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分卷阅读13

    椅子示意符修坐下。“手伸出来,我瞧瞧。”刚坐下的符修愣了愣:“不是,不是我。”

    “啊?不是你是谁?”

    符修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我爱人。”

    “那怎么不让她跟着来?看到人把了脉才好对症下药。”

    “他很忙,抽不开身,而且……跟他说他未必肯来。他胃不好,我想问问怎么帮他调理。”

    “哼,年轻人只知道工作赚钱,等身子被掏空了才求医问药,到时候……哼,告诉你,晚了!”

    符修尴尬地点点头。

    “告诉我她的基本情况。”半晌,老头让步了。

    “他平时工作紧张,经常熬夜,饮食不规律,一天可能只吃一点点,胃疼的时候吃胃药或者止痛片。”

    “多大年岁了?生过孩子吗?有过病史吗?”

    “29……没什么病史。他……是男人。”

    老头抬头深深看了符修一眼,符修只觉面上火辣辣的,但又只能硬着头皮说:“他……不喜欢苦味,所以能不能用药膳,或者其它……温和点的方法?”老头又看他一眼,符修被看得惴惴不安,屏着大气不敢出。老头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最后把纸头递给他。老人的钢笔字遒劲有力刚硬十足,辨认起来也不像医院医生手书的那么困难,相反还很清晰。“谢谢您。”

    老头望着符修把纸张折叠收好,站起身:“你去客厅等着,我给你抓些要用到的药材。”

    两人出了房间,正巧林深刚回来,看见符修眼睛一亮:“符先生,你今天就来了?”“嗯,早一天调理早一天好。”老头又回头瞅了符修一眼。“你等着,我这就把方子写下来给你。”林深兴冲冲去拿纸笔,被老头喝住:“干什么干什么!就你那点儿墨水!调理方子我已经写好了,你去把药材抓来。”符修把纸张摊开递给林深:“麻烦你了。”林深接过方子,笑道:“不麻烦,你坐,我去给你拿。”说完往楼上去了。

    符修站在原地等,老头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杵着干什么,坐,这儿有茶水,自己倒。”符修觉得尴尬,择单人沙发坐了。老头随手翻着医书,时不时瞟两眼符修,看得符修颇不自在,又不能明说,只得装作不在意。

    煎熬了约十分钟,林深从楼上下来了,把药材和方子交给符修:“都在这儿了,用法我师父写的很清楚,你照着做就行,实在有不清楚的打电话给我。哦对了,给你张新名片。”名片上写着他是大学讲师倒没有写中医学专家。符修接过,道了谢付了钱离开了。林深把他送到门口然后回屋,老头乜斜着眼瞧他:“小深子,看上他了?”

    “师父!别成天拿我开玩笑行吗!”

    “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瞧瞧你那兴奋劲儿,不是看上了是什么!”

    林深懒得搭理他。

    “哼,告诉你,你看上了也没戏,人有对象了,男的。”

    林深大骇。

    “那方子就是为他爱人求的。”

    林深半天才缓过劲来:“符先生对他爱人真好……”

    “哼哼,瞧你那傻样儿。”

    ☆、别离前

    老人在纸上写了很多方法。药膳、食疗都有,还有平时作息、饮食的注意点,十分详尽。符修选择了一个叫参芪猴头炖鸡的药膳,但他平时很少下厨,不知道怎么料理食材,比如猴头菌如何算洗净,母鸡如何处理,少不得打电话问张婶。彼时张婶正在家带孩子,抽不开身,只能在电话里教。

    猴头菌去蒂浸泡,发胀后将菌内残水挤压干净,除去苦味,切成厚片待用。母鸡的处理过程麻烦些,虽说是张婶洗过的放在冰箱里的,但,是整的,得去头脚、剁方块。符修毫无章法地乱剁一通,砧板砰砰直跳。张婶在电话那头听着这么大动静,扯嗓子喊:“哎唷符先生你小心着些,剁着手了不是闹着玩儿的!……嗳哟嗳哟这阵仗!符先生要不我过去吧!”符修额头出汗,好不容易把鸡剁成块,那刀工简直不忍直视——一一块肉上总得有好些个刀口,边缘更是凌乱破碎。“不不不、不用!我能行的。谢谢您,您忙吧。”

    把鸡块放进炖盅,加入姜片、葱结、绍酒、清汤,上放猴头菌和浸软洗净的10g黄芪、10g党参和10g大枣,文火慢炖。

    最后总算是捣腾得差不多了,符修靠在流理台上吁了口气。周遭除了火苗燃烧的声音,再无半点响动,符修的心在这寂静中渐渐沉淀,看着自己有模有样的成果,心里又升腾起自得和愉悦。

    等肉熟烂的时候天差不多黑了。

    符修在纠结怎么进行最后一步调味的时候,张婶来了。

    “您怎么来这么早?”

    “担心你哦,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我在电话里听了吓死了,儿媳一下班猴崽子有人看我就过来了。符先生你鼓捣什么呢?”

    符修尴尬非常:“我……做个药膳。您来的正好,这……怎么调味?”张婶掀开盖子瞅了两眼:“嗯水量放的不错。”然后舀了点汤尝味,手把手地教符修该放多少调味料。

    “这就是药膳?看起来和普通鸡汤差不多啊,就是味道有点不同。”

    符修自己盛了一小碗,吃在嘴里却是有些药味,不过好在不浓,广陵应该能够接受。

    “做给广先生的?”

    “嗯,他胃不好,我去求了个方子,照上面说的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有这份心就顶好啦!”

    晚上广陵回来吃的时候果然因为药味有些犹豫,但鉴于符修一直盯着他,最后他还是吃了不少。符修似乎很满意,但又有点不放心:“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要说。”广陵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公司的事忙结束了吗?”

    “嗯。”

    “那今晚好好休息。”

    这意思是……“你不和我一起睡了吗?”

    符修看他眉眼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开玩笑道:“一个人睡总比两个人睡一起来得好。”广陵垂下眸子不说话,符修怕玩笑开过头,他当真了,刚准备解释“我说笑的”,广陵低声说:“我知道了。”符修愣住了——广陵真的当真了。符修像被抛上岸的鱼无声地开合嘴唇,却吐不出话来,最终只能沉默。广陵也沉默。直到他们各自回房也未再说一句话。

    撇开晚上两人如何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谈,此后的几天符修从广陵的饮食上下手——黄芪内金粥、良姜粥、姜汁牛肉饭……早饭换着花样来,午饭让他尽可能回来吃,晚饭会煨各式各样的汤羹:猪肚白术汤、木瓜鲩鱼尾汤、胡椒羊肉汤等等。午饭虽仍由张婶掌厨,但早饭、晚饭符修都亲自下厨,几日下来手艺见长,不像起初手忙脚乱了。符修每天除了去公司训练、参加节目就是琢磨菜谱,安排时间给广陵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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