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头疼地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有了一丝焦躁。
“定国公怎么了?”
袁小棠不解地瞪大双瞳,昨儿身为定国公义子的徐灿还是跟着那大腹便便油头肥耳之人一块来的呢,夜宴散后,那两人也是一道离去。有徐灿看着,定国公怎会出事?
戚承光眸色微暗,“定国公昨夜于回府途中,毒发身亡。怕是不过一时半刻,府上便会来人。”
定国公昨日是在戚府用的餐进的食,若被仵作验出当真是毒发而亡,无疑戚承光的嫌疑最大。
袁小棠被惊得小口张圆,一时简直不敢置信。筵席上他们的确心怀鬼胎,却从没想过以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害死人。可这要是追究起来,小光怕是首当其冲难逃罪责……
袁小棠兀的心一沉。
“席上所有的吃食都由你亲手所做,绝不会有问题,这定是有人暗中搞鬼想借刀杀人!”
戚承光半挑起如画眉眼似笑非笑,“你这么信我?”
听罢事实便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这一边,没有怀疑也没有质问,果断而又干脆。
袁小棠怔了一下,讷讷地转过头,只是那耳根怎么看都有些牡丹染汁的诱红,“你和那定国公无冤无仇,怎么看都没有动机嘛……”
“那依小棠之见,凶手该当何人?”
戚承光瞧着似乎只是不着意提问,可袁小棠不知为何神经发紧,总觉从那语气中听到了暗藏风暴的寒意凌冽。他咽了咽口水,思索半晌,“筵席上眼目众多难动手脚,徐灿和定国公最是相近,昨夜也一路陪了回去,他掌握的信息最多……可想必不会轻易相告。除他外,倒是有两青楼姑娘始终陪在定国公左右,若我没记错,其中一个名唤红袖。”
戚承光眯起了眼,“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袁小棠不好道出他与花道常那些弯弯绕绕,便含糊着搪塞了过去,戚承光以为那红袖是袁小棠的老相好,抿着唇没有继续追问,只派人去了春月楼一趟,之后惹出多少事暂且按下不提。
袁小棠在屋里呆得闷得很,只觉一颗心被细线缠勒得淤血闷痛,浑身上下连同呼吸都不对劲,烦躁得不能自已。
他抬头悄悄望了戚承光一眼,被那人发现后又立马飞速低下头去,皱着眉话语磕磕绊绊,“听、听说你昨夜一直在个婢女屋里……”
戚承光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嗯了声,似是不置可否。
袁小棠神色有些黯淡,想说真相却又碍着这么多年的兄弟界限,踌躇不敢,“那你打算娶她?”
戚承光顿了一刹,笑意如纱窗花影,摇摇曳曳,隐隐晃晃。“有何不可?”
一颗心冻入寒荒雪地。与冰碴结成冷石。瑟缩生疼。
袁小棠苍白着脸色摇摇头,“倒也……没什么不可。”
小光比他年长几岁,已过弱冠,是该娶妻纳妾开枝散叶了。只是他还原地打转囿于泥淖,以为那人与自己一般,还是记忆中旧日旧城里那个永不长大的少年,可以嬉笑打闹着悠游过一世。
“你不想我娶她?”
不轻不重的反问犹如铜鼓铁钟,一声声嗡响着回音重击入脆弱不堪的心底。
袁小棠咬着唇,想说没有,却又明知自欺欺人。可要率真地答一句“是”,不啻于将一颗心从胸膛**裸地剖出给人看,任意赏玩。
他沉默了很久,屋内阒阒。
仿佛铜泥小火炉的热气蒸发了所有声音。
“……你可有想过她说的是真是假?”
犹带着一丝哑。
小光这人虽然看起来冷心冷性的,但袁小棠知道只要他动心,必然坚如磐石一世不移。因着如此,他一开始并不打算阻止那人和小亭子在一起。
只是如今被那菱儿横插一脚,想象因着后院争宠而闹得家宅不宁又或是小光当真被人骗了沉于女色的情形,袁小棠就无法避免地,意乱心慌。
大脑被一种酸涨饱满的情绪攫得极紧,肺腑里有什么膨胀充斥得快要爆炸,四处冲撞游走,将细薄血管里温热的血水,送到微红眼眶化成了一点泪意。
神智被熔得绵软,飘浮如堆栈云絮。有那么一刻袁小棠甚至觉得,若是能把这兄弟从女人的谎言里解救出来,自己牺牲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人呐,一向追求安心。一旦熟悉的事物改头换面,便觉自己的天地被整个颠覆。惴栗不安,像极了久居暗无天日地底的卑陋田鼠。
与其说他不愿意失去的是戚承光,倒不如说他不愿意失去的是那人对自己的纵容和温情。
袁小棠视线如有温腾热度紧紧黏在戚承光身上,“要是我说你昨夜不在那人房里,小光你信不信?”
少年此刻顺心而为大胆了一番,戚承光却不为所动地轻笑了声,“是与不是有何分别?又没证据。”他顿了顿,似是思及什么,深意难测,“流言可畏,小棠。”
袁小棠垂着眼鼓着腮,神色有些郁郁,“不如你半夜再饮回酒,让亲信跟着你看看究竟会往哪去。这样便能知道那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了。”
袁小棠想的简单,戚承光也应的从容,以至于半夜被那身形颀长的男人压在身下时,少年神思恍惚的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彼时云摇雨散,碧沉露泛。庭中氤氲着湿漉漉的幽冷草木香。
而男人就俯在他颈窝上细细舔舐着,醉眼迷离,轻声呼语,“怎么比涂了脂粉还香……”
他之前倒从未发现过,自己这个兄弟还是这等妙人。
袁小棠被戚承光一触碰便浑身僵硬四肢无力,他以为自己是照例被点了穴,便也没在意。不停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两眼睁得大大的不停深呼吸,好努力接受正与自己亲热的那个存在。
戚承光摸索着,没有前两夜的冲动与急切,也没再喊出什么胡言乱语,只两眼充红,微微失焦。袁小棠被那人翻过身去润滑扩充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那人的手指如水轻柔地抚慰着他,大脑昏沉沉的,如同被黑夜拉扯而下的落日,满是瑰丽而又辉煌的幻觉。在眼前炸裂。
“还、还要嗯!好深……啊、啊……”
少年喃喃着,没察觉背后那人一刹幽深眼眸。
戚承光有条不紊地抚弄着袁小棠的身子,手法青涩,注视着那人白玉羊脂般腻润诱人的肌肤时,喉结更是隐隐一动。在昏暗夜色下性感至极。
男人哑了声,倾压而下覆着少年纤细的骨架,“我之前,是不是这样碰的你?”
袁小棠被那人灵活的手指刺激得嗯啊乱叫,脑海里一阵阵白光闪过,两眼噙泪水雾迷离,嘴角流水喘息不止,皮肤因情热而越发泛粉,温香浮动,似刚出炉的软蒸包。
他迷迷糊糊的,便应了声。待男人硕大的阳物顶在早已蜜水湿润的穴口时,浑身更是颤栗不已,仿佛提前预见了那被彻底贯穿从头皮酥麻到脚底的快感和幸福。
此刻他再没有余力去思考自己为何慢慢成为了如此耽于**的一个怪物。
只要与男人交合,无论是乾阳还是常人,都能让被羞耻束缚的他扭动如蛇,挣扎着,轻咛着,沉沦着,最后拜服在那一个个让他快活舒服得一塌涂地的肉茎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寸都沾染上**那**燥热的气息。
“我之前,是不是这样**的你?”
戚承光轻声问着,却如同自言自语,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不给袁小棠,便挺着火热坚硬的阳物驰骋而入,少年被那短暂只一瞬的清醒攫获,睁大眼到底还是自暴自弃地哭喊了一声。泪水滚动。
并非为夹杂着欢愉的痛楚,而是为自己的动欲,动情。
动心。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刀枪不入毫不在意。无论是对戚承光,还是曾在他身边的那些人。
他口口声声说着只是放不下这个兄弟,可或许早在连自己都未察觉到心意的过去,便已萌生了一丝猜不透看不破的执念。
“小光!啊、呜……太快了……小光嗯……”
胸口被被褥摩擦得红通通,少年不住喊着那人的名字,在这狂风暴雨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充实和满足。就连空气中散发的香味也愈发甜腻,闻着便让人眩晕晃神,胯下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想不管不顾地全根没入那欲仙欲死之地。
戚承光粗喘着气,吻了吻袁小棠泛着莹莹汗光的背脊,轻叹了声,“小棠……”
就这一声,仿佛饱含着万千语意,浓重情感压迫在心头,让袁小棠一阵恍惚。
他总觉得……总觉得……
这样的小光。
像是清醒的。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自己是谁,而他又是谁。
毫无来由的,心间如潮漫上一阵又一阵的恐慌。
身子蜷缩双腿夹紧,袁小棠挣扎着想转过身,原以为不会有半分力气,可就是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点穴。
戚承光从未限制过他的行动。他四肢泛软——
仅是因为一靠近就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袁小棠神色呆滞,脑海里仿佛有一声声啸响轰鸣而过,刮得神经钝痛。
真相被剥离了伪装,清晰得让人刺目。他怔愣地看着戚承光翻过他的身子,温柔的吻就这么蜻蜓点水般落在了干渴的唇上。
而那双黑曜般内敛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笑意隐隐,华光流转。
“你这屋里的暖炉火香,倒是令人难忘。”
暖炉香?
袁小棠猛然想起第一次把小光丢出屋外那回,因着料峭凛冬的刺骨寒冷,之后他就去找管家要了几个小火炉来,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柴,自然沉香袅袅热乎了心肺。
小光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今儿闻到了沾染衣角的香?他早就知道他昨夜呆的是他的屋子,而不是什么菱儿?
袁小棠失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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