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82

    司徒凛又道:“若毒死个寻常百姓,任谁也不会削尖脑袋去查缘由始末,更不至于灭他全教。可此番,偏阴差阳错毒死个宫中宠妃,这便一下子闹出了大事,引来无数追查。”

    “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起那邪教昔日种种作为,云濯一敲桌子,深觉其活该。

    可,待回头一想,又是疑惑丛生,忙道:“炎毒殿自己在河边湿了鞋,遭人讨伐,那是它自己的事,又同你步步为营有何关?”

    “我嘛,从中顺手点了把火。”

    司徒凛解释道:“九淼前辈中有几位曾去了处将军府供职,而那府中少主正是当朝贵妃的堂哥,和九淼也算有点交情。年初,我派亲信收集了些证据递进府里,再过数月,便听闻朝廷震怒,联合了几家仙门,一举把那邪教给端了个灰飞烟灭。”

    “你,这……”

    看着面前谈笑自若的紫衣人,又想到昔日其在闲幽斋前给小七小十那封神秘兮兮的信怕正是那所谓“证据”,云濯深感司徒凛比少年时更为深藏不露之余,亦对其借后宫妇人心去了江湖恩怨事的胆大行为捏了一把汗。

    他心有余悸道:“这也太冒险了吧。若那小将军不信这证据,或贵妃被人反咬一口,你与九淼再被牵连进去,可如何是好?”

    江湖之中快意恩仇归快意恩仇,那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一旦扯上朝堂纷争,可就危险了啊……

    “赌一把呗。”

    不同于云濯担忧神色,司徒凛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反正那宫里人人为己,忽有这么份证据,纵是假的都不会轻易撒手,何况还是真的呢?”

    “哎,可拿一门之前程,去赌莫测之人性,还是太……”

    虽对司徒凛为给自己报仇共洗冤而兵行险招的行为甚为感激,但云濯回想之余,仍是后怕不已。

    幸好一切真如那人所料,顺利进行。倘若真出了事,莫说是他,自己岂不也要后悔一辈子?

    “可,我还有个问题。”

    旁听半天的白晓忽一皱眉,忖道:“白泽君中针也好,蛊虫被辗转递进宫里也罢……这么多隐秘之事,连朝廷的人都查不出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查那都城中宫墙内的事,江湖人自然比不过官府。可若要查荒僻处异教里的事,官府就又比不过江湖了。”

    司徒凛道:“九淼弟子擅于刺探情报,这一串来由始末,自然是我调查所得。”

    “调查所得?我说不对吧。”

    此语入耳,云濯却皱了皱眉,哼哼道:“九淼弟子擅于刺探情报,这不假,你能查出我二哥中针这事,倒也不难。可炎毒殿一年到头做的坏事那么多,你又怎么偏知这蛊蹊跷,去探了它的由来始末?”

    “这个嘛。”

    司徒一推空空的面碗,晃了晃手指:“这就是天机不可说了。”

    “又来这套?”

    云濯一撂筷子,大为不满:“你这脑袋里,究竟还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天机不可说?!”

    “嗯,应该所剩不多了吧。”司徒凛慢悠悠斟了杯茶。

    “所剩不多?”

    云濯眯了眯眼:“合着说白了,你还有事瞒着我?!”

    “千玄哥……”

    眼见身旁人面色不善,白晓又赶紧拽拽他的袖子:“瞒不瞒的再另说,司徒兄好歹帮你把仇报了。你当年出天山,不也第一个就要找他么?”

    “哼。”

    云濯一抱臂,赌气道:“我现在倒觉当初有点瞎了眼!”

    “是吗,可我很羡慕千玄哥呢。”

    白晓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不管背负何等污名,都有这么一位朋友愿为你两肋插刀,真真是人间一大幸事。”

    “嗯,两肋插刀是不错。”

    听着小少年的言语,云濯虽自觉有些心虚,面上却仍不饶人:“可惜可惜,这么好的心肠,偏生这么一张欠打的嘴,真真教人爱不起来哟!”

    司徒凛唇角一勾,不再言。

    云濯翻个白眼,亦不语。

    二人如此僵持,谁也不吭声,白晓不明所以,赶紧拍手打圆场:“哎呀,反正不管怎样,帮千玄哥的人,就是我的朋友!”

    他顿了顿,又半玩笑半试探道:“那,司徒兄,我以后能不能也像千玄哥一样叫你凛兄?”

    “不行。”

    瞧那孩子一眼,司徒凛言简意赅,斩钉截铁。

    ……欸?

    桌上剩下两位皆错愕抬头。

    “因为‘凛兄’只有你千玄哥能叫。”

    司徒凛“啪嗒”合了扇子,一语作结:“你叫我司徒兄也行,如止哥也可,反正叫凛兄不行。”

    “哎?如止,哥?”

    被个“莫须有”的理由所拒,白晓不明所以。

    “走吧,吃也吃完了,该找家客栈歇下了。”

    司徒凛搁下银子,也不管旁边两位是何等神情,一撩衣摆迈步石街之上,身影渐行远去。

    是夜,镇子东头客栈,一间小房中,蜡烛半昏半明。

    白晓早早安歇了,司徒凛付完银钱就没了影,唯独剩下云濯这么个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人,就着半支残烛披衣下地,胡思乱想。

    “‘凛兄’只有我能叫,这是几个意思?”

    想着起方才面摊前那人莫名的言语,他靠着窗棂,百思不解,无奈一叹:“跟个弟弟辈的小孩计较称呼,这人真有意思得很……”

    “云濯。”

    没成想,说曹操曹操到,想一出是一出,正值神思恍惚时,门外又忽传来阵敲门声,夹着某位“神出鬼没”之徒似笑非笑的低语,在寂静的半夜三更分外明显。

    “做甚?”

    听出来人是谁,云濯莫名其妙拉开门,果见紫衣人背对回廊负手而立。

    司徒凛道:“夜里睡不着,看你也没睡,不如怀下旧?”

    半夜敲门准没安好心,想起上次“怀旧”被这人拉着看了一串别人的回忆,云濯抬眼一瞥,哼哼唧唧:“你这人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了?大半夜怀什么旧?”

    司徒凛一笑:“还记得当年无名村里的老宅,和弟子房的屋顶不?”

    少时无聊半夜吹风的经历上了心,云濯下意识点头。

    “所以,那还用我再说么?”

    对方一指半开的窗子,笑道:“自然是屋顶上房揭瓦的旧。”

    第五十六章 夜阑珊

    时隔多年,再次翻窗跃顶,俩人似浑然忘了诸多的身份与不复的心境,又颇不知羞地过了把少年时的瘾。

    夜里小风微微,街上过客稀稀。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司徒凛随手从屋顶捡起片瓦,吹吹浮灰,随手把玩,但似碍着在镇子里,没好意思往地上扔。

    “方才打更的已经走了。”

    云濯回想起二人出门前听到的梆子声,琢磨道:“估计,是过了子时的。”

    “那,便算是第二天了?”

    司徒凛忽若有所思地一笑,自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右手一扬,丢了一个给云濯:“接着,这个给你。”

    “什么?”

    云濯莫名其妙抬手接过,油纸之间触感温热,隐有白气,再打开一看,当中竟包了块烤红薯。

    什么意思?

    他狐疑的望向那人,发现对方也看着他。

    司徒凛轻轻一笑:“云濯,生辰快乐。”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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