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霹雳]玈人归处(说太岁X天罗子)》分卷阅读5

    说太岁八风不动:“他是阎王为你指派的师父,你去寻他理所当然,我与他同为阎王麾下,自然信任,我与他的私交,与你无关。”不知为何,天罗子隐约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师父你虽陪我漂泊,却有很多朋友,若叶央措,还有千玉屑,甚至苦境还有柳峰翠和北狗,你几时也像待他们那样坦诚的对待我呢?”

    说太岁看向他:“你又有何怨言?”天罗子垂眸,遮住眼底的企盼:“也不是怨言啦,只是觉得师父你重要的人很多,我这个徒弟,在你心里,排在什么样的位置呢?我只有师父你一人,没有朋友,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师父你。”

    直白的话语,让说太岁的背影一僵,只是天罗子却不曾看见,“你还年少,日后自然也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自然也会交到朋友,甚至,你所爱之人。除了若叶央措,我不敢自称自己是其他人的朋友,包括千玉屑。恩怨利益甚至立场,皆是友情大忌,我从来,都是一个玈人。”

    天罗子抿起唇角:“不是的,师父!你还有天罗子啊,我会一直陪在师父你的身边,我才不稀罕什么爱人朋友,我只要有师父你就够了。就算以后,我真的交到朋友,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离开师父!”

    似约定,似承诺,少年的语气十分坚定,说太岁心下微动,眼中的动摇一闪而过,“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可能一直陪你,你这份依赖,将会随着你增长的阅历而变淡,你将来一定会遇到要一心守护之人。”

    少年倔强的反驳:“才不会!虽然现在是师父你守护我,但以后,我一定会变得跟师父你一样强,强到足以与师父你并肩而行,我也可以守护师父你,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要守护的人,永远只得师父你一个!”

    羽驳蓦然停下,说太岁在马上神情难测:“日后,这样的话不必再提。”天罗子不解:“为什么?你怎样了师父?”说太岁勒紧了缰绳,勒得羽驳抬首嘶鸣他方才惊觉,“无事,你的人生还很长,不可轻言,走吧。”

    天罗子看着前方马上之人的背影,喃喃:“再长的人生,也是因为有师父你啊。”说太岁不敢回头去看眼神灼灼的少年,那眼神,让他慌乱。面对千军万马也临危不惧的人,只因一个眼神而险些溃不成军。

    天罗子对他的依赖,确实非比寻常,原本亦师亦父的感情,却好像有了些许偏差,但这是不允许的。他只是承接阎王密令而已,天罗子不过是他的任务、责任而已,但多年的相处,感情难以割舍的,非是天罗子一个人。

    自那日天罗子昏睡时说出那句喜欢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样,他越来越容易心乱,越来越压制不住自己收起来的多余的那三分感情。这一点多余,正在慢慢侵占他的理智,他却毫无反击之力,他的心,终有一日,会沦陷。

    为避免这件事发生,他必须尽快让天罗子成长,只要他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遇到更多的人,也许,那份相依为命的依赖,就会渐渐变淡。直至最后,他也不必再为此煎熬,天罗子的感情纯净,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被误导。

    行至玉心窝,千玉屑有些诧异:“真是少见,你竟然一个人前来,是来兑现赌约的吗?”说太岁下马:“天罗子在后面。”千玉屑惬意的喝着小童泡的茶:“我就说,你一心都挂在他身上,怎会有时间来找我闲聊。”

    说太岁看向他,眼中有几分凌厉:“不要再用这般语气说无关紧要之事。”千玉屑难得愣了愣,而后轻笑:“哎呀,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这个包袱,你背不了一辈子,你要有所觉悟才是。”

    说太岁凝眸:“我明白,你不必多言,他不是包袱,他的成长,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是啊,快得你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真正放下是吗?”“千玉屑,我说过了,你不必多言。”

    天罗子气喘吁吁的到玉心窝时,说太岁站在花树旁静默不语,千玉屑含笑饮着热茶,他轻咳两声,试图引起观花之人的注意:“国相师父,我又来叨扰了。”千玉屑笑意不减:“你既然肯唤我一声师父,又谈何叨扰,你这般聪颖,有你做徒弟,必然很有意思。”

    天罗子立即摆手:“我是师父的徒弟,拜两个师父不太好,你是天罗子长辈,你的教导我听从是自然。”他将神思所提要求尽数告知,千玉屑眼中玄机暗藏,抬手招呼他:“你附耳来,我教你如何应对山龙隐秀。”

    言罢,天罗子展眉一笑:“国相师父所指点,我会尽力一试,请。”说太岁随他一同动身,千玉屑若有所思道:“天罗子确实成长得很快,但他看你的眼神也变了,望你真如你所言,拿得起放得下,只是我现在好奇,你到底是哪一种舍不得。”说太岁没有回头:“你又多言了。”

    ☆、醉酒

    前往一字横半途,天罗子笑眯眯的问他:“师父,我唤千玉屑一声国相师父,你会不会吃醋?”“不会。”“师父!你都不怕我不要你了吗?”说太岁微愕,“本来也是必然。”

    天罗子见他愣了愣,捂嘴偷笑:“我唤千玉屑一声国相师父是感激他数次提点我,我无以为报,可没说要做他徒弟呀,以后我还是唤他国相。师父你啊,大可仗着我会听你的话,对我更严厉,反正我就是怎样,也会跟在你身边就是了。”

    少年不经思考的话过于直白,直白得让他觉得似乎是他自己想得太多,说太岁心下一声苦笑,这份纯粹的感情,真是让他无力招架。

    山龙隐秀众人遭玄嚣逼杀,暂避于雄山,天罗子将不愿杀随遇的想法与弊端告知山龙隐秀后便与说太岁离开了。他虽是千得玉屑指点,所说之话却有条有理,他的天真,只在说太岁面前展现。

    天佛原乡浴佛大典将至,天罗子在接受沐灵山的天命之前,向说太岁提出了一个莫名的请求,“师父,我就要入佛修行了,但我还没尝过酒的滋味,以后只怕也没机会碰酒了,你陪我饮一杯吧。”

    说太岁虽是江湖人,却不喜饮酒,因为一个玈人,无依无靠,需要时刻保持清醒。但天罗子恳切的眼神,让他败下阵来,“下不为例!”天罗子欢呼一声:“好,我从见过师父你饮酒,难道师父你的酒量很小?”

    说太岁不答,策马走向店中,他提了四坛酒,顺便买了天罗子爱吃的点心回夜洞,少年心性/爱吃甜食,大概是因为人生吃的苦够多,所以格外偏爱甜的东西。天罗子笑得合不拢嘴:“师父啊师父,就算我修佛,也永远都会是天罗子。”

    说太岁怕他饮得太急,特地拿了酒杯,天罗子却不用,“我又不像国相是文人雅士,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吗?”“喝太急会醉。”“醉了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师父,天罗子敬你!敬你护我多年平安喜乐,敬你待我这样好,敬你是我一生最温暖的依靠,敬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师父。”

    言罢,他拨开纸封一饮而尽,酒顺着少年白皙的脖颈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多年不沾酒,甫饮酒便是这般牛饮,一坛饮完,天罗子的脸已红得宛如烟霞,眼神朦胧步伐凌乱下,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说太岁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听得天罗子一番话,他垂眸苦笑,也将一坛酒一饮而尽。他虽不喜饮酒,酒量却并不差,更何况如此情况之下,他又怎敢放肆喝醉,只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有些微醺的少年,索性靠着洞壁假寐。

    天罗子就着酒,又吃了几块点心,蓦然,他发现说太岁已经醉倒,他嘿嘿傻笑几声,踉跄着走到说太岁身旁。一直以来,看见的都是有些严肃的面容,原来自家师父睡着了,是这样的,好看。

    他仗着说太岁醉酒,也仗着自己醉酒,仔细打量着说太岁的眉眼,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快速跳了起来。忽然惊闻洞外羽驳的一声叫唤,吓得天罗子的酒醒了一半,他惊慌的移开目光,掩耳盗铃般又灌了自己一坛酒。

    这一坛酒饮下,少年已然醉得有些厉害,好在说太岁并未醒,他再次看向沉睡的说太岁。因为醉酒,他的视线已十分模糊,为了能看得清,他凑得极近,近得似乎听见了说太岁轻浅的呼吸。

    天罗子打了个酒嗝,如同被什么蛊惑,他缓缓伸手抚着说太岁的头发,最后抚上他的眉眼。他用指尖勾勒着沉睡之人的轮廓,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说太岁的唇上,呼吸相缠,暧昧心动。

    少年咽了咽口水,宛如鬼迷心窍,倾身吻了上去,两唇相接,唇上的温热让说太岁瞬间清醒了过来。天罗子抬头,只见说太岁眸色幽深,“师父,你,你醒了?师父,我喜欢你。”

    说太岁推开他,声音喑哑:“你醉了。”天罗子又打了个酒嗝:“醉,醉了好,我在做梦啊。”言罢他又靠近几分,吃吃的笑:“姨娘说喜欢一个人,是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师父,你喜欢我吗?”

    说太岁未答,少年再度凑了上来,对着他的嘴,吧唧一口亲了上去。仍是蜻蜓点水的轻吻,却让说太岁崩掉了最后一丝理智,在少年即将离开他的唇时,他伸手轻轻按住了少年的后脑勺。

    直至分开,两人都有些气喘,这个吻,全是酒的味道,少年嘴角的糕屑,却十分清甜。天罗子一把抱住眼前之人,呢喃着“师父等我”,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说太岁觉得自己也醉了,醉得很厉害,否则他不该这样疯狂。

    他将天罗子轻轻放下,心绪翻涌间,一拳击向石壁,霎时鲜血如柱,他却恍若未觉。柴火噼啪作响,他的脸隐在火光中晦暗不明,这份纠缠,注定是错误的,在还能控制之前,他决不能再放纵自己,只有这一次,仅此一次。

    他一夜未眠,天罗子醒来时头疼欲裂:“痛痛痛!”说太岁递给他一杯清水:“酒不是什么宝贝,不饮也罢。”天罗子似乎并没有记起自己昨晚的大胆与失礼:“是啊,原来酒并不好喝,难怪师父你从不饮酒。”

    说太岁转目:“一个玈人如果喝醉,连自己死在何处都不知,岂不可悲?”天罗子揉着额头:“是师父你酒量不好吧?你昨晚很快就醉了,你看,我喝了整整两坛诶。”说太岁顿了顿,低声道:“我确实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开车的,我没驾照的╮(╯▽╰)╭

    ☆、放手

    一路无言,说太岁将天罗子送至留白寺外,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面对时,难免还是有些无助。天罗子望向说太岁:“师父,我一踏入这个地方,就表示我的肩上,多了一些东西,对吗?”

    说太岁沉声道:“也表示你的手上减少了一些东西。”“什么东西?”说太岁接过他手中牵着的羽驳,“马儿的缰绳,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少年终将会长大,昨日的放肆,也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风景。

    天罗子固执的纠正着他:“我只是去承接沐灵山的天命,等我重燃佛火,完成了他的使命,我也成长了,待森狱之事了结,我仍是会跟在说太岁身后的天罗子。”师父,等我,等我长大,等我变强,等我能与你并肩!

    说太岁推了他一把,虽强硬,却温柔:“这是你自己的路,你必须自己面对,我会在此地等你,所以你不用怕会迷航。”少年的眼神变得坚定:“有师父在我的背后,天罗子什么都不怕!师父,等我!”

    离去的背影,如学飞的雏鸟离巢,少年不曾回头,他的眼睛,也离不开这个步步谨慎的背影。蓦然,大雨倾泻而下,说太岁在树下,看着留白寺的门,神情莫测,放手之后,欣慰与担忧重重叠叠。

    忆起千玉屑的话,到底是哪一种不舍,原来两样皆有。只是这一次,放手的是师徒,心中的牵挂,已是其他。

    有名举着荷叶的佛者经过,将手中的荷叶递与他:“等人,所遇风雨难料,这片荷叶,与你方便。”他颔首致谢,佛者径直进了留白寺,“等待,也是一种修行。”原来,要修行的,也不止天罗子一个。

    那份年少的依赖与欢喜,也许很快,就会蜕变成寻常的师徒之情,放手的那一刻,他就有了觉悟。只是,他沐雨冥思,往事历历于心,少年各样的表情,都似刻在了心间,最终放不下的,竟是自己么?

    留白寺中,天罗子怀着忐忑的心,虽全然不懂佛,却是连诵三日经文,全然不识佛,却是连熏三日檀香。他敲着木鱼,一片懵懂,荷叶禅师一语道破:“你还在迷惘。”

    天罗子有些心虚的盯着地下:“我只想问,如果我无法在浴佛大会上点燃佛火,那会如何?”“机缘未至罢了,你在怕什么?”“我不是怕,只是有一点紧张,大师,不能换人点佛火吗?”“唯有玉菩提亲点传人,方能点燃佛火。”

    “玉菩提在哪里?”“在心,只要吾心向佛,佛自在心。”“那如果不向佛呢?”“你不向佛吗?”天罗子心下一惊,不安的扯着衣袖:“我当然向佛,但沐灵山自认对佛之认识还有不足之处,不知自己所向的方向,对还是不对。”

    荷叶禅师仁慈含笑:“佛缘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它在无形中会将数多因果紧密牵系在一起,没有对或不对,只有心诚与否。”一番话,让天罗子有些惭愧。

    他正欲坦白自己的身份,却听荷叶禅师问起说太岁:“我在留白寺外看见一个人牵着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眼神中,有一股希翼与担忧,你可知那人是谁?”天罗子心下稍宽:“是我的恩师,他在等我,等我成长,又怕我跌倒。”

    提起说太岁,天罗子再次坚定心中信念,与众僧前往天佛原乡,对天罗子而言,说太岁便是他心中的佛。

    千年光转,浴佛净心,不知是否是因为他承接了沐灵山的天命,因缘际会下,天罗子竟真的点燃了佛火。

    是机缘生,是机缘断,段段因因果果,交缠来的佛缘,世上分生的两个自己,在娑罗树下见证了当日阴阳双火交沐之时,孕育出的佛魔共体,昔日交错的缘,今朝散作浴佛华光。

    不远处静默旁观的说太岁,心绪复杂,既喜又忧,那个少年,真正开始有了自己的羽翼,总有一日,他会有一番作为。他作为他的师父,应该给的,是赞许,是欣慰,但心中的失落,却也真实存在。只是不知,天罗子成为佛乡的希望,是佛的禅机,还是佛的玩笑?

    佛火甫重燃,却得知玄嚣围杀雄山山龙隐秀之人,天罗子率佛乡之人相助,说太岁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天罗子在空隙间,放下法指,软糯的唤了声“师父”,说太岁不语,微微颔首。

    天罗子看见说太岁的动作,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少年,终于再度笑了起来,虽大战将起,却仍如沐春风:“有师父在,天罗子什么都不怕!”

    雄山一战,山龙隐秀一行战力悬殊,损失惨重,天罗子亦是身受重伤,说太岁一时情急,不顾佛乡之人在场,为他疗伤,“天罗子,凝神聚气。”天罗子得他相助,伤势轻了不少:“多谢师父。”

    为了阻止玄嚣取来音土建筑黄泉归线,说太岁沉吟间,挺身而出:“此项任务由我接下!”天罗子担忧倍增:“师父,此行危险,你千万小心,我在佛乡等你!”说太岁轻轻点点头。

    即便明白自家师父有多厉害,但面对元神兽回归的玄嚣,只怕也有许多变数,天罗子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然眼下情势紧迫,他除了回佛乡搬得救兵外,别无他法,众人在佛乡汇合,再抗玄嚣大军。

    佛乡遭劫,天罗子越战越险,旧伤未愈,新伤又增。眼见众佛者浴血,天罗子又愧又怒,内心一股难以自抑的悲恸翻搅心头,受到感召,他洒血浇沃黄土,登时大地竟生华耀,佛光灿亮。

    佛耀照世,遍地流转三千妙华,顿时群邪避,狂魔退,天地一片清平圣气。天罗子却因失血过多,意识模糊之际,呢喃着“师父”二字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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