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gl》炽热夏光gl分节阅读50

    ☆、290

    下午的晚些时候,我顺利的回到了家,韩没跟我一起回来。她把车停下来,撑着方向盘一幅幸好的表情说:本来打算辞了南宁那边的工作,幸好我下手没那么快,写好的辞职信还放在家里。

    所以,你是打算怎么样?

    韩作了个狡猾的眼神,打算去你们学校啊,顺便监督监督你。我算是明白了,你从来不说假话是真,但也从没说过多少次真话。

    那你还真是了解我。我冲韩咧嘴一笑,忽然想起了离别时岚对我说的话。

    “希望你早点遇到一个像我一样监督你生活的人。”她这样说道。想到此,我不由得的用考究的目光看向韩,她会是那个人吗?我想不会是,不然大学那四年早干嘛去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韩惴惴不安道。每次你这样看人都渗得慌。

    不开玩笑了。我摇头,认真的说:你一个生活在城市里这么久的人是不适和回到乡镇的,也许刚开始你会觉得好玩,就像你之前来找我的时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越来越无法忍受城乡之间的差异,无论是民风还是环境,亦或是物质贫乏。

    韩愣愣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是想表达什么?

    不明白是吗?我问她,韩立刻点头如捣蒜。我继续说:不明白就自己慢慢想,不急。

    韩沉默了一会,不时动动嘴唇皱一下眉。我打算下车时她才说:你是想让我留在南宁吗?

    那是你的事,我快速的回答,同时拉开了车门下车,强烈的气温差确实让人难受。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来我们学校。

    我看一眼时间,眼看着差不多了,对韩挥手道:先走了,拜。

    韩挥手回应。

    我拖着比走之前重了三分之一的行李往家里赶,那里多数是一些贝壳类的手工艺品。路过菜市场时,我顺便买了点熟肉当晚餐。因为正赶上吃晚饭时间,菜市人少了很多,平时总是灵活的电动车也不见有几辆。城市和乡镇的区别大概就是车了。

    忘了告诉韩,我不考驾证的原因不是因为穷,也不是因为懒,而是我怕自己会不要命的飙车。

    我把菜放在落下一层灰的餐桌上,把饭入饭煮后,才动手清理卫生。也就是在这时,我翻出放在吉他包背面的那瓶药,轻摇一下,还能听到带着重量的响声。

    韩不知道的是,我的药不仅一瓶。

    但她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直接把药扔掉。脑海里分化出两个小人互相吵架,吵到最后我还是妥协于恶魔那边,把药瓶放进了衣柜的最低层。

    关上抽屉的一瞬间,好像消失不见的不仅是药,还有某些阴暗面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总该能坚持几天的。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平淡无奇,除了韩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偶尔还跑来我家搞奇袭。

    瑾,如果你点开了这封短信,就说明你还没睡。所以,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立刻马上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某次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她给我发了这条短信,那时我还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个人对着惨白的电视屏幕光看毫无意义的广告,这场景着实渗人。

    这样说的话,你不也没睡?我尝试立刻回复她,然而韩第二天才告诉我真相:那是定时发送的,哈哈,我有那么傻吗,你不困我还困呢。

    韩的话音刚落,我把手机电池拔了出来,扔到一旁,准备睡午觉。

    如此两三次后,韩的耐心也被耗的差不多了。一次开机之后,她的质问紧随而至。

    你到底想怎样?我忍无可忍的问她。

    韩意外的沉默了,良久,她说:好吧,不要我管你也行,只是要答应我以后手机别关机超过一天。

    好。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担忧,当下没了脾气,用和她同样的口吻说道:那我们就说好了。

    八月末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并且拿到了一张表,重组的290班学生的花名册,不仅如此,上面还标注了学生原先的班级,期末试的成绩。我大概扫了眼90和91人数,不过十五个人。

    这一届高一的十个班,六班理科,四班文科。文科班从90开始算起一直到93。除了学生,老师的变动也挺大,就像我当初说的,有些老师选择了回去教高一。而90和91的老师除了理科老师之外几乎没有更改,名副其实的兄弟班。

    我则成为90的班主任。老实讲,初次知道这个通知我有些惊讶,难道没人愿意接手90班了吗?竟然让我这个新手老师来。但当我看到这个班学生的成绩时,又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了。原先的90班班级排名是中上水平的,重组之后的排名直接落到末尾。

    一视同仁这个词,一直不好用。不然也不会有师生们暗地里称的文a了。我本以为以张宁的成绩可以进文a,谁知她却出现在90班的花名册里。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英语成绩拉了很大的分,文综成绩也很不理想。

    我没法不联想到她期末之前颓废般的表现,是因为我吗?如果说张宁和我是同样性格的话,她肯定也陷入了被拒绝的泥潭里,不可自拔。这种人最好的优点大概也只有不伤害他人了。

    开学将至,我又该如何面对她?我问自己。

    这天的下午,我在办公室里整理学生的资料,原先90的班主任正好走了进来。他大概是没什么事做,和我闲聊了起来。

    都是高中的学生了,能不管就不管。他笑着说,什么都让老师来,那还要什么班干部?

    我笑着应和。

    他又问我,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吧?

    我是说。

    也好,文科班女生比较多,比较好管。

    那可不一定。我反驳他,在心里默念:我就管不了张宁。

    也是,他莫名的赞同道,说好的是他不好的也还是他。女生脸皮比较薄,说她两句就哭了,还怎么管。

    然而不管文科好不好管,九月份最终还是势不可挡的到来。注册那天,我和一群班主任坐在办公室里等学生。学校似乎没什么秘密可言,我得到花名册的那天晚上,这一消息就已经在各个班的群里传开了。

    办公室里乱哄哄的,有认真注册的,也有单纯和喜欢的老师聊天的,比如,老师啊,你为什么就不教我们班啊。

    我漫不经心的听着,眼睛固执的望着门口的地方。

    吃完午饭回来后,我才看见张宁的背影。她站着,完好的右手撑在办公桌上,左手则放在胸前,没有挂带。我只看到一点不太清晰的白色绷带。她说至少要戴着石膏三个月,此不是还剩一个月?

    我回到座位上,张宁抬头看我一眼,没有惊喜也没有好奇,主动的坐下了。我想说点什么的冲动被她从头到脚浇了盆冷水,只好从桌面上那堆杂乱的文件上找出需求她填写的。两个月不见的人自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院的原因,张宁比之前多了点人情味。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却能从细微的面部表情以及眼睛中蕴含的光中看出来。

    张宁一路默然的写,到了最后一个空格才停下笔来。那是填写外宿内宿的表格,往上看,是清一色的内宿生。

    我探头去看,怎么了?

    老师,我想内宿。她用笔指了下那空格。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她左手上。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经历伤痛的痕迹。

    你伤还没好,这样会不会不方便?而且为什么突然想住宿了?

    张宁也低头看一眼左手。那我就等它好了再内宿吧。她任性的说完,还是在那空格上填了个“内”字。

    事到如今我只好表示同意,让她记下了我的账号,把学费直接转进去。

    记得把□□留下然后签上名。对了,你要多交一百了,那是住宿费。我说,其实这只是个大概的数。

    张宁应了声嗯,拿着写有我账户的纸张离开。我则看着她填写的信息出神。99年5月出生的她,一个未成年的女生。

    她刚走不久,坐在我隔壁的陆老师也探头过来,小声问:她就是张宁吧?手怎么成那样了?

    不小心摔的。我下意识的说,好在陆老师关注的点不在这里。她长叹一声,颇为遗憾道:还以为她会去理科班呢。对了,你看过她的理综成绩没?

    我摇头。

    她理科厉害着呢,都在80分以上。陆老师继续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了。

    我一怔,说不出话来。文科和理科的不同大概就是,理科的题目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借用我高中时期一位物理老师说的话就是: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只要掌握了解题方式,在期末试水平考下,解题不是问题

    陆老师见我无心应答,又转回头去看她的学生。我望门外看去,炽热的夏日阳光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我脑中倏地出现了一个女孩,夏日光芒让她背后很快浸出汗来,她抬起完好的右手遮住太阳,看一下天,又低下头沉默的走着。背影倔强的让人心疼,而她的周围只是一边虚无。

    算了,希望她不要后悔就好。

    ☆、书

    真正当上班主任后我才发现,什么才叫琐碎的事。各种名目的表格和报告简直让人心力交瘁,何况夜里依旧失眠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好在班上的学生麻木而安静,没有人闹事,迟到早退也都少见,这才让我松了口气。

    注册那天晚上,我趁着书本未发的时间前,简单的给学生们换了下座位。我不想否认我的私心——张宁被我安排在了中间第三桌的位置。她不该再被负面情绪所控制,纵然她在再多的其他领域有才华,在学校里,就应该要学会顺应学校。

    考虑到她手的不方便,张宁的新任同桌热心的帮她领好了书。而当事人连句谢谢都没说,埋头看起了书来,当然不会是教科书。她的左手放在桌面上,不时挪动一点来压住书页,看来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我看了她一会,她始终认真的盯着书本看。

    或许对张宁来说,生闷气时什么都打扰不了她。这一点倒和我有点相像。但同时,我竟忘了上一次生闷气是什么时候。生气和生闷气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伤害彼此,后者伤害自我。

    难怪有人说,眼泪可以调节情绪。

    我把所有的书名投影到白板上,林林总总有十几本。这些还透着书墨气息的教科书,再过不久就会变得“俗气”。

    开学第二周的升旗仪式上,我站在跑道边,听着文科班的班主任们讨论一件事:实习老师的到来。

    忘了说,原先教90、91的化学老师怀孕了,九月正是她的临产期,自然不适合再任期。我见过她几次,比起怀孕前发福了不少,挺着大肚子缓慢前行。望着她的背景我心生感慨,却又不知为何而感慨。

    而剩下的物理和生物两个老师,一个去当了理科班的班主任,一个则借口教的班级太多了,忙不过来。为此学校也颇为无奈,但考虑到学业水平考的难度,也就随便拨了几个实习老师过来。但不知什么原因,原定好的实习老师到现在还没见过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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