称讚。」

    「哪，妳的。」将手中的外套递出去，言旭晟一贯的冷漠表情。

    接过外套，她看着他：「谢谢你。」

    「不客气。」

    拉拉衣领，范云歆又跑回厕所。出来后湿透的制服拿在手上，她脸上有些不自在。

    外套里面不穿外衣的的感觉果然很奇怪。

    凑到范云歆身边，顾弈辰的手搭到她的肩膀上，笑得灿烂：「看起来就像是小学妹。」

    「啊、嗯。」

    注意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清楚她害羞的原因，言旭晟轻咳一声：「上课已经很久了。」

    「喔，对齁！」顾弈辰拉起范云歆的手：「那我们走吧。」拔腿开始跑起，跑在不该跑的走廊上。

    言旭晟迈开脚步，维持着不疾不徐。

    转过头，范云歆看着后方的他，前方的顾弈辰拉着她跑着，言旭晟与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远。

    停在距离教室门口三四步远，顾弈辰笑看着她：「到了。」

    「喔……」继续看着后方的言旭晟，范云歆随意回复。

    知道她的视线方向，顾弈辰弯下腰在范云歆耳边问：「妳喜欢阿旭？」

    温柔的嗓声与热气在耳边，范云歆倏地转头与顾弈辰对上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根手指的距离。

    ——扑通。

    范云歆觉得脸上燥热起来，心漏跳一拍。甚至心跳声大到连他都能听得到。

    脑海中闪过顾弈辰刚刚的问题，紧张又取代了暧昧，她将他拉离教室远一点，压低声量摇头否认：「我怎幺可能喜欢言旭晟啊！别乱点鸳鸯谱。」

    听见她的言词，顾弈辰歪头：「没有喜欢？」

    「没有！」

    顿了顿，就像是小孩子讨到糖果一样，顾弈辰露出甜滋滋般的笑容：「对不起我误会了。」

    别过脸范云歆不敢多看一眼。

    虽然平常能够伪装的好好不被发现，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被他笑容闪得心脏快要跳出来。

    「好啦，我们先进去吧。」伸出手把顾弈辰扳过去推到教室门旁，范云歆赶紧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很奇怪。

    或许是被那时候的笑容影响吧，整堂课下来范云歆都觉得自己魂不守舍，耳边似乎还热热的，心脏还跳得很快。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范云歆将桌上的课本收一收，眼见顾弈辰和言旭晟要走到自己的桌边，她装作有事情要忙好可以离开座位，想要暂时避开那会让她乱了脚步的男孩。

    「咦？云歆妳要去哪？」

    被叫住，范云歆轻蹙眉头，最后长吁一口气，转过身面对两人，一脸坦然：「我要去保健室。」

    「保健室？妳人不舒服？」

    「对啊。」手搭上腹部，范云歆笑笑。

    见到这个动作，顾弈辰便懂她的意思，他乾笑：「那妳快去吧。」

    等范云歆走远后，顾弈辰开口：「好尴尬啊哈哈，下次女生说不舒服的话我还是别多问了。」

    斜睨顾弈辰一眼，言旭晟凝睇着那走远的身影，最后他迈开步伐。

    「阿旭你要去哪？」

    「饿了。」言旭晟头也不回的扔出这两个字。

    叹口气，范云歆坐在学校后花圃的阶梯上。

    「我到底在干什幺啊？」手圈紧微微颤抖，范云歆懊恼着。

    「是啊，妳到底在想些什幺？」冰冷的话与冷不防从身后传过来，范云歆瞠大眼睛转过头，动作很大很明显是在没有防备下被吓到。

    言旭晟站着，与范云歆相差两个阶梯，两人相望。

    冷眸中倒映着范云歆惊慌的表情，言旭晟轻勾嘴角，慢慢走下阶梯：「我也很好奇妳在想什幺。」

    「你、你怎幺会在这里？」

    「那妳呢，妳怎幺会在这里？」言旭晟淡笑反问：「不是不舒服？」

    紧张的快速眨几下眼睛，范云歆斩断自己与他连结的视线，本来懊恼的心情更往上一层，心里满满的是「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八个字。

    就像是感觉到范云歆苦恼混杂的心绪，言旭晟轻笑一声，成功吸引范云歆的注意力。他开口：「妳喜欢他。」

    明显的身体僵了一下，范云歆眼睛死死盯着言旭晟。

    「你怎幺知道的？」

    「现在。」

    「……」蓦地，范云歆很想将拳头往某人脸上送去。

    等深呼吸冷静过后，她冷道：「不要告诉他。」

    淡淡的看着范云歆，言旭晟一脸闲然：「我没这幺无聊。」

    「那就好。」将身子缩成一团，范云歆手搭在膝盖上，下巴靠在手背上。

    风吹了过来，吹起刚刚范云歆绑起的马尾髮梢。

    「妳没想过告诉他，妳的心意？」状似不经意提起，言旭晟看着花圃下的喷水池。

    摇头，范云歆垂下眼帘，勾起自嘲的弧度：「很好笑对吧？我能够直接骂林玉祯，可我却不敢吐露自己的心意。」

    「还好，不过就是个横冲直撞的固执笨蛋。」

    「欸！你这个人嘴巴可不可以别这幺臭啊？」

    「我实话实说。」

    一把火气堵在心头，范云歆死盯着那冷淡的男人，最后只能将火气化作长气吐出。

    「算了，没心情跟你闹。」

    「喔？真难得。」微微仰头，言旭晟看着湛蓝的天空。

    「懒得瞅你。」

    「嗯。」

    风拂过脸颊，范云歆缓缓睁开眼。不知道什幺时候自己趴在膝盖上睡着，她往旁一看，言旭晟不知道什幺时候离开的。

    过了几秒等脑袋清醒后，范云歆才意识到现在是上课时间。

    「糟糕！」赶紧爬起身，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教室外，琅琅的读书声在距离两班左右便听得到。

    缓下脚步，范云歆秉着呼吸慢慢走到教室门口。

    「云歆？」注意到门口的脚尖，陈钧铃抬头发现是范云歆站在外头，「身体好多了？」

    拧着眉，范云歆看着她。

    「我听同学说妳不舒服在保健室休息，现在好多了？如果还是不舒服不要勉强。」

    「我没事。」微微低下头，范云歆走进教室内。

    以为范云歆是因为不舒服所以不太在意，陈钧铃看着她走回座位上坐好后，站上讲台把课本放下，开始告诉大家「如果身体不舒服尤其是女孩子，千万不可以忍」等健康知识。

    心底疑惑，范云歆想着到底是谁帮她的。

    抬头与偷偷转头的顾弈辰对上眼，他笑咪咪的对她比个ya。

    蓦然，范云歆明白了，她抿笑。

    『妳没想过告诉他，妳的心意？』

    想起言旭晟说的，范云歆将视线从课本上转移，移到顾弈辰的背影上。

    心头好像有什幺开始蠢蠢欲动。

    收回视线撑着脸颊，范云歆发呆着，脸上面无表情。

    陈钧铃时不时的就会注意她，见她撑着没什幺精神既心疼又欣慰。

    下课铃声响，陈钧铃宣布下次要上的範围后便让大家下课，她走到范云歆身边拍拍她的肩膀，细语：「若是真的很难受就趴着休息，或者老师帮妳连络家长让妳回家。」

    「不用了老师，我很好。只是刚刚有点恍神。」

    「好吧，若是妳不想回家至少不要硬撑着身体知道吗？真的不舒服就到保健室躺一下。」

    「好。谢谢老师的关心。」

    等老师离开后顾弈辰凑过来询问：「妳还好吧？」

    接收到顾弈辰的关心，范云歆微笑，「我没事。」

    「那就好。」顾弈辰见到她的笑便放心了。

    看顾弈辰的样子，范云歆不禁有点愧疚。什幺不舒服的都是假的，不过是那时候想要逃离教室的藉口，可是顾弈辰却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还帮她告知老师，天晓得由一个男生亲口说出会有多尴尬。

    嚥下唾液，范云歆有些抱歉的看着顾弈辰：「谢谢你。」

    「没必要道谢啦，这是应该的。」摆摆手，见范云歆这样顾弈辰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他抓抓头：「反倒是我那时候问……比较尴尬哈哈哈。」

    「啊？」

    「没、没事。」顾弈辰打哈哈带过，避开范云歆不解的表情，别过头看到言旭晟，他呼唤：「阿旭。」

    凝视着顾弈辰跑道言旭晟身边的身影，范云歆只能叹息。

    「范云歆妳真的没事吗？」

    转过身子，范云歆冷眼看着不知为何会跑来找她的王华尚：「有事吗？」

    「干嘛这幺冷淡呀，人家是关心妳呀。」眨眨眼睛，王华尚抿笑。

    「林玉祯被换掉是不是？」

    范云歆毫不犹豫的点开事实，王华尚身子一顿，皮笑肉不笑：「那女人不听话，老大让我接替她的位子。」

    「既然这样我跟你就没什幺话好说。」范云歆也皮笑肉不笑，直接甩头离开。

    「欸欸欸，我跟妳示好耶！」跑到前面挡着，王华尚皱眉：「妳这样很没礼貌耶。」

    「我没必要对一个会伤害我的人有礼貌吧？」

    「我现在又没有伤害妳，而且妳有没有听过一句成语叫做『以礼相待』，我现在又没对妳动粗，理应上妳应该对我好声好气吧。」

    莫名其妙的鬼发言让范云歆拧眉觉得好笑，同时也让她不想多花一秒钟在这个人身上。

    王华尚侧过身子，让范云歆离开，看着她的身影他冷笑给予一句话：「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