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心惊,容将军的失踪竟让陛下心智染邪,不妙!进谏道:“陛下,那毕竟还是沙衾国的子民!”
小国主抿唇,仰坐在龙椅上,说:“子民?不过是他容将军带兵收复的领土上的奴隶,既然他不要,孤为何还要守着这群板上鱼肉,孤就不信逼不出他一个将军!”
小国主的方法没有错用,只是用在了无辜百姓身上。
肖孺躲在被杀红的城门外,沙衾国的军不开城门放人,敌人入不了沙衾国,但百姓却也活不了!
城楼上,一个男人举着□□,闻到血腥扑鼻的杀伐中,淡淡一股仙气沐浴自己的丹田,洗清被杀戮污垢的感官,眼珠在混乱的战场上扫动,最后停留在肖孺和冥身上,开弓,在肖孺身旁射出箭羽,唇语呢喃:“仙与魔……有趣。”
冥旋身,抱着肖孺躲开箭羽的射击,企图取出体内的弯刀。
肖孺阻止:“不可,现下取出来,众矢之的。”而且若真的要取他们的命,自然也躲不过。
瞧出肖孺二人没有出手设防,城头上的男人继续射箭,招招直逼冥而去。肖孺功夫不浅但双眼失明,身上伤口又未愈合,冥一边护着肖孺,却不妨一支冷箭射中背心,箭头深入肉内,周围已经渗出一圈黑血。
肖孺听见箭羽从耳边划过,谁知是冥转身一挡,替自己中了箭,大惊:“冥!”
冥抱着肖孺连连后退,已看清城头上的男人,冥冷嗤,四目相对,两人已明白彼此身份。
肖孺:“是谁?”
冥:“佽小主的旧敌。”
男人没再射箭,反而开了城门,那些没死的百姓蜂拥进来。
凝雪国派的军队不过白人,就算沙衾国关了城门,以凝雪国的力量不当回事,只是这支队伍的领头却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冥抱着肖孺重新进了沙衾国,肖孺忽略掉丹田突来的舒适,闻到冥流出的血味道刺鼻,急忙说:“箭上有毒?”
冥摇头:“无事,拔下来。”
肖孺惶恐,他如今眼睛看不见,冥有无法自己拔掉背心的箭,这份信赖自然转到肖孺头顶,双手不禁微微颤抖,箭簇深入背心伤口,稍不留神偏力,于冥而言没有性命之忧也会大出血。
兵器锃亮光滑,箭头二刃,不算精细,箭杆硬木,刻有“沙衾”二字,不过这些,肖孺都看不见了。
方拔下箭羽,一股血纷纷喷出伤口,溅了肖孺一身,而城头上的男人,也派士兵围困肖孺二人。
肖孺替冥在伤口四周点了穴道止血却无济于事,连手中断箭来不及丢弃,冥再次扛上肖孺冲出一条血路逃跑,而肖孺也感受到头顶男人俯视下来的目光,虚与委蛇。
冥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津津细汗,背心的黑血留个不停,肖孺的头颅就处在伤口旁,鼻息下的刺鼻越来越泛滥,摸到冥湿透的衣服,原是血越流越多!
肖孺:“冥,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跑!”
冥:“不要。”
得到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于冥而言,肖孺就是美味的佳肴,岂有撒手之理。
肖孺的胸口伤被颠簸出疼痛,肖孺不敢碰,怕摸出一手血,头昏,恰时,一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冥身前,抢过肖孺跑起来,丢下一句:“不想死就跟我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和冥的肤色如出一辙的黑,但男人是经历了沙场,与冥与生俱来的肤色不同,肖孺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隔着厚厚的衣料,男人手心的粗糙坚硬。
冥如同被抢了食物的小孩儿,咬牙切齿,肖孺了然男人身上的仙气儿,喝止冥:“冥,跟着他走,不是坏人!”
肖孺起初还是震惊,这个男人从古佽手底下把自己和冥劫走,如今又带回沙衾国,俨然不是为了谋害,男人身上也有股仙气儿,肖孺都能沐浴出一阵舒适。
脱离追兵,男人才放下肖孺,拿走他手里的断箭:“是专门针对魔物的毒。”
肖孺:“魔物?”
冥白着一张脸儿,委屈地窝在肖孺身旁,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男人适时开口:“在下不清楚这只魔为何生了善心,不过若是仙人养育而大,就会如此。”
冥蹲在地上用脑袋蹭了蹭肖孺的胳膊,虚弱极了。
男人长话短说:“但我的灵气会折损魔物的邪气,即便他生了善心,终究还是魔,只能压制。”
肖孺惊讶,漆黑的眼睛正视说话的方向,“你到底是谁?”
男人五官俊秀却浑身正气、铮铮铁骨的男人,腰间挂着的正是沙衾国的兵符——一块厚重的腰牌,刻着沙衾二字,年轻样貌与手心厚茧,男人毫不忌讳:“在下便是容将军。”
若是修道者,保持年轻轻而易举。
实际上,推算时间,容将军失踪的日子便是道印显世前后,容将军去了邪权大陆,再回来时,沙衾国天翻地覆,小国主还残害百姓,容将军想回到沙衾国,但城头上的男人——楚王爷——却是能够察觉容将军的仙气儿,两人都是修道的人,却是对敌,在沙衾国,楚王爷也与容将军处处争锋,从先帝到小国主上位。
为了不被发现气息,一直等到道印,也就是肖孺出现在沙衾国,他才敢贸然现身,借肖孺身上的仙气掩盖自己的气息。容将军原名俟察,是敛统大陆俟国人士,曾经翻海之案,凝雪国出现灵脉,便来到沙衾国守护灵脉。也是怕被发现真实身份,才未呆在凝雪国。因为离开凝雪国后修道者无法使用灵气。
而如今,因为道印的出现与凝雪国灵脉的不稳,才导致出了凝雪国也能感应到仙、魔之气。
肖孺听完,问:“你为何不直接找上律倾国师与佽小主?”
容将军垂下眼睑:“不会,实不相瞒,在邪权大陆,吾与他们各成两派,无法同融。”而道印,才是牺牲品。
后一句,终是没说。
容将军或许不会伤害到道印,但不保准其他人为了盗取道印,得到凝雪国的灵脉而杀了肖孺。
人心已经混沌。
若是凝雪国的灵脉不保,这片大陆断了修真的秘密,那么容将军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再见小国主一面,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放不下心。
肖孺摸着昏昏欲睡的冥,说:“你可知,如今沙衾国放出消息,看见你立马逮捕,你连宫门都未看见就会被抓。”
容将军:“所以需要你的帮助。虽然会陷你于不义。”
肖孺没想对方将危害直白说出来,说:“并非不可,只是你带我回沙衾国,就不怕佽小主他们发现我的踪迹?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关系。更何况,我看不见。”
注意到那双漂亮眼睛里蒙了尘,容将军才回神,连忙抱歉:“实在得罪!”他没想到,之前虽觉得肖孺眼中无神,但还是惑人,未曾想已是失明。又说道:“若是可以,事后在下愿意医治肖公子的眼睛。”
肖孺:“你知道我的名字?”
容将军犹豫一番,还是说:“如今道印之人便是与肖孺二字挂钩。”
肖孺自嘲:“也是。无碍,能不能好都无所谓,眼睛看不见,反而心里清明了。”能看见的时候,总是看见周围的人与物的美好,但看不见了,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多么残忍的陷阱,而推他下去的人,就是曾经看见的觉得美好之事物。
容将军不清楚肖孺遇到的事,倒捻起药引,实诚地说:“三荨麒麟参和九溟果都不是凝雪国的东西,那是邪权大陆而来的灵药。在下可以拿到。”
当初宁岸生骗他说是凝雪国的东西。谎话太多,如今再多一个,肖孺不过心里再被刺一刀,没什么大不了。他婉拒:“不麻烦了!”肖孺分贝稍稍大些,瞥了眼身形一震的容将军,肖孺微微吐气,有气无力地说:“就算这一路艰难险阻,容将军也要一闯?”
容将军点头。
肖孺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他有些累,也有些饿,饿到后来,胃里疼得吃不下东西,摸了摸昏睡过去的冥,眼眶微红,使劲挤了挤眼睛,恢复如初,亲切地说:“入冬天冷,容将军喜欢凝雪国的雪吗?冰天雪地,是不是和邪权大陆不一样?”
容将军:“肖公子,倒是邪权大陆都说凝雪国为原始蛮夷。一半人一半兽。”
肖孺:“那不是妖?”
容将军摆头,恳求的语气试图让肖孺别再说下去:“肖公子。”
肖孺在强撑,容将军总觉得肖孺心里的防线已经溃不成军。
肖孺:“我知道,将军,我陪你进宫,因为我也要拿冥的解药。”
合适的理由,合适的动机。
却非合适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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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
皇宫青绿的雄伟的城墙外隔着一条三人长的护城河,河倒映常青树影,宫内陷入死寂,宫外是镇守的禁卫军,与边境的炮声鼓声喊杀声迥隔天涯。
宫内的宁静,谁也无法想象边塞的阵阵飞箭。
却不知何时起,容将军满目都是跪满的黑衣黑甲的士兵,昂首怒目,巍然不动,他浑身僵硬,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原来,早就等候着他们自投罗网!
肖孺闻到不对劲的气息,说:“容将军?出了何事?”
这群黑压压的士兵,个个身怀功夫,都是特别训练出的禁卫精兵,连呼吸都是慢捻轻飘,肖孺愣是没有察觉!
容将军看着手里扶持的肖孺,就好像一条始终执着他的缰辔,也是致使他与小国主渐行渐远的一条。他们注定没有未来的交集。
容将军放下背着的冥,痛心疾首,郑重其事:“肖公子,你且等等在下,可好?”
肖孺听清对方的决绝,朝旁边一抓,只抓到冥的衣角,说:“容将军?!”
“来人,将他们拿下!”突然有人大喊。
冥沙哑的声音,有力的手臂已经抱紧肖孺:“孺儿!”学的是楼一喊他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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