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一人在一旁瞧热闹,见驰程连着几杯下肚,有些微醺,便玩笑说:“果然,衣服新的好,人是旧的好,你看这一胎生了两个,把驰总高兴的容光焕发……什么事也没功夫计较了。”
驰程抿了抿嘴,抬头看了前面先说话的这人,也不知道是对方说多了,还是自己想多了。
他没回答,另一人便接了:“得好好补偿啊,老婆得好好补偿,驰总得好好补补。”
他没去计较前面人的话,觉得人不能太计较,太计较了活不长,越计较越引人注意,又何必逞三言两语地口舌之快,遂搁下酒杯,扬眉笑笑,跟着开了个小玩笑:“补什么,身体好着呢。生双胞胎也是个技术活,要不要我去帮忙?”
众人哈哈一笑,又听那人也跟着笑了笑,摆手说:“不不不,哪能劳你大驾,我还是自己慢慢摸索吧。”
驰程点了点头,“那行,有用得上的随时知会一声,我随叫随到。”
对方又说:“就怕你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次换驰程被众人笑,他附和着摇头叹气,缓和气氛说:“也是,看样子我还真得补一补。”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接话,还有几个晚辈主动过来敬酒。
驰程刚应付完这边,门外就见周平洋进来,对驰程说:“我瞧外面进来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出什么事?出事也不是我们这边。”
周平洋说:“我见对面也很热闹,就去问了问,说对面也摆百日宴呢,真是巧,别叫人家抢了喜气儿。”
“百日宴、寿宴一般都喜欢来这里,专门做这个的。什么抢喜气不抢喜气,没那么多规矩,你不乱提就没那么多规矩。”
周平洋摸了摸下巴,又说:“就该这层全包了。”
“用不了就没包……”他皱了皱眉头,抬眼看他,“你哪来的霸气,动不动就包场?”
见周平洋面色不太好,也知道他纯属是为自己操心,缓和了几分语气才继续说:“好,我知道了,先就这样吧,以后你结婚生孩子肯定给你包场,怎么样?”
周平洋笑了笑,摇头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以后我结婚啊,就喊亲朋好友吃碗白菜炖粉条就成了。”
“呦,”驰程笑说,“这么省?”
“这不叫省,叫节约,叫低碳环保。”
驰程说:“那好,那洞房花烛夜直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
周平洋摆手说:“那不行、那不行你说的这叫‘野战’。”
驰程还想说两句,兜里的手机便响了,他听了一句脸就沉了,扣了手机便往外走。
周平洋找不清状况,但隐约觉出来不妙,不由地问了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驰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宾客,低声吩咐他:“先帮我照应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周平洋心里更是犯嘀咕,但也没好多问,只能说:“那成,那你快去快回。”
驰程没再说话,推开门转身往外走。刚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儿便瞧见了警察。
周围站了些人,不太多,大部分都是来卫生间方便的。
他瞧见赵和怡站在里面,还有另外两人,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对她们三人摆手。
赵修云也瞧见了驰程,举着手机过来,另一手还揽着孩子,身旁的孙淑梅一起过来。
驰程问:“跟谁动手了?怎么要进局子?”
赵修云看也没看他,抬手把孩子推搡过来,阴沉了脸,握着手机回去找赵和怡。
他赶紧抱紧了怀里的小东西,皱着眉往里凑。
赵和怡还算淡定自若,先出了来,她看见驰程,还没说话,驰程就扯住了她,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警察指着他过来,直接问:“你是他什么人?”
驰程答:“她是我老婆。”
那人也没再说什么,闪身又出去。
他低下头用眼神询问赵和怡,赵和怡却垂着眼默不作声,他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见艾米身边的人站了起来,可能鼻子出了血,脸上有不少血迹,胸襟处也有污渍。
他收回来眼,问了句:“刀口痛吗?”
赵和怡这才红了红眼睛,紧抿着嘴唇摇头。
他又问:“没吃亏吧?”
“你说呢?”
“伤哪了?”
“也还行。”
“怎么动起来手了?”
“早就想了。”
驰程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怀里的孩子却醒了,张着嘴哭闹,她冲他发火:“你把他抱过来干嘛!这么多人!”
驰程轻声哄孩子,孩子可能被她的说话声吓住,高声啼哭起来,他只好把孩子交给孙孙淑梅,让她先回去,就在这时,之前指着驰程问话的警察又过来,对她说:“走吧,跟我们去趟警察局。”
说完又看了看驰程,叹气说:“你们看,都是成年人,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着来?尤其是你们女人,现在怎么比男人还好斗呢,这样可不好……”
驰程跟着搭了两句:“是是,不管是男人女人,打架都不好,扰乱治安。”
警察扬眉点头,掏着兜又进了里面,去跟同事商量事情。
赵和怡这时候才叫住了驰程,嘱咐说:“你别告诉爸妈还有奶奶,谁也别告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该干嘛就干嘛去,等酒宴散了再说别得吧,别让客人看笑话。”
驰程说:“我跟你一块过去,别得事你就别操心了,先操心你自己吧。”
“谁许你跟着的!”她有些急,板着脸又说,“这个事我自己能摆平,让我姐陪我就成,你就忙自己的去吧,都说了让你去让你去,你非不听。”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才说:“既然打了起来,还计较丢不丢人做什么?”
赵和怡压低声音,眼神犀利地看着他说:“打人是该打,该打的人为什么不打?我打她你心疼了?”
“我心疼她做什么?”
“做了什么你心里明白!”
“这不是吵架的时候,”驰程刚说一句,警察就有些不耐烦地过来催促,语气上也不客气了几分,驰程拉住她,忙吩咐几句:“……让你弟弟陪你去,他跟着我放心,等这边安排好我就过去。”
她得理不饶人,“你别过去了,你过去了帮着谁还不一定呢。”
驰程皱眉,咬牙说:“赵和怡,你别没事找事!”
赵和怡瞪着眼睛嚷:“呸,滚!”
驰程不愿意再跟她磨叽,转身就走,这在赵和怡眼里又刺眼的不行,满腔怒火无处可发,伸手就在他腰上卯足劲儿掐了一把。
驰程吃痛,回过头使劲捏住她的手指,把她的手迅速拉下来。他看了她一眼,见她眼里布上血丝,梗着脖子深深地吸气。
驰程到底比她理智,怕她在哺乳期气坏身子,忙泄了气,轻声说:“我给你弟弟打电话,除了他之外这个事不告诉别人。”
“那你赶紧回去招呼客人,别管了。”
他默了半晌才说:“成。”
她不再说话,转身跟着警察下楼,上车前又见赵修云上来,她这才舒了口气。
警察这边不仅带走了她们三人,还找了两个旁观的证人一块去录口供。
赵修云坐到她身旁,低声说了句:“你不是认识局子里的朋友,要不要打个电话?”
赵和怡还有些反应慢,愣了两秒才说:“不算特别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我不是让你别参与嘛,跟过来干嘛啊。”
“我先动得手。”
赵和怡说:“嘘,别乱说。”她回头看了看前头正在交谈的警察,低声又说,“明明是她们两个一起打我,就算问起来,到时候死不承认就是了,反正不能只听她们说的。”
赵修云挑眉角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再说话,等到警察局里,里面忙得不行,她们在外面等了许久,挨个被叫进去问话。
赵和怡被点名带进去,就见桌子后面坐了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摘下来帽子整理了一下,然后又戴上,端起来茶杯清了清嗓子,这才舒坦,拿起来笔说:“姓名。”
“赵和怡。”
他继续问:“性别……”喊完两个字顿了顿,不等她回答过了这一题,“年龄。”
“32。”
“最近在做什么?”
“坐月子。”
他抬了抬眼,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又说:“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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