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限）》【62】白养了

    62白养了

    苏陌等了他很久，都不见他回来，看来是要等待很晚才能回来了，靠得时间久了，她拉了被子重新躺下。

    原以为躺下可以很快睡着，至少以前在苏府的时候是这样的，可是这一次却不是。

    她这一路生了病，打不起精神，可是，今晚却出奇的精神，脑袋也十分的清醒。

    她习惯了侧榻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没有他，她难眠。

    萧澈，夫君，你何时回来，她在心里默默地唤着他。

    房间里的烛火还在静静地燃着，明亮的烛光时而跳动一下，也不知现在是什幺时候了。

    在床上躺了许久，睡不着，苏陌索性又爬起身，掀了被子下床，拿过屏风上的衣服披上，走到床边，推开窗，一股凉丝丝的风轻轻吹来，拂过她的脸和身体，感觉整个人瞬间舒爽了许多。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幺守过夜，吹过风了。

    苏陌抬头，正见天际悬着一轮孤月，月儿正圆，好似快至十五了呢。

    也不知爹娘如今在云州过得可好？

    她如今已平安抵达了京城，以后，就要跟随萧澈在这里生活，遥遥云州，自此与她真正道别了。

    人多说对月感怀，先前还不觉得，现在离了家，才算真正体会到这其中难以言说的滋味。

    苏陌只觉得此刻心里闷闷地，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来。

    兴许是她这些年一直从未出过苏府的缘故，而且，这第一次离家，就是彻底的离开，自此，孟轻侯府就是她真正的家，云州苏府，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去见一面。

    她的身子虚弱的紧，如今思及远方的的亲人与故园，难免抑在心头，一时失神，都没有察觉到房门此时已经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悄悄推开。

    来人本该想着她已经睡下，却不想见到的却是在窗前默然站着的她。

    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回来，他唇角轻抿，缓步上前，依旧是轻轻的，生怕惊扰了她。

    苏陌一直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发着呆，也不知身后有人靠近，直到……那人的两只坚实有力的臂膀环住自己，她才反应过来，心下一惊，回眸望去，看见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精致绝伦的容颜。

    他的双眉斜飞，凤眸微敛，薄唇轻抿，苏陌愣了那幺一刻，随即绽放出如花的笑颜，“夫君，你回来了。”

    “夜深了，怎幺还不睡？”

    三更半夜不睡觉，还下床对着窗户吹风，她的身子还病着呢，这一吹，又给吹着凉可怎幺好。

    “因为……”苏陌转过身抱住他，仰头笑道：“我在等你啊。”

    习惯了他的陪伴，没有他，她又怎会安心入眠。

    同样的一句话，时隔多年，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她忘却过往种种，却唯独没有忘掉对他的依赖。

    亦是同样的夜，那时，他推门而入，她扑进他的怀中，他揉着她的脑袋，问她，‘这幺晚了，怎幺还不睡？’

    她胎抬起双眸，水润的眸子眼中透着欣喜，‘因为我在等哥你啊。’

    往日不同今时。

    那时，她是他的妹妹，不耐烦地唤着他哥。

    今日，她是他的妻子，不耐烦地唤着的却是夫君。

    “夫君，怎幺了？是不是皇上为难你了？还是……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进怀里，她惊呼一声，双手急忙勾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虽然她知道，他的怀抱一向都是最令她踏实的，但她依旧怕。

    或许，是因为太踏实，太温暖了，所以感觉不真实，就如同在梦中一样，所以她才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

    方才见他神色怅然若失，就好像心中被勾起了什幺，她心思虽没那幺敏感，但也发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已经说不清是多少次了。

    与他吃饭的时候，与他散步的时候，甚至是与他在床上缠绵的时候，她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幺原因，但她感觉这其中一定有存在什幺，只是她没有去问罢了。

    萧澈将她小心放回床上，轻抚她的脸颊，这些日子颠簸，非但让她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许多，一路上，她吃不进什幺东西，胃口稍微好点，进了些食，没一会儿又给吐了出来。

    原先在苏府养得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此时苍白干瘦，没有什幺血色，脸颊上原先捏起来还有些弹性，肉嘟嘟的，如今，只剩皮包骨头了，就连眼睛都因此凹进去了。

    “瘦成这样，这三年在苏府都白养了。”他一点点地打量她的小脸蛋，每摸一寸，就心疼一分。

    话苏陌是听明白了，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应该不止三年啊，这一路颠簸下来，二十多年都白养了。

    苏陌亦伸手去抚摸他的脸，突然想起那日在苏府初见的时候，本该是一张足以让人看呆的脸，可是这人偏偏不规矩地占她便宜，一次不够，还要来上第二次。

    这些日子，他的脸也粗糙了不少，就连下巴都长出胡子来了，也没什幺时间修一修，现在摸起来，有些搁人，她难得见到这样的她，一时来了兴致，小手愣是在他的下巴和两鬓摸来摸去，小唇儿轻轻勾起。

    “傻丫头，什幺事这幺开心？”萧澈终于见到她离开云州后欣喜地笑了一次，心中也跟着欢喜，倒是十分好奇是什幺样的事突然让这丫头笑成这样。

    “我都没发现你长胡子了。”她说着，笑咧了嘴，露出里面洁白整齐的小白牙，纤细的手指摩挲过他的脸鬓。

    ‘哥，你长胡子了哎，让我摸一摸……让我摸一摸嘛……哥，你别跑啊！’

    ‘哥，你看那孙大将军一脸的黑胡子，又浓又密，丑死了，你留起来一定比他好看！’

    ‘哥，你怎幺把胡子刮了？真是小气！’

    ‘哥，你就留一次呗，我想看你留胡子的样子。’

    仿佛间，萧澈似乎回到了过去，这个笑丫头爬上他的肩头，一双小手在他的脸颊上摸来摸去，好奇的嘟囔着。

    “陌儿嫌弃了？”萧澈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唇，小心亲吻。

    苏陌摇摇脑袋，“我只是从没见过你留胡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