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桑并不记得自己答应他什么了,只当是君墨尘担心自己带着玉坠后离开皇宫所以后悔了。
她理直气壮的望着君墨尘诘问道“桑哥说过要好好保管这玉坠,自然会好好保管。皇上怎么才把玉坠交过来就断定桑哥答应了,做不到呢?”
看着吴桑理直气状的样,君墨尘好心的提醒她道“娘子刚刚说的,可不只是好好保管。”
吴桑明明记得自己说过要好好保管的,但她望着君墨尘问道“那我还说了什么?”
“娘子说要贴身放着,当宝供着。”
吴桑听后总算明白君墨尘的意思了。拿着玉坠便放进了衣襟里贴身的地方。
君墨尘瞧着她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娘子,你可说过要一直这样放着的,千万不要忘了。”
吴桑不知道君墨尘为什么这么在意这种细节不过她点头道“桑哥记下了。”
说完,她才猛然明白过味来,脸刷的就红了。
君墨尘满意的看着吴桑道“天色不早了,为夫也得回去了。”
说着得回去,他却没动地。
还是吴桑催促道“皇上还有什么事情交待桑哥吗,郑公公怕是在外面等急了。”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为夫刚想起来,宫门口的禁卫军是只认金牌,不认玉坠的。所以,娘子一定不要没事去宫门口招惹他们。”
丢下话,他都不也看吴桑垮掉的脸,大步流星的走了。
吴桑气结的盯着君墨尘的背影顺手便自怀里掏出了玉坠。
玉坠在身上呆了这一会便有了身体的温度。
她呆了呆,又将它放回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
君墨尘回到承运殿才坐定,内务府的总管赵新莲便来询问关于安妃的葬礼规格的事情。
按理说,身为天子他说什么规格就是什么规格下面绝不会有异议。
可是,这安妃的死的时间太过特殊了。
三法司正在查她们姚家通敌叛国之事。若是那盟单兰谱与谄害徐赞,徐将军的事情落实了,不只姚家要满门抄斩,只怕到时候安妃也不能独善其身。
或许三尺白绫,一壶毒酒都是她最好的结局。
可是,现在她还只是前朝后妃,是父皇最爱的十一皇子的生母,若是下葬的规格低了,别人都要说自己嫉恨十一皇子。
而且不说别的,单从安妃的死因上,君墨尘就觉得极为蹊跷。
太医给的死医是吐血而亡,但君墨尘可以肯定,安妃的死一定是父皇有关。
在没有弄清一切之前,做什么决定都早,是以他借口安妃是上皇的后宫,自己要去请上皇定夺,将赵新连打了发。
打发走了赵新莲,君墨尘便叫过了郑路。
郑路在倾云宫外等了许久,错过了晚饭,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寻了块点心正躲在角落准备随便对付一下。听到君墨尘召呼自己,也不及喝水了,边走边将点心干咽了下去。
因为时间苍促,点心咬的块大了,一路小跑的进到承运殿时,那点心还卡在喉咙里噎得他难受。
君墨尘看了他的样子,以手指了指案上的茶杯道“拿去喝了。”
郑路拿起杯子把里面的水喝干总顺过气来,将杯子放回案上,便冲着君墨尘谢恩。
君墨尘摆了摆手道“免了。小路子,你义父可有提到景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路到君墨尘问起今儿自己在养心殿的成果,扑通声便跪地道“皇上恕罪,奴婢无能,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郑路要去试探的毕竟是带他上路的义父。先皇身边的郑公公,所以,他没有问出什么倒也在君墨尘的意料之中。
他摆摆手道“起来吧,他毕竟是你义父,你绕不过他也是正常。”
郑路没想一到,堂堂一个皇上可以设身处地替自己想,心里感动之余,越发坚定了追随皇帝左右的信念。
郑路心下感动,便想跪地谢皇上的体恤之恩,却突然想起一事道“皇上,今义父虽说对于景和宫之事晦如莫深,奴婢却听他不停的叹气。想必,这安妃吐血而薨,有着不好说出口的隐情。”
“朕也这么认为,走随朕再去一次养心殿。”
时辰已然不早宫灯早已点了起来。
养心殿里的老皇帝,突然没了精气神,在郑公公的安抚下早早的上床安寝了。
郑公公见是皇帝再次过来知道是有要事,只是先提醒了君墨尘上皇今日精力不继,然后才进殿向老皇帝通报新皇在外面求见。
老皇帝一心忧虑着君墨尘与君墨安两兄弟不会原谅自己根本就没的睡意。现在听到他在殿外求见的消息一轱辘的自床上起身,赶不急穿外衣,光着脚便出殿,去迎君墨尘。
郑公公瞧着老皇帝光脚着地,着拿着鞋子后面追着“上皇。”
君墨尘立在殿外,便瞧着老皇帝只穿着细软的中衣,光着脚自殿内奔了出来。
他见了动容,连忙迎了上去“父皇地上凉,快回去。”
老皇帝不听,两手拉住君墨尘的手,两眼放光的望着他道“墨安,你肯原谅爹了,是不是?”
若说君墨尘心里不怪老皇帝是假。可是,看着一个曾经位于九五至尊之位的老人,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衣衫不整的光着脚黄自殿里跑出来的那一刻,他便决定不再怪了。
毕竟自己是他儿子,若说怪也只能娘亲有这个资格。
“儿子怎么会怪父皇呢。”
老皇帝亲耳听到儿子不再怪自己,喜的老泪纵横拉着他的手道“走,进屋去,外面冷。”
其实眼看着已入了仲夏,怎么可能冷?
可是君墨尘知道,因为老皇帝身上冷,才会怕自己冷。
他接过郑河手里的鞋,蹲在地上道“地上凉,父皇把鞋穿上。”
老皇帝像个听话的孩子,随着君墨尘的话把脚抬了起来,让他帮自己穿上了鞋,然后拉着他的手道“墨安,进殿陪爹坐会儿。”
郑河与郑路看着两父子拉着手进了殿,对看一眼留在了殿外。
老皇帝拉着君墨尘进了屋,将他按到坐位上,便忙着替他倒水,取点心。
君墨尘忙拦着“父皇不用忙,墨安坐会就走了。”
老皇帝听到君墨尘说一会就要走,神情黯了黯,但转瞬便自责了拍了下额角道“看爹,真是老糊涂了。墨安现在是天子,得日理万机,怎么能跟爹一样没有节制呢。”
君墨尘听了老皇帝的话有些心酸,拿起一块莲糕咬了一小口道“还真挺好吃的。”
老皇帝见君墨尘夸莲糕好吃,忙把碟子都推了过去道“以后想吃来爹这里,郑和绝对不会多嘴的。”
看着老皇帝宠溺的眼神,君墨尘不忍拒绝的点头“墨安知道了。”
老皇帝坐在那里心满意足的瞧着君墨尘又喝了两口自己亲自倒的茶才道“墨安过来是想问景和宫的事吧?”
老皇帝毕竟是老皇帝,纵使心态再变,当权都的敏感仍在。
即然老皇帝先开了口,君墨尘便也不想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刚刚内务府总管赵新莲去承运殿,同朕询问安妃以何种规格下葬。朕以为,虽说三法司正在审理姚家通敌谋国一事,但安妃毕竟是父皇的人,所以儿臣觉得如何安葬还是以父皇为准。”
“安妃是他们姚家送进宫的。如今死了,便将其送还回去吧。”
将人送回,不是摆明了将安妃给休了吗?
君墨尘没有想老皇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有些犹豫道“安妃并不曾有大错,且是十一弟的生母,父皇真的决定这样做?”
老皇帝望着君墨尘叹了口气“这宫中唯一个真心对我的就是你娘,或惜,爹知道这些时已经晚了。”
君墨尘听到老皇帝再次提起自己的娘亲,心下默然没有接话。
老皇帝自嘲的笑了下道“天道轮回,总是报应不爽。我负丽娘,活该有今日之报应。”
君墨尘听出老皇帝话中有话“父皇觉得墨安继位也是回轮之报吗?”
老皇帝摇了摇头道“你是我儿子,这皇位本就应传于你。”
说完他道“爹累了,安妃的事你便照爹说的去办吧,你是新帝易落人口舌,我拟一道敕旨,着郑和送到内务府去,你专心政务就好,不要为这些闲事散了心力。”
老皇帝如此安排,君墨尘便也没有异议同老皇帝道了晚安,离了养心殿。
回到承运殿,郑路突然扑通一下跪地道“皇上,奴婢自义父口中得知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墨尘知道他从郑河口里听到是必然是令人震惊的大事,而郑河之所以松口必然是老皇帝的交待。
“讲。”
皇上发了话,郑路磕了一个头之后才道“皇上与上皇进入养心殿后,奴婢同义父说起内务府过来询问是以太妃礼还是以后妃礼安葬安妃,结果义父突然叹了口气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日他与上皇亲耳听到安妃笑话上皇被人下了绝嗣药十年年却不知。”
绝嗣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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