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初恋》楔子

    楔子

    拥挤的大城市里，人群熙来攘往，路人比肩继踵的在街道间穿梭，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繁忙」在快步走过的行人面前带上一副墨镜，所有美好瞬间化为黑暗。

    远方的天空蜕去蔚蓝，为自己渲上红、橘、黄、紫，交织成一片憾人景色，只是却少了众人的青睐，无法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随着时间渐晚，天空绚烂的色彩也渐渐黯淡。向苡薰举起相机，发觉原先的震撼不再，又将手垂下。

    错过了，就回不来了。

    内心顿然是一阵空虚。所谓遗憾，也不过如此。

    向苡薰从书包里抽起小说，心理淡淡地想着

    一台公车停靠在路边，车门缓缓开起，不成直线的队伍争先恐后地挤上前门。刷卡机在卡片陆续停靠时哔哔作响，钱币也框啷一声落入投币处。

    向苡薰从书本中抬起头，不疾不徐的步上无人的后门阶梯。坐定位置后，她又低下头，再度沉浸于虚幻世界中。

    顶着灰髮的司机大哥透过后照镜反射，目光不悦地盯着后排的向苡薰。

    「同学，麻烦上车收票好吗？」沙哑的声音经过广播，在车内大声迴荡着。公车上的乘客纷纷觑向她。

    十字路口处的车辆在眼前飞掠而行，眼看红绿灯上的数字趋近于十，向苡薰的毫无反应使得司机大哥面露愠色。「那位在看书的女同学，上车要收票！」

    书中，瑟缩在黑暗角落中的女孩浑身颤抖，只身与泪水作伴，孤寂的盼着心仪的王子出现，前来照亮这片垄罩她的阴影……

    「同学？」向苡薰身旁的男孩轻拍她的肩，将她拉出漫天谎言的童话故事，回到现实。

    向苡薰转向他，不解地在清秀的面容上刻下几条淡淡的皱痕。

    「上车收票。」男孩指了指前方的后照镜缓缓说道。

    绯红色瞬间爬上她白皙的双颊。向苡薰急忙翻出学生证，快步走到前门刷卡，连声道歉后，才又回到座位上，羞得不敢抬起头。

    引擎再次发起，公车向前行驶，转弯，整片整片橘红色隐没在冰冷、没有温度的建筑中。

    「刚才谢谢你。」她扬起微笑，视线落在窗户上，男孩只手撑额的倒影。

    「没什幺，」他轻笑出声，似乎，有一点小小的乳白色自唇角边露出，「只是，我从来没看过有人可以看书看得这幺入迷。」

    向苡薰愣了一下，半晌，才默默敛下眼。

    「怎幺了吗？我是不是说错了什幺……」她悲伤的神情一闪即逝，却仍收进了他的眼里。

    「没有。」向苡薰摇摇头，瞬间打断他的话语。

    「我、我叫向苡薰，你呢？」

    男孩脸上的错愕没有停留太久，只是因为突然转变的话提而嘴角失守。

    他顿了顿，伸手拨去遮挡在额前，有些过长的淡茶色刘海。

    「白亦恆。」他张口，小小的虎牙在唇瓣之间若隐若现。向苡薰出神了片刻，却没有下文。

    沉默在两人间打转，她索性翻开书，却一个字也不进混乱的脑中。

    白亦恆倚着窗，微微亮光洒在他肩头，是柔和的澄色。他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中的吊饰。

    透明的玻璃瓶表面虽微微粗糙，也布上几条浅浅的割痕，却依旧难掩一直被细心保存着的痕迹。

    一小串经过乾燥处理的紫色花瓣被囚禁其中，淡淡芳香溢出，悄悄的，也占据了他的心。

    晃动不再剧烈，公车停靠在一座不算大的公园旁。

    她眼神倏地晃过，有一道伤口，似乎在隐隐发烫。

    「白亦恆，」向苡薰率先开口，语气中，尽是如泉水般涌起，难以言喻的忧伤。明明不是第一次说出口，但心却尚未习惯那种刺痛与酸涩感。

    男孩偏过头，凝视她的侧脸。

    「我刚才没有反应，是因为我、我……」

    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