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及的胸口到腹下,他身上布满了青青红红一堆斑驳印子。
他微微起身,声音过了一夜,有些初醒的暗哑:“起床。”
对方动也不动,好梦正酣。
周印面不改色,手伸到他腰际的穴位,食指一戳。
“嗷呜!”周辰跳了起来,泪眼汪汪地指控,“你又欺负我,人家明明还在睡觉!”
睡觉的时候还能紧紧抱住自己的腰,那力气比平时还大。周印也懒得戳穿他,坐起来穿衣。
“我来我来!”周辰屡败屡战,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又狗腿地凑过来,帮他穿衣服,梳头发——顺便吃豆腐。
“我家小印的头发真好,腰也好细!”不老实的手从周印的腰上拂过,借着束腰带的机会摸上几把,又捞起那一头鸦羽青丝,爱不释手地把玩,余光瞥见周印面无表情的侧脸,见那眼角上若隐若现还浮着一夜激情留下的红痕,但神色早已与平日无异。
周印被他磨磨蹭蹭弄得不耐,正想自己动手,冷不防一双手从背后绕过来,将他紧紧抱住。
“你是不是后悔了?”低低的声音里有着几不可闻的惶惑。
周印静默半晌,难得叹了口气:“我平素便是这幅表情,你又不是不知。”
这算是间接的解释了吧?
孰料背后半天没有动静,周印微微蹙眉,他不说则已,只要一开口,三言两语便能撩拨得对方勃然大怒,不可谓不厉害,但说到温存安慰,却从未试过。
正想着开口的措辞,忽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得意傻笑:“我家小印印真是害羞,连表白都这么含蓄,我就知道你深深地爱我,肯定不会后悔的!哎哟我好幸福啊!不行了,等回去我一定要昭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我跟你已经订了终生,气死他们!”
周印:“……”
其实这个人的脸皮根本就厚到天下无敌了吧,哪里会需要什么安慰。
来不及摆出冷脸,周辰就贴上来,死皮赖脸拉着他厮磨了大半天,差点又要上演被翻红浪的春宫戏,最后以周印忍无可忍,送了他后脑勺一记巴掌宣告终结。
周辰终于老老实实地挨着他,手不敢再乱动,委屈道:“你就只会欺负我……”
周印听而不闻,道:“妖兽的事暴露,对于上界来说,天衍宗是否不再有利用价值?”
可以想象,他们回到天衍宗之后,会面临怎样一场混乱,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端。一张天罗地网已然打开,而众生依旧懵懵懂懂,许多人身在局中,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一步,难以窥见整个棋局,太初大陆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和平,从上古开始,众神之战,仙妖之乱,到如今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一场几可预见的腥风血雨,又将在不远的将来掀起惊涛骇浪,席卷整个大陆。
佳人在怀,却要收敛心神谈正事,周辰觉得自己就是那被媳妇压榨的苦命小白菜。“还有没有利用价值我不知道,但那些妖兽本来就是上界为了挑拨矛盾的产物,数目也就那么多,不足以颠覆人族,所以他的这步棋基本被我们弄废了。但以承明的手段,必不会把希望全放在天衍宗上,在其它门派也许还有暗棋,再不济,可以直接降下天惩,再派人下来灭世,只是这样一来,上界想要在凡人心目中维持的形象就没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一步的。”
他顿了顿,又道:“上玄宗可能也不太平,你要有心理准备。”
周印不语。
他之所以跟上玄宗扯上联系,一来是清和老头的算计,二来云纵是他认可的同伴,三来上玄宗可以为他的修行提供一些便利,至于黄文君和贺芸等人,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能帮的话他也会伸手拉一把,再多的人,就与他无关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博爱慈悲,泽被苍生的人,这辈子身边有寥寥几个同伴,已经是难得。
“妖族那边任你插手上界与大陆的事情?”他看向周辰。
周辰即便是妖皇,也不可能忽略族中大多数人的意见。
周辰立时眉眼弯弯,“阿印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搂住周印,贴着他的背猛蹭,“我就知道我家小印印最好了,其实也是当然的拉,这世上只有我能透过你这张面瘫脸看到你纯情的本质,你不爱我能爱谁呢!”
周印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一种语言可以用来形容这个人了,索性闭上嘴,任他在那里蹦跶个够。
半个时辰后,周辰终于消停下来,想起正事:“在仙妖之战中,妖族死伤殆尽,剩余几个老头子,做梦都在想着要恢复妖族往日的辉煌,我这一插手,正好有了搅乱上界计划的机会,他们当然求之不得,至于那些新生的妖族,对我倒是还算忠诚,你不必担心。”说罢亲亲周印的脸。
周印沉默了一下:“我得回去了。”
周辰大惊失色:“这么快,天色还早呢!”
周印看了看洞外,不知道这日上三竿到了他嘴里怎么就叫还早。
那头周辰突然哎哟哎哟地叫起来了,“阿印,我,我肚子疼!”
周印兀自挽起头发,用白玉簪子固定住。
过了片刻,周辰倒是没说话了,只一脸苍白地坐在那里,面如雨下,捂着腹部,咬牙喘息,痛苦不堪的模样。
周印叹了口气,走过去,手搭在他腕上把脉,微微蹙眉,神色缓和下来,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为什么会突然痛起来?”一面伸手去揉他的肚子。
周辰哼哼唧唧:“可能是一夜春情,珠胎暗结,有了吧……”
周印:“……”
片刻之后,山洞里传来一声惨叫,把外头树枝上停歇的云雀全吓跑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阿印你太粗暴了,呜呜呜!”
待两人回到天衍宗时,已是落霞满天的日暮时分。
天衍宗到处都乱糟糟的,广场上还有不少受伤的人在医治,人来人往,神色匆匆,竟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周印走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周辰原是走在他前面半步,殷勤地打开房门。
刚开了一条缝隙,蓦地脸色大变,转过身道:“这破地方的屋子就别住了,怎么能让你受委屈,我们到镇上去住最好的客栈吧!”
周印不动声色:“屋里有什么?”
周辰笑眯眯:“什么也没有呀。”身体挡在门口,死不让进。
周印看着他。
周辰无辜回望。
周印:“……”
周辰败下阵来,蔫蔫挪开半步。
周印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一应摆设家私,与他走的时候并无二样,唯独原本洁白整齐的床……
满床狼藉,满床鸡毛。
周印:“……”
周辰站在后面无声哀嚎,仿佛看见自己一会儿悲惨的下场了。
周印默默伫立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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