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chapter # 4-7

    chapter # 4-7

    望着那张布满水珠的脸蛋，湿漉头髮贴在她的额上和脖颈，胀红的脸色看得出她喊得多幺用力。

    －－他不忍心让她这幺辛苦。

    「可玫。」

    听到他的轻唤，佟可玫低下头，当她对上那双澄净的黑瞳时，有股不安的感觉淌过她的心尖。

    「找出妳的梦想，还有……不要再拔头髮了。」郑宇钧笑着说道，抓着伞尾的手指也慢慢地鬆开。

    「不！不要……郑宇钧，你别放手！求求你不要放！」佟可玫摇着头哭喊：「求你……不要……」

    「能认识妳……我很开心。」

    看那和自己一样布满汙泞河水的脸上漾出笑容，佟可玫眼泪落得更兇。

    －－不要！

    「喂！那边的人，撑着点！」

    桥头突然传来一道厉声大喝，佟可玫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撑着伞的高大少年往他们这处奔来。

    她急忙转回头朝郑宇钧大喊：「有人来了！郑宇钧你听到没有？有人来了，所以你不准放手！」

    郑宇钧只得点了点头，可浮木越靠越近，那个人跑得再快也没水流快。

    眼看浮木就要撞上他，佟可玫觉得自己紧张得都快窒息了，只能紧紧握住伞柄，祈祷那个人跑快一点过来帮忙。

    「撑住啊！」那人像刚刚佟可玫跳过来桥墩那样的助跑，一个跳跃过来，不过他没有踩在桥墩上，而是踏上浮木，借力要上桥墩，也同时将浮木下流的方向转移。

    感觉树枝划过肩膀，郑宇钧吃痛地皱起眉头，但这已经比整棵木头撞上来还好了。

    佟可玫抬头要道谢，看见对方的脸时怔愣了下，惊呼道：「学长！」

    刚刚在雨中看不清楚来人的脸，现在定睛一看这个人不就是穆羽皓吗？

    「怪不得我觉得刚刚的声音好耳熟，待会再说，先把人拉上来。」穆羽皓不再多话，伸手拉住伞柄，转头对郑宇钧说：「你自己也出点力，这样我们才能合力把你拉起来。」

    闻言郑宇钧点了点头，看见穆羽皓出现原本体力有些透支的他也打起精神，听着穆羽皓的指令握紧伞尾施力。

    「学妹，要拉了喔！一、二、拉－－」

    佟可玫抓着伞柄和穆羽皓合力把郑宇钧拉上来，郑宇钧也尽全力爬上来，三人跌坐在淹到小腿肚的桥墩上。

    郑宇钧半跪在地咳水，两眼昏花还没开口道谢，一抹身影就撞进他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佟可玫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有难以掩盖的哽咽。

    穆羽皓脱下他的外套，这两个孩子大概没意识郑宇钧正光着身子，把外套盖在郑宇钧身上，他拿出口袋里手机。

    「喂，一一九吗？我这边有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刚掉进水里捞起来，不知道泡在水里多久……嗯，现在两个人全身都湿透了，可能有失温的危险，麻烦派两部救护车过来，我这边是……」

    身边传来穆羽皓的嗓音，佟可玫想直起身，却发现她抱在怀里的郑宇钧全身冰冷。

    「郑宇钧，你怎幺了？」她焦急地退身查看，看见他身上除了外套盖着的重要部位，露在外的皮肤有大大小小在河水里被不明漂流物割划的伤口。

    血流出来沾上她的衣服，佟可玫见他双眼紧闭，紧张地对穆羽皓大喊：「学长！」

    穆羽皓一看情况不对，挂上电话后蹲下身来查看，见郑宇钧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他立刻再脱下t恤想替他保温。

    「现在的水高要带你们跳过去太危险，救护车就快来了，妳抱住他避免他失温太严重。」

    佟可玫点了点头，紧紧搂住郑宇钧的身体。果然不久，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穆羽皓站起来对桥上的救护人员挥手呼喊。

    看他们抬着担架冒雨跑来，佟可玫抱着郑宇钧，低泣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会永远陪在妳身边。」

    怀里传来低沉且虚弱的声音，佟可玫低头见郑宇钧朝她露出安抚的笑容，想起刚刚在危急时脱口而出的话，泪水落得更兇，但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

    救护人员来到桥墩后，先将昏过去的郑宇钧用担架送回桥上，因为脚扭伤没办法走路的佟可玫则是让穆羽皓背着，和剩下一位救护人员离开桥墩。

    不久后连警察也来了，他们原本想询问佟可玫事情经过，却被穆羽皓挡住，表示佟可玫现在身体也十分虚弱，到医院检查后再做笔录也不迟。

    被穆羽皓背上救护车，佟可玫被救护人员用毛毯裹住，她感动地望着光着上身的穆羽皓，真诚地道：「学长，谢谢你！」

    「还好我有出来帮我弟买吃的。」穆羽皓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乱髮，「别担心，没事了，那小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事就等你们好些再跟警察们说清楚吧！」

    救护人员要开救护车离开时，穆羽皓表示他身材高大，别跟佟可玫挤小小的救护车，改搭警察车去医院就好。他对着救护车里的佟可玫挥了挥手，脸上挂着初次见面那如瞳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当救护人员问完她的基本资料后，佟可玫就因为放心了和体力不支而昏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她仍想着郑宇钧最后对她说的话－－

    『我会永远陪在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