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呼吸渐重,半响后叹出口气,他把云御的脸从自己胸膛上捧了出来,看着他的脸轻声道:“你晓得我是爱你的,是也不是?”
云御低垂着眼睛,半响应出一声。
花想容说:“我爱的便是你这个人,不管是意气风发的、伤心难受的,甚至是大打出手的你,都是爱极。”
他说:“我爱你便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你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般地求我怜你爱你,好冤家。”
云御顿了顿,垂着眼睛,半响,他说:“这一章且翻过去了。”他说,“花想容我且信你最后一次了。”他哑了一会儿,轻声,“别丢下我了。”
第十七章
贺长生给云御整理了一套料理身子的餐食,云御起先几天还乖乖着花想容喂什么他便吃什么,花想容见他这么乖巧,一时好奇一勺子粥放在他嘴前,也不让人吃,问了声:“冤家,你是真吃还是假吃下去了?”
云御蹙了蹙眉头,伸手要接过勺子,嘴里道:“你让我自己吃,天天喂像个什么样子。”
花想容偷笑了笑,把勺递到他手上,捧着个碗在他面前:“好好,不像样子,云大侠自己吃罢。”
云御拿过勺子顿了顿,垂了垂眼睛,伸手拿过了碗,低着头小口喝着粥。
花想容坐在一旁,夹了两口小菜进了自己嘴里,悄无声息地看着云御。
这么看了一会儿,就见云大侠放下了碗勺,转头望着自己的方向:“花想容?”
花想容应了声。
见着人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转回头低着脑袋像手抓着勺子在粥碗里乱划着,也不说话,也不喝粥。
花想容偷笑了会儿。
养了这么些日子,他的好冤家总算是养回来了一些,脸色好看了不少不说,连以往一些怪性子也回来了些。
招人疼的紧。
花想容见好便收,凑过去抓了他的手,拿过他的碗勺,问他:“可是吃饱了?”
云御没说话,花想容轻笑:“还是我来喂你好罢我的好冤家?”他说,“我实在是太想喂你吃粥了。”
云御扬了扬脸,好一会儿,平平静静地命令着:“那你给我夹些小菜吧。”
花想容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月亮,轻声道:“好。”
两人吃完饭后,花想容便带他去谷中后山消食,两人牵着手走在山上的小路子上,时不时有几只雀子和山鸡从身边过,过桥的时候,能听见水中的鱼翻腾出水面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一点点地汇集在耳内。
花想容带着他在这无数种声音里穿梭游走。
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便更敏锐了,敏锐到能听到我爱你的任何一种表达方式。
云御的心越来越平静,平静到若这般一路走到耄耋之年齐齐入了墓,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花想容的声音在这万千种声音中响起,纵是经历过种种,他的声音依旧清爽,带着希望。
他说:“待你眼睛能视物大概是冬日了,你一睁眼便可见谷里一片白雪皑皑的,落霞崖那有一个瀑布,到了下大雪的日子,在亭子那里能看见水流在雪中穿梭的景。贺长生她们可爱玩,拎着炉子就爱去亭子里瞎闹。”他笑笑说,“年节的时候谷里人会成群结队地去外面买些年货,不肖几日就能把这装扮的一片喜气洋洋的颜色。”
云御静静地听着,听到趣事时不时笑上两声。
花想容讲了许多自己谷内的事情,在一处坑洼的地方伸手搂住了云御,带着他越过了那片坑洼后,他继续道:“等这年过完了,我便带着你出谷,好是不好?”他笑着道,“我们以后去哪里住好呢?”
他握着云御的手,两人慢慢地在小路上走着。
花想容说:“黄口村那房子可是你的,我们要不要去那住个几年?”
云御笑了笑:“可别了,那里的小孩子实在淘气。”
花想容好奇地哦了一声。
云御侧了侧头:“天天往我屋外院子里砸石头,往我屋外一颗大树上爬来跑去的。”
花想容轻笑:“那可得去住个一阵子了,我可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些猴崽子。”
云御低声笑:“胡闹。”
花想容凑过去亲了口他的脸颊:“那不若我们去蚩留山那房子住些日子吧。”他说,“那可是我们定情之处。”
云御扭头望了望四周,回过头来,看着花想容的方向,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又准确无误地看着花想容的脸。
看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去哪里都行,只要同你在一起。”
花想容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甜言蜜语,整个人楞了一下,他凑过去,脸贴上云御的脸,轻声:“好。”然后他说,“好冤家,张张嘴,让我亲亲你。”
第十八章
快入冬的时候莫神医开始给云御的眼睛上药包上了纱布。
天气骤然冷了下来,花想容怕云御冷,喊人在屋里烧了许多炭火取暖,被子垫得厚了又厚,门也很少出了。
莫神医给云御包上纱布收了医药箱准备回柳阿叔那里,花想容拦了一手:“莫叔,他眼睛这般要多久才可视物?”
莫神医看了他一眼,轻笑:“年前应该可康复。”
花想容回头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云御,轻声问:“那能否问下他眼睛是何所致?”
莫神医顿了顿:“这个,我倒不是太清楚,我料想该是心理原因占多数。”
花想容沉默了一会儿,朝他拱了拱手:“谢过莫叔了。”
莫神医笑了笑:“我可不承你的谢,这个得让你柳叔来替你承。”
花想容顿了顿,笑:“是,我定在柳叔面前去谢您。”
莫神医笑了笑:“那我倒是要谢你了。”
花想容眨了眨眼睛。
待莫神医出了房子,大门一开一阵呼啸的风就刮了进来,花想容赶紧关上门,回头看见云御仰着脸仍是坐在那里。
花想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问他:“有甚感觉?”
云御说:“有点亮。”
花想容顿时开心起来,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那便是视力快是要恢复了。”他实在开心,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亲到云御忍不住伸手推开了他的脸,红着一张脸低斥:“你别闹了。”
花想容摸了摸他的手,坐在了他身边,突然想起般:“你的眼睛可是因为散尽功力的原因才变得这般了?”
云御顿了顿,没说话。
花想容伸手拿过铁钳给自己面前的炉子拨了拨火,让火烧的更旺些,拨完回头看默不作声的云御,提议:“待你眼睛好了,我便让谷里人教你些谷里的功法用以强身好是不好?”
云御侧头看他方向:“你既不离我半步,我还要练功做什么?”他说,“花大侠都不护着我么?”
花想容可真被他说的心思都飞扬了起来,眯着眼睛笑:“是,回头我便去黄口村把那些欺负你的小猴子们教训一遍。”
云御斥他:“胡闹。”
花想容凑过去笑眯眯:“你现在光会说胡闹了是也不是?好话都不说予我听了,我真真伤心极了。”
云御憋了半响,一张脸都憋的微微泛红了起来:“你光会欺负我。”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年末的时候,谷里人喊人一起出谷去采购年货,云御的眼睛模模糊糊能看清些东西,花想容便带着他出谷了。
在热热囔囔的人群里走了一圈,花想容还跟哄孩子似地给他买了些糖人攥在手里。
集市上有人搭台子唱戏,花想容带着云御在人群外圈光听听声音。
唱来唱去不外乎一些侠客佳人快意江湖的故事来,花想容同云御两人倒听的还挺有滋有味的,时不时还低头凑在一起评头论足一顿。
听了一个时辰的戏,戏班子要收摊走人了,人群就这么轰然散开。
花想容被一窝蜂涌出的人流挤的控制不住自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把呆子给弄丢了。
他简直慌了神,逆着人流就一路找着。
找到人群都散尽了也没见着自己想找的人。
心头还没来得及涌上个什么滋味,突然感觉有人从后方搭了下自己的肩膀。
“花想容。”那个声音如是说。
花想容猛地回头,在一片隐隐绰绰的人群里看见他弄丢了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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