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名就》分卷阅读7

    痕迹。很难想象是用了十几年的物件。

    “你在的话我就放心了。”田一川拍了拍张嘉明,“等会儿他醒了,告诉他外卖叫了他喜欢吃的菜,让他趁热吃。”

    张嘉明点头,算是答应了。

    “对了,你最近写没写本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已经走开的田一川又回过身。

    “一直在写。怎么了?”

    “有个……没什么,谢谢你帮我看着他。”

    张嘉明目送田一川消失在转角的电梯里,又掩上剪辑室的门,打开灯,坐在留有体温的椅子上。

    张嘉明没忘此行的目的是吃饭,桌上刚好放着几人份的晚餐。他拿出一份大口吃起,一边吃一边说难吃。“你喜欢吃这个?”张嘉明举着见底的空盒捅了捅宋亚天,“难吃极了。”

    “你不知道他家地三鲜的美。”宋亚天侧过头,瞟了一眼张嘉明吃空的盒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你把我最喜欢的菜吃完了,还嫌难吃!”

    “难怪,我喜欢吃肉。”

    “这又不是田老板给你买的。”

    宋亚天揽过饭袋子,挑出他最爱吃的几样,把剩下的推给张嘉明。他吃饭太快,不小心呛到,咳得惊天动地。张嘉明听不下去,开了瓶水递给他,把看起来卖相不错的红烧肉拨到自己眼前。宋亚天这次没反应,瓶口抵在嘴上,嘴里的气在瓶壁蒙上一层雾。他像是在等张嘉明,等张嘉明吃饱,可张嘉明偏不解风情,瞥了瞥宋亚天,慢条斯理地扒饭。

    宋亚天终于等到张嘉明放下碗筷,迫不及待道:“我们没又搞在一起。”

    “和我有关系?”

    一句话噎得宋亚天什么也说不出。他与张嘉明同窗七年,毕业后又一直为同家公司拍戏。他早该知道张嘉明一直都那副模样:不会哭,只会笑,除了拍电影,周围的事情和他不相干。

    初遇张嘉明那年宋亚天十四岁,念高一,在重点高中的重点班,谁见了都要喊一句乖孩子。他是优等生,样貌不错,受老师喜欢也受同学喜欢,和不听话经常逃课张嘉明截然不同。

    宋亚天时常想,如果在遇到张嘉明那天,自己晚自习前跑步时没有往操场看台多看一眼,接下来的十几年会不会至少过得轻松些。

    “嘉明,你打算回家了?”

    张嘉明想了想,回去也没得做,就摇了摇头:“我没想好去哪儿。”

    “那陪我喝一杯吧。去我家,我让你开那瓶田老板送我的酒。”

    “你舍得?”

    “酒酿出来为了喝,放着看没什么意义。”

    难得宋亚天答应开一直宝贝的酒,张嘉明更没回绝的理由。他拿了外套,出门,等着宋亚天对管月嘱咐了几句话,而后随他走入愈发凛冽的寒风中。

    张嘉明回到家已是次日凌晨。宋亚天一杯倒,喝得酩酊烂醉。他为了照顾宋亚天一直没睡,身上气味不好,头也昏昏沉沉的。天还没亮,路灯微弱的光根本不足以照亮他的视野,他只能摸墙向前走。走着走着,他听到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开口问了“是谁”,就撞进了柔软的包围。好像是谁的手搂紧他,只消片刻又松开了。

    他没多想,脱口而出:“齐乐天?”

    “哎,是我。”齐乐天的应答从耳边传来,声音带颤。

    “你怎么在这儿?”

    “出了点事需要用钱,我把能卖的全卖了。现在倾家荡产,我没地方住。”

    “你觉得这屋能住?”

    “我也不知道,”张嘉明听到齐乐天在看不到的黑暗中深吸一口气,“可我不知去哪儿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走过来了。我觉得有张老师的地方就不会太糟。张老师,您说是不是?”

    张嘉明没答话。他摸到门锁,开门,把一直抓在手心的齐乐天拽进屋。

    夜太黑,不透光的屋里更黑。张嘉明看不到灯,在墙上来回摸也没摸到,脚下还一不小心绊了个趔趄。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回过头,这才注意自己不知几时松开了手。齐乐天就站在他身后,面容在一片夜色中异常清晰。

    不知这阵在忙什么,这位曾在聚光灯中央的青年身上沾满疲惫的灰尘。他瘦了,脸上布满胡茬,那份熠熠生辉的光芒却几乎没有折损。他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揉揉鼻尖,眼睛蒙了一层水汽,显得更加晶亮。

    “小齐,把门扣上。”

    齐乐天点点头,顺势搭上门把。他还没用力,便见张嘉明的手握住他,顺势一使劲,扣住了门。张嘉明把他逼到门边,他动弹不得。他看着张嘉明,眼神里仿佛写着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们之间仿佛进行着一场木头人似的无聊比试,盯着彼此,等待先行放弃的人缴械投降。

    末了还是齐乐天认输了。他主动开口,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张老师,我有点累。”说完他低下头,靠在了张嘉明肩上。张嘉明环住他的腰,保持片刻,才松开手。

    “你先随便坐,我帮你烧点水,等下你洗洗先睡。”

    这句话似乎带着魔法,齐乐天紧绷的神经蓦地松懈下来。他又困又累,连到床边这点距离都撑不住,直接靠在墙边就要睡过去。

    齐乐天休息了一小会儿,可能更久,隐约听到张嘉明在叫他。他听不太真切,随口答应了一声,想着大概是水烧好了,便跌跌撞撞摸着光亮方向。房子很小,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勉强能称作浴室的地方,其实也是装在厕所的花洒而已。

    他只来过一次,好些地方却记得特别清楚:他记得自己一直在电磁炉旁打转,结果张嘉明直接把他推到旁边的桌子上,他躺在满桌的剧本上,结束了两个人的第一次。他们本准备洗洗干净,结果连水都没沾,又在洗手间来了一次。最后谁都没力气洗,明明射得时候都要虚脱了,回到床上又意外地精神。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他睡梦中的张嘉明与那时躺在他身旁的张嘉明是同样的姿态,叼着烟,脸被雾笼住,看得不真切,似乎只剩下所谓幸福的模样。

    齐乐天脱掉衣服,打开花洒,缩在墙角等放水。他估计水温可能差不多了,就向前探了探头。没想到水还是刺骨的凉。

    他应该立刻关上水,或者躲开。可他像是冻得失去力气了一样,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弹。

    他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急促的冷水不止浇散了他的困意,他终于能冷静下来,看看初次踏进这扇门之后就不敢张望的周围。想到张嘉明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了很久,他顿时有点心酸。可如今自己的下场差不多,也不知有没有好起来的一天。

    忽然齐乐天听到响动,门被撞开,张嘉明跑进来,二话不说关住了花洒。他脸上、眼镜上全是水,身上湿了大片,看起来比被冷水浇透的人狼狈得多。齐乐天眯着眼睛研究他咖色毛衣上湿痕的形状,看不出是像小鸟,还是像胖脸猫吐舌头。

    “我刚才说花洒只出凉水,你没听到?”张嘉明见齐乐天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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