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嫦娥有个约会(gl)》我和嫦娥有个约会(gl)分节阅读9

    我见她只顾吃点心,一张纸团从袖中掉出来也没注意。我随手捡起纸团,好奇之下打开了。

    一看之下,目瞪口呆。这纸上赫然写着:

    “良旭二百年,太阴树借月神阴力再生,并赖与月神共生。良旭六千二百年,太阴树再度孕育出太阴之精,以此消弭九阳祸患于无形。太阴树再度枯芜,解月神共生之缚。”

    良旭是当下的天界年号,现今年份,是良旭五千六百年上。

    我失声道:“这张纸从哪里来的?”

    她这才看到我手中之物,十分惊慌,半晌才讷讷地道:“……师父的《太阴》命书。”

    我总算知道,为何数千年来,月神皆足不出户。我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纸页,这短短两段话,便是她数千年受困牢笼的宿命么。

    “太阴树,天地初开之时,衔至阴之气而生,三千年而结一果,即太阴之精。太阴之精历三千年而熟,此果成熟之日,太阴树即枯死。太阴树仅育一果而枯,如是至今。”这是《三界本木》上的说法,编纂者显然并不知晓太阴树再生一事。

    衔至阴之气而生的太阴树,自然需要仰赖执掌太阴的月神,才能重获新生。

    而从《太阴》命书那两段话看来,月神以共生之法饲养太阴树,便是为了得到能消弭九阳祸患的太阴之精。那是在六百年之后,直到那时,月神才能得以解脱。

    问题是,太阴树所结的第一枚太阴之精去了哪里?更不用说,这九阳祸患所指为何,又从何而生?

    九阳……十日……我想起先前与麻姑说起,古时人间的十日当空之乱。我查阅典籍,只在《三界通史》中找到了一小段简略的记载,大意是说,人间突现十日当空,以至火狱漫延,万物消亡。四方帝君终将九阳封印,使人间重现生机。这里并没有提到太阴之精或是太阴树。

    我不由更加困惑,既然四方帝君可以封印九阳,那所谓的九阳祸患又何以偏偏需要太阴之精才能消弭?

    这件事,我直接去问了司命。

    司命很惊讶我会知晓此事,终究只是淡淡地说,有因才有果。又说,很多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她的话外之意,这件事,恐怕与我有关。

    弭平九阳祸患需要太阴之精,而我又恰恰是天界唯一的太阴体质,若说此事与我无关,才是笑话!

    我穷追不舍:

    “消弭九阳所需的太阴之精是否在我身上?”

    “为何我一无所知?”

    “月神可是代我承受?”

    “我是否另有身世?”

    “……”

    司命却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天机所在,过度探求,只怕徒惹祸端。”梦神如是说。我只呆呆地任她牵引着离开司命府,回到仙霖居。

    ☆、一一 故事

    翌日我提了新酿的葡萄酒而来。

    她正在太阴树下抚琴,还是那首万年不变的曲子,平板无趣的韵律。

    我看着她专注至极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动,这一首曲子,恐怕她不是弹给任何人,却是弹给这一棵太阴树听。

    便如她每日亲自汲了水来浇灌它。

    便如她看书下棋,所在之处,太阴树总是隔窗在望。

    她的生活,被太阴树牢牢地捆缚着。数千年来,日日如此。

    那令我焦躁不安,心驰神乱的一纸“真相”,于她而言,却是不由分说数千年的漫长囹圄岁月。

    “今日来试试新酒。”我等她弹完一曲,遥遥举起手中酒坛。

    她点点头。

    我径自先到凉亭中,摆好酒具斟酒。

    她随后而至,盈盈落座于我的对面。

    “还从未和你讲过,我上天之前的故事。”我与她举杯,学着她,细细地抿了一口酒。

    “洗耳恭听。”她眼中盛满了柔情,仿佛能容纳我所有痴心的情愫与妄想。

    “我自幼便失了父母,在孤儿院长大。”我晃了晃酒杯,又喝了一口酒,继续一口气道:

    “大概是十五岁时,我强吻了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女孩,就被赶了出去。后来我勉强上了大学毕了业,工作一阵子之后,遇到一个女生。一个美丽活泼,有些霸道的女生。我们在一起快一年的时候,我发现她跟别人——睡了。那天我很愤怒,一个人开车到了野地里,迷路之后,就遇到了渡劫的白狐,莫名其妙地来了天界。”

    我一口饮尽杯中余酒,深吁了一口气,既有些难堪,又隐隐期待,心内甚是煎熬。

    她只是淡淡地似笑非笑,一字不语。

    当时我哪里知道,我在凡间一世从头到尾,一举一动,乃至连我自己也模糊不清的事,早全被嫦娥借了司命的观尘镜,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她的沉默不言,却是为着我曾经喜欢别的女生,和别的女生做过那些,我从未和她做过的事。

    我只道她犹在思考我的故事,不觉红了脸,嗫嚅道:“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在意外成仙以前,我只是个情根未断的凡人,而我钟情的对象,惯是女子。”

    “如何?”她淡淡地睨了我一眼。

    “我、我直到现在,仍旧凡心未泯,我……仍旧喜欢女子。”我顿了一顿,破釜沉舟闭眼继续道:“而我喜欢的女子,是你——嫦娥。”

    我仓皇忐忑地说完了,而她,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极为平静。甚至连细细品酒的节奏,都不曾乱了半分。

    我不由得憋红了脸,哑着嗓子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那些骚扰你的男仙们没有两样?你再不愿和我做朋友了吗?你对我,并没有那样的情愫是吗?对啊,你是清冷绝尘的上仙,又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凡心?更何况,我是一个女——”

    “唔”,我被一双清凉的柔唇堵上了口。我浑身僵住,任那软腻芬芳的触感如同浮萍靠岸一般,来来回回,厮磨往返,我只管沉溺其中,乐不思蜀。

    我犹觉不够,那双唇却断然离开了。只不温不火地传来一句:“可以安静了?”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她吻了我,吻了我,吻、了、我……她果真对我有情。

    嫦娥兀自继续饮酒,举杯时素色的纱衣半退,露出细腕柔白胜雪;淡色的唇轻触清丽的酒,仿如莲触湖心一般,惹起翩翩涟漪;含一口酒吞咽,颈部不经意地扬起,曲线柔婉,丰神挺然;专注处,眉染远山,眸映深潭,微敛无波,早将千帆阅尽。只道她,自身不着一分醉意,已然醉倒三界众生。

    三界之中,我唯一的肖想,其心归属于我。我突然忍不住发自心底的笑意,顾不得她会讶异,兀自高声大笑不止。

    我笑得差不多了,才收了收心,犹压不住上翘的嘴角,“既有今时此刻,我别无所求了。”

    “甚好。”她清清淡淡道,掩不住眼角娇态,眉梢风情。

    我痴痴地欺身上前,握住她细腻无骨的纤手,“数千年来你需以共生之法饲养太阴树,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关系,求你告诉我真相,让我承担自己应分的责任。”

    她显然十分惊讶,却又很快恢复淡然,冷冷淡淡道:“一番铺垫,却是为此?”

    我马上听出她的话意,面红耳赤地急切解释:“不、不是的。我表白自己的心意,绝不是为了向你索求真相而做的铺垫。我是害怕自己知道了真相,就再也没有勇气表白。因为我能猜到,自己过去一定是对不起你的。正因如此,我才一定要知道真相,不能继续这样懵懵懂懂,让你独自承受一切。”

    我一番话说得太急,说完了只顾气喘吁吁。

    “你不曾对不起我,所应分的责任,也早已承担了。”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沉静地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

    她这般安抚,却阻不了我继续追问:“能不能告诉我曾经发生了什么?太阴,九阳,你,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抚着我的手臂,十分郑重地柔声道:“眼下时机未到,但终有一日你会明了一切。答应我,不要继续追究了,好不好?”

    “嗯。”被她这样恳求,我不由自主地便屈服了。

    唉,果真如你所言,我又为何挥不去心中愧念?但我既应了她,也只好将所有愧疚与困惑,暂时压于心底。

    ☆、一二 挂绿

    听说近来百果仙子培养了荔枝新品种,外壳红中带绿,名之挂绿。果肉洁白晶莹,清甜爽口,挂齿留香,风味独特。

    挂绿产量既少,百果仙子定然十分宝贝,我怕派丫头去多半无功而返,所以自己一大早就颠颠儿地来到百果园,先与百果仙子叙叙交情。

    我还未进园子,先见到百草仙子匆匆地出来,若非我闪得快,倒是要一头撞进我的怀里。

    她抬眼见我,只劈头就问:“霖仙,你见到我的倚月蓉了吗?”

    “倚月蓉?是一种花么?”我疑惑地眨眨眼。

    “是啊,那是我的命根子。”她猛地抓住我的袖子,“可我今早发现它不见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命根子。你要是听到什么消息,一定要来告诉我,我跟你说,倚月蓉是…………”她啰嗦了一堆关于花色花心花蕊花瓣叶形叶缘叶绿叶脉枝茎枝桠枝杈枝节总之我什么也没记住的废话。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不就是一株花,你何不找百花仙子让她再帮你养一株来?”

    “这株倚月蓉可是上古独苗,百花要是养的出来,早不会一直觊觎我的了。”她说到这里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顿足道:“我怎么早没想到,百花那丫头对我的倚月蓉觊觎良久,一定是她偷了去。”她边喃喃自语,边急匆匆地驾云去了。

    真是个风一样的姑娘。我啧啧目送了她匆忙的背影,转身进了百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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