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是这个梦
明月如霜,白雪纷飞,满天飘雪徐徐落下。地上铺上了一层积雪,新印在上面的脚印很快便被新雪盖过。严寒的到来,造就了红梅的盛开,便满园充斥着梅花的清淡幽香。
不远处,有一位女子,独自站在红梅花前。我只看到她的侧脸,一身嫣红衣裙,乳白色斗篷,长髮散着靠在背上。她仰着头,看着面前一大片盛开的红梅。
此时,一阵寒风吹起。枝尖上,其中一朵红梅,被寒风无情吹落。那女子伸出右手,轻轻地接过那朵落梅。
「小姐,快起床吧!」我耳边传来一巴丫头的叫声,一把完全与眼前情境完全不配合的声音。
我无视那把声音,继续注视那红衣女子。我想要看看那女子的卢山真面目。她用双手拨开花丛中的泥土和积雪,将落梅埋葬于土壤中,化作春泥。她欲要转过身来,但我耳边却再次传来声音。
「小姐,老爷快下朝回来了。快起来呀!」这次的声量更大,更响。而眼前的境物,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一片。不!我这次一定要看到那女子的真面目。因此,我用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出现一度光线,那些白雪纷飞,风来花落,一切如流水般流走。剩下的,只有一个女子。却不是那园子裏,葬花的红衣少女。
我霍然坐起身子,往四周一看。没错!这是我的房间。那个青花瓷还好好的端坐在桌上,一切也没变……不,所以我是醒了。再次与那红衣少女缘悭一面。
「小姐又在想甚幺?」一个丫头的脸出现在我视线中,她正是刚刚那把声音的主人。
我叹了叹气,道:「我又看不到她的脸了。」
茉儿问:「又是那个梦吗?」我失望地点了点头,没力气地躺回床榻上。
茉儿见我如此洩气,便没有再催促我起来,说:「那幺,小姐就多躺一会儿吧!待午膳做好,我再叫您起床。」我只是随便摆摆手示意,而脑海中仍在回想那「残缺的梦」。
这个梦很奇怪。从我失忆后,醒了这半个月来,便一直出现。每一次当我快要看到那女子的正脸时,梦便醒了。正因如此,令我更好奇,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坐在梳妆枱前,让茉儿替我梳妆打扮。我看着铜镜中倒影出的茉儿,她正用木梳子替我梳理。她说:「后脑勺的伤口好像癒合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疤痕能否全散。」
我毫不在意,道:「反正只是在后脑勺,没有谁会看到。随便啦!」其实,我真的不在意那道伤痕。不过,癒合了也好。以后也不必怕梳头清洁时会抓到伤口,也不用再包白布。
娘亲告诉我。这道疤痕的出现,是因为半个月前,我从马车上摔下来而留下的。从此,我便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忘了,甚至我忘了自己是谁。从醒来的那天起,我便带着疑问,以「顾梦萓」这个身分活下去。本来,我想要向爹娘询问自己的过去,但每次他们都不欲多言,只是说我从小体弱多病,常常留在府中,没甚幺值得提。而茉儿,也是我摔伤脑袋后,才进府侍侯的。因此,我根本无法知道自己的过去。更对自己的身分,充满疑惑。
不过,我的爹娘对我的确很好。若我不是亲女儿,他们又怎会如此疼爱我?想来,我只是胡思乱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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