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跟着我,即使我走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上,他还是不肯回去。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利用他一下?”
迈克抿住颤抖的唇挂了电话。
“都是我的错。”他无力地把脑袋埋进手心:“如果不是我……”
威廉叹息了一声,说:“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迈克。我们要想办法救他。”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听得出来,他们是一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很有可能即使给了钱,也会……”
威廉捧起迈克的脸,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制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听着,目前我们能做的事不多,等会我就去查一查那个电话号码——一般来说这不会有什么用,所以你还得准备好足够的钱。”威廉说着,看了看手表:“该死,我得上班去了。”
他给了迈克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匆匆夹着公文包往外走去。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转身扔给迈克。
迈克利索地伸手接住,摊开手心一看,是一枚非常小巧的纽扣。
“追踪定位器,晚上也许会用得到。你可以先跟它好好熟悉熟悉。”威廉说。
迈克目送着威廉离开,困惑地自言自语:“我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品味好到会偷《盐的代价》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恶徒……”
4
“我已经到了,接下来呢?”迈克对着电话问。
“走下你的车,从围栏上翻过去,往西走。对了,你没有带上别人吧?”
迈克看了一眼身边的威廉。
“没有。”他说。
“好,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老实说,我的枪口现在正抵在安迪·巴斯克先生的脑袋上。你在做出任何行为之前,都要先考虑一下可能导致的后果。”
迈克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
“威廉,让我一个人去吧。你就在这里等我。”
威廉沉默了一阵,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递给他。
迈克接过枪,却只是轻轻放下,随即握紧威廉的手。
“我用不着这个,你留着它。安迪就在他们手上,如果他们的枪口抵着安迪的脑袋,被他们发现我带着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推开了车门:“放心,一发现有不对的地方,我就会打电话给你。”
迈克提着一个木质的箱子下了车,那里面满满地装着纸钞。他不得不小心地把沉重的箱子护在怀里,这导致他的动作变得相当笨拙。翻过围栏以后,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是公路边的一片小树林。按照绑匪的指示,迈克需要找到一棵指定的大树,他们会和安迪一起在那里等他。
黑沉沉的夜色让寻找方向变得极为困难,迈克眯着眼在树林中摇摇晃晃地行走了许久,才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一团模糊的黑影。
“安迪?是你吗?”迈克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喊道。他看见那个黑身影似乎随着声音动了动。
“安迪,不要害怕!我马上就来!”
迈克在横生的树枝间抱着大箱子踉踉跄跄,终于逐渐逼近了那棵树。那团黑影随之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辨认出是一个紧紧靠在树边的人。
迈克紧绷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松。此时,他才发觉出自己的手臂因为酸胀而有些僵硬了,便停下脚步想换一个姿势。他把抱怀中的箱子放下,改为提在手上。正当他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猛然间愣住了。
他感觉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正硌在自己脑后。
“别回头,也别乱动。”他无比熟悉的那个尖利的声音靠近,在他耳边说:“你知道,你脑袋后面的东西是什么。”
“先生,别冲动,你们要的钱就在我手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个刚才靠在树边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体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脸上套着一个可笑的黑色面罩,可是迈克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他手上也拿着一把枪,对准了迈克的胸口。
“这样可就不好玩了。请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还有,安迪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黑衣男人的枪口已经紧紧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他身后的男人则收起了枪,用一根粗糙的麻绳细致地绑住他的手腕。
迈克冷汗涔涔,仍不死心地大声询问:“请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用绳子绕上他的胸口,把他的手臂紧紧绑在腰后,打好了一个死结。他满意地拍拍手,笑嘻嘻地说:“你猜?可惜,猜对了也没有糖果可以奖给你。”
说完,他用掏出一根布条蒙上了迈克的眼睛。
两个男人架住迈克往前走,他艰难地扭动着身体,被其中一个人用枪托狠狠地打中了下巴。
“你们要带我去哪?安迪呢?安迪在哪?”他还在坚持问着,强烈的痛感让他有点语无伦次。
他得到的回应是再一次被枪托打中面颊,浓烈的血腥味溢满了他的口腔。
没走几步,那两个人停了下来。似乎是打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动作粗暴地把迈克塞了进去。
迈克感觉到另一个人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旁边按着他。他心中一动,开始在车里疯狂地挣扎,旁边的人没有预料到他突然的行为,手忙脚乱地试图把他制住,并不停地对他拳打脚踢。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迈克悄悄挪动手指,拔下了袖口的扣子,不动声色地把它丢进靠背和坐垫的缝隙之中。
成功以后,他顺势往后一倒,装作精疲力竭的样子,瘫在座位上喘着粗气。
汽车缓缓地开动了。
忽然,迈克自嘲似的轻笑了一下。
“我真傻。”他说:“你们他妈根本就没有带安迪过来。你们的目标是我,从一开始就是。”
5
“从头到尾,绑架安迪都只是个幌子。你们绑架他,根本不是为了那区区五十万美金,而是想要用他把我引出来。”
迈克听见前排驾驶座上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看来你比我以为的要聪明很多。”开车的人尖声尖气地说:“或许,我应该称呼你——迈克·卡瓦利先生?”
迈克闻言心头一震,但面上仍是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地回:“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人洋洋得意道:“当然,不过,查到你的真实身份确实费了我好大一番心力。谁能想到,在路边一间不起眼的小书店里,竟然会坐着一位卡瓦利珠宝的大股东呢?”
他见迈克没有反应,继续说:“我得纠正你一下。最开始,我们没有想到用这么复杂的方法‘请’你过来。我本以为,从书店里偷走一本书就能成功地引出你,没想到,你却只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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