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烧好的茶水很是烫嘴,张秀才粗略喝了几口,本来也不怎么口渴,便招呼宁木子,“去修屋顶吧,别等到天晚了。”
院子里还有一些完整的瓦片,刚好够填补屋顶上头的大洞。
张秀才搬来院里的梯子靠在墙角,剩下宁木子和陈奶奶在下头看着他。
屋顶破洞的地方有些靠上,张秀才站在梯子上也很难够到,他伸直了腰,在梯子上踮着脚,手里拿着瓦片拼命的往破洞上头填补。
宁木子有些恐高,光是在下头看着张秀才的动作,就觉得胆战心惊,心里默默捏了把汗。
到最后,张秀才实在是够不到了,他干脆整个人都站上了屋顶。
奈何屋顶是用茅草跟碎瓦搭成的,根本就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张秀才刚上到屋顶,还没来得及动一动,房顶就塌了。
宁木子就听噗通一声,屋顶上头的张秀才就没了,就剩原来站着人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大洞,接着是张秀才“哎呦哎呦”的惨叫。
宁木子跟陈奶奶对视一眼,立刻跑着进了屋子里。
张秀才落下来的时候稍微扑腾了一下,落下来的地方偏了,没有直接掉到地上,而是掉到了床上。
有这么个缓冲,张秀才抢的还不算太严重,就是床被他给砸烂了。
宁木子跟陈奶奶也顾不上这些,两人赶紧一左一右的拽着张秀才,合力将他给拽了起来。
张秀才一个劲儿的惨叫,宁木子在旁担心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张秀才在两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凳子上,伸手指着自己的脚,不断呼痛,“脚,我的脚,好疼……”
“脚怎么了”宁木子心急如焚,也顾不上男女之别,就要查看张秀才的脚。
倒是陈奶奶还保存了几分理智,把宁木子侧身一挡拦在身后,自己上前道,“让我看看公子的脚。”
张秀才也顾不得这些,拉起裤管给陈奶奶看,上头红肿了一片,也不知有没有骨折,瞧着倒是十分严重。
陈奶奶刚上手按了一下,张秀才就叫的更凶了。
宁木子只能听见他的惨叫声,听张秀才喊的凄厉,听着只觉得十分严重,在后头焦急问道,“怎么样,伤的如何”
陈奶奶回过头,一张脸都起了包子褶,慎重道,“姑娘,还是送他去大夫那里看看吧。”
大夫自然是要看的,可是她们两个女人家,又都是身体孱弱这一类的,该怎么把张秀才这么个大男人给送到大夫家呢
宁木子只好道,“我去村长家借个牛车吧,不然也实在没办法。”
“宁姑娘,你身子不便,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来吧!”陈奶奶一口应下,拉着宁木子坐在张秀才旁边,“姑娘先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儿就回。”
宁木子告知了陈奶奶村长家的具体位置,陈奶奶走后,剩下的就是等待。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张秀才觉得在宁木子面前一个劲儿的喊痛,有损自己的形象,便强咬着牙忍住了,不再吭声。
好大一会儿,张秀才已经痛的麻木了,这才有心思问宁木子,“方才那位阿婆说你身子不便,是怎么了”
宁木子看他一会儿,直把张秀才看的莫名其妙,接着才轻声道,“我怀孕了。”
张秀才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又变成了铁青色,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艰难开口道,“这孩子……”
“孩子是我的,自然是要生下来的。”宁木子坦荡回答,话里连一丝犹豫也无。
张秀才一颗心立刻沉了下来,卢延走了,却留下来了个孩子……
这一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把张秀才劈的头晕目眩。
宁木子带着个孩子,即便他真的想娶,他娘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木子,”张秀才看着宁木子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哀求,“这孩子你不能生下……”
“为什么”宁木子一脸莫名。
她生不生孩子,跟张秀才又有什么关系宁木子想不通。
张秀才言辞恳切道,“木子,如果你愿意不要这个孩子,那么我还可以娶你。”
现在几乎没人知道宁木子有了身孕,若要将孩子趁机流掉,张秀才便能成功瞒过张母,再跟她好好求求情,娶宁木子也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孩子万万不能要!
宁木子一听张秀才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抽抽嘴角问道,“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卢延还会回来的,我当然要带着孩子一块儿等他。”
张秀才还认为宁木子只是冲动,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宁木子现在想要孩子那就让她要吧,等再过一段时间,肯定就会想明白了。
再不济,如果宁木子真把孩子给生下来,他去求求母亲,再挨上几顿打,估计也能把宁木子给娶进家门。
张秀才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完全忽略了宁木子并不愿意嫁给他这一现实因素。
陈奶奶拉着牛车回来,进来招呼两人,“姑娘,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快些送这位小哥去就医吧!”
宁木子怀了身孕,张秀才自然没法倚仗,陈奶奶扶着他上了牛车。
宁木子跟张秀才坐到后头,陈奶奶在前头驾着车。
卢燕花恰好在宁木子家附近四处转悠,离得不远,一眼就认出马车上坐着的那男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张秀才。
她偷偷喜欢张秀才这么久了,张秀才却根本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宁木子却能跟张秀才亲密的坐在一辆车上。
她宁木子到底何德何能
镇上的酒楼也能开,县里的公子也常来他家,张县令更是亲自上门,张小姐陪她一起照顾卢延,张秀才更是对宁木子死心塌地。
这些东西,她卢燕花通通都没有,宁木子为何能尽数占有
怒火在卢燕花心头烧的正旺,她的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三人一道去了王大夫家,因为张秀才伤了脚,两人不放心让他站着,干脆就让他坐在了牛车上。
王大夫家里看病的村民,都好奇的看着张秀才。
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张秀才,就是对宁木子家忽然多了这么个陌生男人感到好奇而已。
剩下的人倒是认识张秀才,也对他跟宁木子的感情有所耳闻。
卢延去了京城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几天,这宁木子这么快就跟张秀才勾搭上了
还有宁木子身边站着的这老妇,先前也从没见过!
周围人越看越好奇,肚子里装满了八卦,碍于当事人都在场,也只能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卦都憋在肚子里去。
宁木子能感受到周围不断投射来的目光,不过她全装作没看见。
等队伍拍到了她,王大夫看着她忍不住笑,“卢娘子,你最近来的很频繁嘛,这次是哪不舒服”
宁木子尴尬笑笑,解释说:“这次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在外头等着呢。”
王大夫跟着她来到外头,就见张秀才坐在牛车上,瞧着很严重的样子。
“这怎么了”王大夫上前看了看,就见张秀才浑身都乱糟糟的。
张秀才拽了拽衣服,露出自己受伤的脚。
宁木子在旁解释说:“从高处掉下来摔到了脚,就怕是骨折了,大夫您看帮忙看看!”
张秀才的脚现在肿的有鸡蛋那么大了,王大夫伸手摁了摁,就听见他不停的惨叫。
“这疼吗”王大夫伸手摁了摁一处,张秀才听罢摇了摇头。
“这里呢”王大夫又换了个地方,张秀才还是摇头。
又来回试了几个地方,最后王大夫总算下了结论,“骨折倒是没有,就是肿的厉害些,瞧着也不像是有淤血的样子,拿药敷敷,再开几贴药喝几天,应该也就好了。”
宁木子在外头陪着张秀才,陈奶奶跟王大夫进去拿药。
不大一会儿,陈奶奶就拿着药出来了,小声提醒宁木子,“姑娘,这药一共二钱。”
声音不大,张秀才却偏偏听见了。
他摸索着开始找银子,那头宁木子已经把银子给拿出来,张秀才见状急忙要把自己银子塞过去,“这钱我付吧,看病的人是我,没有让你花钱的道理。”
张秀才是为了替她们修屋屋顶有没有修好,总之是因为她们才受伤的。
宁木子也坚持道,“这钱必须得我出,不能让你白受了伤,还得花钱破费!”
两人拉拉扯扯争执了一番,周围围观的人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儿。
陈奶奶察觉到周围打探的眼神越来越多,小声在旁提醒宁木子,“姑娘,周围的人都看着呢……”
宁木子刚一抬头,就察觉到周围一堆人慌乱的收回了目光,都是刚刚看八卦看的津津有味的围观群众。
宁木子收了手,默默跟张秀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陈奶奶在旁调和道,“不如这样吧,大家各出一钱,一人一半,这不就把药钱给补上了”
宁木子还是不太愿意,陈奶奶就在旁小声劝她,“姑娘,咱们快些付完银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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