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法租界街景灯火璀璨,啤麦斯大道两旁的酒吧舞场亦是热闹非凡。一位穿着水绿色夹袄坎肩的长辫子姑娘立在仙乐斯的大门口,行装格格不入面色倒是十分倨傲。
“这位小姐,方才真是多有得罪。”黑色西服打扮的男招待胸前挂着牌子,瞧样子像是领班,“吴二爷楼上包间有请。”
姑娘眼波一横语气轻蔑地嘀咕道“哼,没眼力儿的东西。”
“小姐请……”大门犹自从里侧被人推开,领班走在前头带路,穿过小侧厅方才见着了隐在大楼边角的私密电梯。
“小的就不往上送您了。”
四楼的私人包间里,鎏金色的留声机正吟唱靡靡之音,暖红色的灯光将空旷的卧室染上了**之气,横七竖八倒在银灰色地毯上的红酒瓶,还散着零星的酒香。
新式的“酒池肉林”,别样的“纸碎金迷”。
流苏床罩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床榻上的女人露着一张艳冶的俏脸,猩红色的丹寇指尖插入伏在身上的男人的发间,笑声脆银银的叫人**。
“你就不怕北平那边派人将你捉回去”
女人勾起男人的下颌,“那倒要看看吴二公子舍不舍得了。”
“我想了你这样久,你说呢”他俯身衔住她的唇轻咬着,倏而眉目间又蓄起讽意“真是好奇,你说我要是把你送到秦啸川跟前,你猜猜他会怎样对你”
她听出了他的试探之意,挑眉一笑顺着他道“吴二少就当从前是我自讨苦吃,行吗”
他轻佻地挑开她的肩带,嗤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我倒还是想听听,你回天津来,究竟想做什么”
他抚弄着女人的唇瓣,女人正要说话,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嘘,宝贝,等我一会儿。”
吴世权起身披上了睡袍,松松垮垮的腰带系在腰间,端了桌案上的杯盏又呷了一口酒之后,这才悠然地往门口走去。顾茜的眼眸瞬间冰冷了下来,亦是起身披上了睡袍,待裹了件大衣后便识趣地点了一支烟往阳台上走去。
“二少……”芬儿的眼眸里盛满爱慕之意,待吴世权欺身上前时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
“怎么,你躲什么。”吴世权嗤笑一声,捏了捏芬儿圆润的俏脸蛋儿,语气犹自加重了些。
芬儿最擅察言观色,见吴世权冷了脸背过身去,于是慌忙解释道“芬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府里出了些事儿,芬儿待会还得赶回别墅去,今晚不能……不能留下来陪二少了。”
吴世权心下嗤笑一声,回首一笑却又是满面春风,“你这小东西,三番两次吊人胃口,秦家九少又不缺你一个丫头,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吴世权随口一问,就势将芬儿揽进怀里,见她面上尚存疑虑,于是又追问道“你说,他们府上出了事,出了什么事”芬儿欲言又止,吴世权吻了吻她的鬓角“你说与我听又碍得了什么关系,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芬儿抚住吴世权的脸,昂首附耳。
吴世权的眸光不觉望向里间昏暗的床榻……呵,真有意思。怀中的丫头尚未察觉,只自顾自又道“夫人其实早就知道九少那位少夫人有了身孕,此番叫我监督九少的一举一动,我想夫人是早就做好打算的。”她回想起今日九少在别墅的模样,要是叫他知道她做的那些事,纵使六小姐待她不错,可九少岂会饶过她。
“二少,二少几时才能去秦家将芬儿带走”
“别急。我父亲眼下去了南洋,我大哥还在北平处理事务……总不能委屈了你,没名没份跟着我走吧。再说了,就算本少想,我猜你家六小姐也是不肯的。”
“那……二少可要说话算数!”
“算数。”吴世权一顿,轻笑道“不过,我现在还有个条件。”
芬儿兀自搂紧男人的腰,小脸贴上那滚烫的胸膛,“……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百个,只要二少开心,芬儿都愿意。”
阳台上的冷风习习,顾茜指尖一颤,不觉才抽了几口的香烟已暗自燃到了头,赤红的焰心忽闪着暗光,烫得她急忙撒了手,长袍间火星子零星一闪,尽数沉寂。
“宝贝,吃醋……也不必对自己下狠手啊。”
“二少说笑了。”顾茜轻佻一笑。
吴世权的脸色骤然一冷,揽住顾茜的腰恶狠狠道“呵,倒真是我说笑了。咱们顾小姐,当年可只吃秦九少的醋。”
见顾茜陡然乱了镇定,他才满意一笑,捏着她的脸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回来做什么的。装什么装。”
顾茜拂开吴世权的手,轻蔑道“你若想知会秦啸川,尽管去。”
吴世权眼波一转,咋舌道“啧,只怕秦九少如今自顾不暇,没那闲工夫收拾你。”他收了收往日的纨绔之气,见她不解的模样又道“你若是求我,我倒是有个好消息可以向你透露。”
“呵……你肯帮我,为什么”
他的指尖刮着她的莹润的耳垂,又抚上她受了伤的那条腿嗤笑道“你该对我说……为什么不呢”
吴世权的脸上透着醉酒的酡红,也分不清明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秦啸川酒醒后的第二日便吩咐管家将别墅的佣人散了。十几个佣人开了薪水走后,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秦信芳从大帅府那边带过来的,眼下不知如何是好。
“六小姐。”
“芬儿,你领着他们先回大帅府。”秦信芳的脸色有些不好地吩咐道。
“那夫人那边”
“就说有我在,叫她不必多心。”
“是。”芬儿昨夜提心吊胆,此刻方才犹如大赦。
秦信芳扫了一眼沉默不言的秦啸川,心下倏而松了口气。
管家送走了最后一批佣人,别墅的大门正要上锁,迎面却传来的有些熟悉的声音。
“老刘!”小高下了车疾步跑来,忙问道“这边又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九少的侍从官。
秦啸川宿醉后的脸色有些青白,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一旁的秦信芳见状亦是气头上。
她重重地磕下手中的杯盏,打破沉默“昨晚的话,我当你没说过。现在,你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打算”
秦啸川渐渐清醒的思绪一顿他的确是有打算,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六姐。
两人之间空气一时静默,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高见厅内亮着吊灯,于是人还未见便先扬其声“九少!府里出事了!”
秦信芳脸色微变,出声制止,秦啸川却低垂着目光逼问道“高胜鸣,说!”
“大帅今晨醒来……已是口不能言。确诊为——中风。”
秦啸川低沉的视线虚晃了一下,待闭眼稳了稳心神,才道“三哥那边怎么说。”
“三少爷昨夜同冯老商榷了一下萧山的状况,天津这边预备分三批,先后共填三万人奔赴萧山。”
“如此一来,城中的守卫,怕是要调动城郊武备学堂的预用军了。”
“三少的意思是如此,只是冯老似乎不大同意。”
秦啸川一声冷笑“冯季乡算计得如此周密,他当然不会同意。”当今这个世道恃强凌弱、将悍兵服,秦家现在不缺钱缺得是兵。如果曾家的军队到了天津弹压不住,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鸠占鹊巢,满盘皆输。
冯季乡这是在逼他——做最后的决定。
“蔡铮现在哪儿”
“萧山第二道防线营地。”
“你回去给我三哥说,叫他把蔡铮换回天津来。”秦啸川握紧拳头,他不会就这样如了冯季乡的意,“告诉姓冯的老东西,武备学堂的兵姓秦!不姓冯!”那帮人想要趁机东山再起,做梦。
小高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道“九少!那……那谁去替蔡将军”
秦啸川抬眸冷冽一笑“我去。”
“小九……”
原来府里的情况远比秦信芳所预想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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