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龙君》分卷阅读42

    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然而恰恰这个男人却拥有驾驭天地万物的能耐,包括他这个四渎龙神。

    “陛下没有记错。”

    天帝突然语气一冷,目中厉光如刀。

    “既然无事,你来作甚?!”

    敖殷顶住压力,挺直腰杆,也不惧天颜震怒,朗声禀道:“此来,乃为白仁岩黑虬龙王请命!”

    泰山压顶的气势稍稍回敛,天帝好奇地“哦?”了一声:“你所说的,可就是当年逆天的黑虬龙?”

    “正是。”敖殷微觉吃惊,料不到天帝居然还记得黑龙王。

    闻天帝道:“因何事要为他请命?”

    “黑虬龙王虽是逆将,但当年降服,陛下恕其死罪,而且两千年来在白仁岩安分守己,已赎其罪。”

    天帝点头:“他那龙王是当得不错,白仁岩的土地公年年有奏折呈赞。”

    敖殷双膝跪下,凝重禀道:“黑虬龙王法术高强,法力更在微臣之上,在白仁岩这等小地方为王实属浪费,敖殷敢请陛下酌情量行,濯升黑虬为大河龙王!”

    天帝未有言语,敖殷跪在殿前不禁觉得后颈发凉。

    良久,天帝凉凉说道:“朕记得,你与那黑虬乃是叔侄。”

    “……是。”

    冷漠的声音像冰锥砸落结冰的湖面,清亮,却也骇人:“你可记得,朕曾颁下法旨,天上众仙,不得助亲升道,不得保荐官位!你公然违旨,该当何罪?!”

    敖殷也知道此来不易,但在帝君面前,他亦未肯退让分毫:“微臣知罪!微臣只是想到,凡间的帝王也明白举拔贤能,知人善用之理,陛下一定也能不拘一格,任人唯贤!!”

    他这般公然挑衅,天帝不怒反笑,然而那笑意却更带森然:“然则,四渎龙君的意思,是说朕连凡间的帝王都不如了?”

    “微臣不敢!”

    “敢,你又有什么不敢的?”天帝冷道,曲起食指轻敲玉座,“我若是不应,你是不是打算纠合五湖龙族,仿效应龙行逆天之举?”

    敖殷浑身一震。

    帝座上的君王冷笑:“可惜那几条老龙太过胆小,翻不出滔天的浪头。而你……敖殷,比起应龙,还相差甚远!”

    敖殷银牙紧咬,眼前这个男人只不过几句轻描淡写的说话,却已将他苦心多年的秘密昭揭日下,并明显地让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就像江河之中的巍峨山岳,连水中矫健的游龙也无法推动分毫。

    “微臣……知罪。”

    敖殷横下心里,低头叩首,道:“臣自知罪重,无颜再居龙神之位,愿挂冠请辞……只是四渎水域牵连甚广,必要有能者居之。黑虬龙王能力确实高于微臣,恳请陛下施恩,将龙神之位赐之!”

    “你要放弃龙神之位,以交黑虬?”

    敖殷点头。

    天帝却道:“你又怎知,黑虬愿接管四渎,代行龙神之责?”

    敖殷不解抬头,有些错愕,是的,他这番举动不曾问过黑龙王,但他只想,若非遭受贬谪,谁会愿意留在那个方圆二十里的偏僻之地?

    “敖殷,朕来问你,若朕当真罢去你龙神之位,而转传黑虬,你想他可会乐于接受?他在白仁岩的禁期不过千年,其实早已届满,如今要走要留也是自愿。”天帝语意深长,让敖殷激动的情绪渐转冷却,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过于鲁莽。

    他喃喃自语:“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留在白仁岩……”

    看着眼前这个因情而困陷入僵局的青年,天帝不禁轻声叹息。

    但见仙界凡间,劫难百生,逃不过**之困,心魔难灭,无法自拔。纵为九天至尊,亦难施点拨,便是因为连他,也未能参透这一个情字。

    “好了。敖殷,朕不与你计较前事,且回白仁岩去再看看,是何物叫那黑虬龙王留恋不去。若还是坚持,大可回来找朕……朕立即罢免你四渎龙神之位!!”

    敖殷脑袋里几乎变成一堆粘稠的糨糊,无法仔细思考再多其它,便混混噩噩地叩首,转身离开凌霄阁,化出白龙飞落下界去了。

    仙界清风缭绕入阁,叫这凌于九霄之上的仙阁缥缈如幻。

    玉座上的男子方才慢慢坐起身,腾过手,捻起一颗翠玉瓜子。

    一只匿于屏风之后金丝架上的鸟儿展翅飞出,落在他肩上。只见此鸟不过燕子大小,但形似乌鸦,且有三足,羽色金黄,灿烂夺目。

    赤金的爪子钩在天帝肩上,啄去那颗瓜子。

    天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与那鸟儿交谈:“金乌,你也觉得朕是坏人吧?”

    这金色的鸟儿便是负日神鸟──三足金乌。这只金乌自卵蛋开始便被收在天帝身边,每日受其身上仙气滋养,竟不到百年便孵化破壳,再经百年已长成燕子大小。

    鸟儿不明其意,只是眼睁睁地盯着碟子上的瓜子,探长了脖子长大嘴巴,讨好地呱呱叫。

    天帝好笑,便再多给了它几颗。

    明知金乌不能人言,男子却仍煞有介事地与它说话:“如今下界种种,都得朕亲自去看,真是累人……你说那千里眼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早知如此,朕就该把罚武曲星君守天峰的那三千年改成三百年……”逗弄着金乌小小的三只爪子,天帝笑道,“罢了,等你再长大些,朕便免了那个惹祸精的罪,让他跟千里眼一起回来便是了。”

    也不知那金乌是明了他话中意思,还是肚中吃饱着欢喜,欢鸣一声,飞上空中在阁中拍翅绕圈,羽翅赤金,绽射光芒优胜一轮朗日。

    且说敖殷重回白仁岩,无声无色地落到龙王庙前。

    他只想着天帝面前的那一席话,饶他聪敏机灵,一时间也想不透黑龙王执着于白仁岩这片方寸之地的原因所在。

    星月在天,原来他一来一回,山中已是一片寂静。

    四周再无参拜的信众,他愣愣打量这座简陋狭窄的龙王庙。

    却见案前的香鼎插满香根,都不是什么名贵的檀香,也非隆重的高香,然而烧尽的香根密密麻麻,想再往里面多插一拄香都显艰难。被烟火醺得发黑的墙瓦,非文字地记载了黑龙王两千年来的功绩。

    案上没有斗大的素包,也没有鸡鸭鱼肉,只放着几个洗得干净水灵的小苹果,几个素馒头,如此而已。

    敖殷忽然注意到,清亮的月色下,一束山边随处可见的野菊花被插在案脚的地方。小小一束,花茎的地方被细心扎起,成束地放在不起眼的地方。也许是一个还够不着案台的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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