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许诺
拍卖会结束,已是午后时分,一行人回到了何家大宅。玲枭和戏班的女孩们藉着何鸽点灯的机会挣了不少首饰坠鍊,燕如雪虽没得什幺金银财宝,可她今天得了一个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还要珍贵的承诺。
何鸽最后还是再跟她说了一次,他当时趁着喧嚣在她耳边低语的话。
他说,他这辈子就只娶她为妻。
简单的几个字,由何鸽嘴里说出来就特别诚恳,燕如雪信何鸽,信他说出口的承诺。当年他把她从歌楼带出来的那种坚决,他在戏台下为她着迷的神情,还有那双他送她的瓷鸽……好多好多回忆从心底浮现,酿在心里都是甜的。
燕如雪脸上泛起笑,她很难得笑的,她的每朵笑都似一蕾昙花,稍纵即逝,却每每引人醉,何鸽看着她,心底有些微醺。
「在想什幺?」他轻声问着。
「没想什幺。」她脸上还是带着好看的笑。
「燕姐姐,妳在和何鸽少爷讲什幺悄悄话呀?」先下车的玲枭把身子凑到半开的车门旁,「在谈情说爱捨不得下车了?」
「玲枭!」
「哇!燕姐姐生气啦!」玲枭佯装害怕的样子,和其他女孩们嬉笑着跑进梨园。
「燕姐姐,别急着回来啊!和何鸽少爷待久一点培养感情吶!」玲枭一边朝燕如雪嚷着,一边关上梨园的门,燕如雪似乎还听见落锁声。
「她要我们待久一点呢。」
「别闹,要是我不快点进去,玲枭那姑娘不把梨园拆了才有鬼。」
「也是。」何鸽笑道,「那女孩的确有孙悟空大闹天庭的本事。」
「是吧。那我先下车了。」
「嗯。」
何鸽看着燕如雪下车,走到梨园门口,顿了顿,然后回身向自己走来。
「怎幺了?」
「玲枭把门锁了,我今天没带钥匙出门,进不去。你有钥匙吗?」
「钥匙是有。」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铜製的钥匙,燕如雪伸手要接,他手腕一转,把钥匙收了回去。
「你做什幺?」
「要钥匙可以,完成一件事就好。」
「什幺事?」
何鸽眼神略微一变,说:「吻我。」
燕如雪一愣,还来不及反应,何鸽的身子已经在向她前倾,正在犹豫自己是该不该躲开的时候,男子停下动作。
「我开玩笑的。」何鸽在她眼前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
「你……」
「好啦,开门去。」
何鸽撇下燕如雪,用钥匙打开了梨园的门,对着燕如雪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燕如雪轻叹了一声,提步往梨园走去。
她的手搁在门把上,就在此时,身后的何鸽冷不防的唤了她的名,疑惑的回望,忽然脣上一软,专属于何鸽的温度就这幺传了过来。
微风吹过,惹来一阵花舞零乱,随着花瓣传到耳际的,还有那人的轻声低语。
他说,这次可不是在玩笑。
谁的眼底坚决,许诺了一生服持。
「好了,回去吧,屋外天凉。」 男子轻笑,宠溺的顺了顺她的髮。
燕如雪应了声,旋开门把的剎那,心中竟有些不捨。
「那,再见。」
「再见。」
她掩上门,门外何鸽的眼神不曾移挪半分。
「少爷,」司机在稍远处呼喊,「咱们该绕回正门了。」
何鸽转身走回车上。
「先别回去,载我到王老闆那。」
「王老闆?少爷你找他做什幺?」
「我手上有两间店舖他挺想要的。」
「卖店舖?看不出来少爷也有缺钱的一天……」司机的调侃的笑着,不过他很快就敛了笑,「莫非,是因为你带那些戏子去点灯的缘故?」
何鸽没有答话。
见他这样,司机更加慌张了。
「何鸽少爷,你还年轻,别被那些戏子骗了,他们花言巧语,能攀上富贵子弟的机会绝不放过,我以前在其他人家工作的时候,这事看得太多了……」司机苦口婆心的劝,「尤其是那个燕如雪,表面上看起来清清冷冷,什幺都不要样子,可那种女人其实最贪心。」
「燕如雪不是那样的女孩。」何鸽出声反驳。
他比谁都清楚燕如雪的个性,女子不是得依附他人才能生存的类型。有时候,他反倒希望她是司机口中说的那种女孩,这样的话,他还能用一切荣华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自己心底也知道,这样做对燕如雪是没有用的。
女子如雪,握在手中久了,会融成水,自指间流走。
「何鸽少爷……」司机还想在说些什幺。
「够了,别说了。」何鸽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开车。」
见何鸽如此,司机自然不敢再多发表什幺意见,无奈的发动车子,他们向前驶去。
落花悄悄的散在他们离去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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