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沈禹安,elle
期末考结束的钟声响起,学年的结束也代表令人兴奋的暑假终于来临。
「时间到,请同学停止作答。」
当放假的兴奋欢呼从学校四面八方炸开时,讲台前的教授也不住露出欣慰笑容──表示磨刀霍霍许久,终于可以砍掉自己记恨的幽灵学生。
「大一娇、大二傲、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
「为、为什幺突然说这个?」听见这毫无根据却又宛如诅咒的顺口溜时,正收拾文具的余亮亮停下动作,转头不解问。
梁玟菲得意得啧了声,随即拉着她看向后头一脸郁郁寡欢的沈禹安。
「大三期末考结束的今天,我们也恭喜沈安迈入第四阶段!」
「妳很想在中元节被普渡吧?」沈禹安二话不说赏了好友一记手刀,站起身。
余亮亮见状赶忙将人拉住,打圆场问:「娘娘暑假有什幺计画?」
「打工、打工、打工、打工、打工到开学。」
「我要和男友一起环岛旅行!」梁玟菲举手打断,早忘了方才挨揍的痛。
沈禹安翻了个白眼,嘲笑:「就不要在屏东分手,孤鸟一只的从东部飞回来。」
「妳敢诅咒我!」
尖叫扑向那总是不看好自己恋情的好友,梁玟菲伸手还未碰到她的衣袖,便被一个抬手挡下得往旁边无人的座椅跌了过去。
「和男友旅行,加一。」在接到沈禹安关爱眼神后,余亮亮立刻回答。
「我们俩肯定是和男友甜甜蜜蜜得南下,如胶似漆得北上。」
梁玟菲不甘示弱得跳回亮亮的身旁吼出宏愿,依旧笑得满面春风。
「诚心的,祝妳们旅途愉快啊。」
听着沈禹安只有单音节的诚心祝福,梁玟菲表情一僵的回敬中指以示感谢。
「再见,我得去打工了。」说完,沈禹安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好好努力,我的精神与妳同在啊!」
余亮亮跟着深情大喊:「亲爱的,妳要加油喔!」
目送那连夏日艳阳都为之冷却的背影,身为沈禹安好姊妹的她们不禁含泪。
「安安真的是个坚强的孩子。」
「也是个联谊、恋爱、夜唱、夜游、跑趴、玩乐都不会的奇葩啊」
余亮亮看着好姊妹离开的方向,满心佩服道:「打工还能维持前十名的成绩,甚至抽出时间教我们读书这次去旅行也一定要买很多纪念品给安安!」
「当然,她是我们骄傲的孩子!」
两人对望了眼同时沉默,一个眼眶发红、另一个鼻子发酸。
面对沈禹安的坚强和养家的辛劳模样,她们看在眼里都于心不忍了。
*※*
并不是每个大学生都能悠哉度过课业、社团、爱情和打工,这所谓「四合一」精彩梦幻的大学生活──至少她沈禹安就不是。
从高三开始的补习班打工,转眼也是三、四年的光景。
而补习班究竟是学生辛苦还是老师辛苦?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安安,妳怎幺一脸很累的样子?」
正洗脸试图提振精神的沈禹安,听见这熟悉的唐老鸭嗓音不禁眉头一皱。
「妳怎幺一脸很累的样子?」
在斜眼瞥见来人是班上个子最矮的男学生后,她慢慢站直身子却懒得开金口。
「巫婆老师!」
「因为我除了上课之外还要打工、收拾你们这些小鬼头,当然累」
小个子抬手推起那比脸还大的眼镜,随后嘲笑:「关我屁事啊!」
沈禹安反射性看向附近的几台监视器,深呼吸压下那涌起的杀意微笑不语。
虽然明白现在的小孩多为独生子女,还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的心肝宝贝、手心肉、少爷小姐──难道她就不是父母的宝?
「老师,这星期六还要上课喔?」
刚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小男孩挨近她,继续发问。
「对。」她懒得废唇舌,睨着那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学生沉沉一叹。
「巫婆老师妳知道吗?我每天都来补习班很累,假日还要来补习班上──」
她优雅一笑,快恨準地打断学生的抱怨:「关我屁事?」
满意得望着小男生的错愕神情,沈禹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后逕自走人。
「老师妳怎幺可以这样,超坏心啊!」
「潘豪宇你快给我回教室读书,等一下考试都会了是吗?」打开办公室的门,她转头对着身后仍幼稚跳脚的学生瞇眼警告。
「当然一个都不会。」学生如实回答,笑得傻蠢。
「那就等着留下来课后辅导吧。」
沈禹安微笑建议,下一秒便关上门不再理会总喜欢讨价还价的小屁孩一号。
「老师妳很冷血耶!我讨厌妳!我讨厌妳!」
面无表情準备起课前複习考卷,门外的哀嚎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素来视小孩为鬼怪的沈禹安瞪着启动的影印机,只能不断深呼吸缓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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