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10)尖锐得像杀猪

    (10)尖锐得像杀猪

    早知道在弓道场闲聊时就别跟牧谦行说我是一个人住──

    「哪来的声音?是电视吧。」先敷衍他一句,接着拍了拍哥的肩膀,法术传话:「只是一般同学阿,哥,你别噎死阿!」

    兵荒马乱一阵后,答应牧谦行会印一份朝会流程给他,挂断了通话,哥也才终于把那颗大得不像话的橘子籽咳了出来,缓过一口气后,睁亮双眼看着我。

    「小漪妳刚才叫我什幺──再说一次!」

    我的回覆是把他的头埋进沙发,结束这一回合。

    *

    「芷、荏荏,妳们有没有看行事曆?」一大清早,才刚走进教室,右手摀着打着呵欠的嘴,左手便被蒲彤禾遛狗似的拖到座位──我绝对没有把自己比喻成狗的恶趣味。

    昨天禰昂整晚吵着要我再叫他哥哥,真不知道一个称呼尔尔有什幺好稀罕,还嚷着要住下来,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把那尊大佛送走,真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有发那种东西喔?」我摊在桌子上,眼睛瞇得只剩一条缝。

    「十月初的段考,嗯?」孟荏晰走到我身后,用手指梳着我的头髮,「芷,是不是我推荐妳的那几款护髮霜都没在用?妳这样不行阿髮质再好也是不保养也是会变差的 啊!妳髮尾结球了!」

    我继续趴在桌上装死,这位同学我是髮尾结球不是被蟑螂筑巢妳有必要这幺惊恐?这是我的头啊!

    蒲彤禾难为情似的用书本把自己的脸包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是段考阿──是那之后的──十月十日园游会和十月十七的运动会啦!」

    「把园游会跟运动会排上下礼拜?学校跟学生会是掷筊决定的喔?想逼死谁──还有蒲小禾妳不要以为把脸遮起来就可以改变妳上学期数学补考差点没过的事实!把三角函数先弄懂在想其他的!」

    孟荏晰用梳子的另端挑开头髮的纠结处,「照以往惯例,弦级在园游会好像都要演话剧阿,还要评分。」

    「就是这个!」蒲彤禾浴火重生般挣脱课本,「我们班要演什幺?」

    「上次光摊位就搞得人仰马翻这次还要分人手出去演戏?妳们这学校根本丧心病狂阿!」想到去年那过江鲫似的人潮就让我一阵恶寒,人潮即钱潮,我们是不是能选择节俭度日就好?

    「这样才好玩啊!」蒲彤禾身边充满粉红泡泡,显然已放生段考。

    我的天,这种无力感不是班长不会懂的,「亲爱的蒲委员彤禾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请弦级商班俞芷亭立即到学务处。重複一次,请弦级商班 」

    广播如招魂曲般逼我拉开与桌面的亲密距离,我揉了揉眼睛,「该不会又是比赛找不到人了吧?要冲曝光率也不能压榨学生阿。」嘀咕了数声后懒洋洋的起身,跟她俩道别,还没跨出班门便遇上正要进来的牧谦行。

    「小牧早阿。」我扯了抹在睡眠不足时称得上满分的微笑,他也笑笑,揉了揉我的头髮──长得高了不起啊!敢玩我头髮小心孟荏晰惩罚你!

    *

    「里拉琴?会。」坐在学务处软软的沙发上,我尽量克制住想要瘫在上面睡觉的冲动──同时应付眼前的老师。

    「学校也是这样想,全校除了妳之外大概没有人能精练这个,里拉琴了。」大概是负责对外比赛事宜的老师满脸希冀的看着我,被当成栋樑的我表示真是够了。

    你们在我朔级时丢了多少这种专业性的比赛给我啊?校外的红纸起码有四分之一都是我的名字啊!

    「老师,里拉琴就是竖琴。」我翻看着不过数页的简章,密密麻麻的标楷体让人头晕。「这个比赛,我去。是什幺时候?」

    儘管不是非得各校派一名代表不可,但有能光明正大翘课的理由,何乐而不为?

    她快速的翻着她自己手上的另一份影本,「初赛是九月八日,複赛九月九日,期间的住宿费会由学校的经费提供。」

    「居然就在下礼拜吗 还需要比两天?」

    我不是惶于没有时间练习,只是小小感叹这学校效率真差。

    一般会在一星期前才告知人家要比赛吗?而且这好像是全国性质的啊!

    自幼,因为「音乐能增进内在涵养」这种拐小孩的理由,我跟哥都被半强迫的逼着学习。

    哥很明显的没这方面的天份,拉小提琴的声音永远尖锐得像杀猪,而或许是因为哥的反衬,我在音乐上的成就更是受到当时家教的讚扬──我认为,自己的能力已经不逊于任何一个老师。竖琴、大中小提琴甚至管风琴等等都各用了一段时间磨练过,反正我也没有其他的事需要做。音乐变成了我宫中生活的一部分,也因为如此才有了这一年来得那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得奖。

    不过 这似乎是第一次的全国性比赛,全校也才会不惜在比赛一星期前也要找上我。

    应下比赛,回到弦商时第一节课正好开始,而瀰漫在这之间的气氛,似乎有那幺一点点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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