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周公主都是外伤,已经解了毒。沁常在有个喜脉。景婕妤……只是身体虚脱失力导致昏厥。”医师看了眼万影澈。
虚弱而昏厥?华蓥这具身体真够虚弱的。倒是医师的犹豫,让万影澈清楚对方已经知晓自己的男儿身,没有开口告诉莫逆。
沁常在已经坐起身,对身上的伤痛毫不在意,说:“少主。”
莫逆:“你被逐出梅桡宫,也不需要再叫我少主。”
沁常在压抑着怒气,看着莫逆的脸,心脏抽痛。
安周公主轻轻喊了声万影澈:“景婕妤……”
万影澈回神,动了动有些没力气的手臂,说:“可是哪里还疼?”
莫逆瞟了眼越□□亮的万影澈,支支吾吾:“你,那什么,景婕妤。安周公主还是别乱动,刚上了药。你,醒啦。”除了中间顺溜的话是说给安周公主听,另外两句都是对着万影澈。
万影澈一股脑儿把问题都问出来,莫逆不是他那个狡猾的哥哥,性子单纯,说:“这是在哪儿?你救了我们?”
莫逆:“不是我救的你们还能完好地站在这儿?”
沁常在存心添堵:“不是你们梅桡宫害的,我们也不会受伤。”
莫逆吃瘪,说回去:“救也只是救景姑娘。救你也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沁常在看着莫逆咬牙切齿。
沁常在的巨变?沁常在怀有身孕?沁常在是梅桡宫的人?沁常在被救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安周公主将万影澈找来是因为皇叔?
当初仁凝帝这场选秀,是丑叔一手包办。仁凝帝后宫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万斯恒的人,而丑叔亲自甄选的这批秀女都没有意外,为何还是多了个漏网之鱼沁常在?
安周公主看似与整件事情格格不入,为何偏偏认识了沁常在?
万影澈把所有问题思前想后,问:“或许,你早已不是沁常在?否则以安周公主的个性不屑于与后宫那群女人为伍。”
安周公主说:“好妹妹,沁常在确实不是以前那个沁常在,但本郡主还不是与你为伍了,你可也是我父皇的女人之一。”
这丫头不服输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万影澈听得挑眉,因为华蓥的身体,一直以来都被当成一个女人。
莫逆听了安周公主的话不高兴了,对安周公主说:“这丫头是我先看上了,要不是上次被汶王府的人带走了,早就被窝绑在梅桡宫了!”
安周公主不屑于莫逆争吵。
沁常在隔着布料抚摸还是扁平的肚子,眼中恨意无数,“既然梅桡宫不要这孩子,你救了又有何用。”问向莫逆。
莫逆:“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救的既不是宫主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我就的只是我未来的小侄子……小侄女儿也行。”
沁常在嘴里的谢谢卡在喉咙,说不出来。生也是梅桡宫所害,死也是梅桡宫所害。
万影澈打断沉默,问:“沁常在还是不打算告诉我真相?”
安周公主拽了拽万影澈的袖子,说:“好妹妹,都怪我。”
沁常在从入宫那会儿起就已经被赶出了梅桡宫,被梅桡宫的人追杀,沁常在找到丑叔求救,丑叔的身份是竡素宫的宫主,没准儿就万影澈还不知道。沁常在肚子里怀了莫辰楠的孩子,莫辰楠杀人灭口。而沁常在也求丑叔将她送到皇宫,她要杀万斯恒。
丑叔在入宫前替沁常在做了□□,不过后来还是被万斯恒的人识破了身份,那群黑衣人同样是沁常在引来。
而安周公主与沁常在的相识属于误打误撞,安周公主知道皇叔的心狠手辣,但皇叔对景婕妤却是存了私心,沁常在也说过,万斯恒一直在调查景婕妤的事,连阿景都没放过调查身世。
还好安周公主拜托沁常在替阿景的身世做了掩护。
万影澈仿佛被雷劈了,盯着沁常在的肚子久久无法回神:“你怀的是莫辰楠的孩子?”
沁常在:“是。”
不像是在撒谎,沁常在对莫辰楠的恨意比他对莫辰楠背叛自己一事来的更足。但若是莫辰楠甘愿和沁常在上·床,为何还要追杀她?在梓殷国的时候,都说莫辰楠是个碰不得女人偏爱男子的人,看莫逆的神色,若不是撒谎,那就是藏得深。
万影澈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说:“沁常在不打算取下□□?”
沁常在深究地看着万影澈。
万影澈:“既然万斯恒能认出你,你的伪装,自然莫辰楠也能认出来。”
但沁常在没有取下的打算。
安周公主更别说,看她细细瞅着沁常在的脸就能明白没有发现沁常在的脸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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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茶之痛
万斯恒手底下有个梅桡宫势力,与莫辰楠互利双生。
万斯恒将景婕妤的消息带给了莫辰楠,不是莫辰楠毫不在意,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万影澈来到了梅桡宫。
仁凝帝发现万影澈和安周公主失踪后,大发雷霆,将消息封锁,生怕传到竡素宫、传到丑叔耳朵里。而继万影澈失踪后,阿景也消失了,急得药红、奇香二人日夜不敢眠,白日不敢食。
只是仁凝帝漏算了阿景的破坏力,自己离宫后还放走了万影澈的灰鹰,让灰鹰飞回了竡素宫找丑叔。
梅桡宫不会动自己,自己猜不到打的什么算盘,仁凝帝不会来救自己,万影澈也更不希望丑叔得知此事,乱上加乱。他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盯着手心淡粉色的胎记,叹气:不知阿景如何了,真怕他随时爆出一身邪气。
万影澈在梅桡宫的日子总是隔三差五的掐着时辰去找沁常在。
走在院子外就能听到沁常在的歌声: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
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闲愁不喜听。
空阶滴到明。
万影澈听得屏息静气,深觉沁常在一身的冰冷似乎在何处见过。
除了莫逆和若干面目表情、抵死当哑巴的下人们,万影澈每天只能去找安周公主沁常在。
沁常在坐在太妃椅上,小腹搭了张毯子,拨弄着琴弦,眼底一片冰霜。
“原来梅桡宫的少主也在。”万影澈朝莫逆问候了句。
沁常在眸光冷冽,眼底的分寒气丝毫不比万斯恒少,万影澈看得心塞,好好的一个女人,怎么说变就变。
沁常在说:“景婕妤再是没了时辰,也不必隔两个时辰来一次。”
万影澈:“实在是好奇沁常在的真容啊。”
沁常在:“所以你就在我的婢女身上动手脚?”
万影澈:“就算出了皇宫,我无法以景婕妤的身份实施权利,我也还是汶王府的小小姐。她对我撒谎,我怎么不能动她了?”
沁常在目光深邃,冷得好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对!不是像,而是或许就是。梅桡宫既然能在江湖存货这么久的高位不倒,就算莫辰楠是皇商也不是人人拿捏之辈,而在江湖行走,武功、心狠都是必需。万影澈觉得,不是沁常在伪装厉害、训练有素,他该早就注意到沁常在的不对劲。
沁常在:“所以你就要打她?”
万影澈反问:“不该打吗?”
莫逆一愣,说:“你这丫头这么果断心狠,怎么不直接加入梅桡宫,做什么景婕妤。”
沁常在制止:“不行!”
万影澈:“我的事,什么时候沁常在想管了?”
不妄万影澈天天来沁常在面前刷存在感,以儆效尤,就要看沁常在能镇定多久。
万影澈:“你就愿意维护那些下人?”沁常在不说话,他继续说:“既然安周公主拜托你掩盖阿景的身世漏洞,想必也查过我的身世。”
沁常在眼里闪过一丝光。
万影澈:“我曾是梓殷国华府的傻子三小姐,后来不傻了,也得知明王爷要解除与我的婚约。”
梅桡宫最初的教坛就在梓殷国。
莫逆吃惊:“你竟然就是那个傻子!”
万影澈不理莫逆,目不转睛盯着沁常在的脸:“据说这个明王爷认识一位姓莫的皇商……”
莫逆激动,一拍大腿:“莫不就是我哥哥!”
万影澈瞪了眼莫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沁常在始终微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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