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chapter # 1-2

    chapter # 1-2

    「哦，没有就算了！」

    高大少年抓了抓染得五颜六色的短髮，左顾右盼巡视了下这间空教室，就对后面的小弟们吆喝道：「再去下一间找！」

    佟可玫在心底鬆了口气，不过表面上仍继续瑟着肩膀，就等这群少年自己离开。

    就当她以为他们会一起离开时，那个高大的少年又转身折回来，站到她面前。佟可玫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以为他发现郑宇钧了。

    「妳是哪一班的呀？」

    佟可玫抬起头看他，原本遮住脸的头髮垂到侧面，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她马上又低下头，小声回道：「三年忠班。」

    「哦，是a段班的呀！妳长得挺好看的耶！」

    「……」

    从没被人称讚过好看的佟可玫有些错愕，但外头这时传来其他少年的呼喊，高大的少年不耐烦地低咒一声，对佟可玫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我叫楚建衡，改天去你们班上找妳玩啊！」

    看楚建衡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佟可玫还处于失神的状态，直后身后传来扫地用具落地的声响，她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躲在那。

    郑宇钧，她对这个人非常有印象。

    不是说他是那群少年中特别坏的，比起楚建衡这样在学校里几乎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大概只是小弟的层级。而是佟可玫常常在二楼的教室，看到他在一楼的中廊花园被一群男生追打逃窜。

    郑宇钧和她同年级，半年前才转到这所学校来，因为长得俊俏，被校花吴晓晓看上眼。吴晓晓当时的男朋友是楚建衡，见女友为了郑宇钧要和自己分手，楚建衡当然不开心了，开始处处找郑宇钧的麻烦，起先是恶言挑衅，再来就是变本加厉，甚至动手打人。

    虽然郑宇钧会反抗，但面对楚建衡和他这幺多小弟还是寡不敌众，只有挨打的份，学校老师一开始还会出面制止，但郑宇钧不是加强班的学生，成绩也是吊车尾的，久而久之连老师都放任不管。

    加强班的学生多半看不起不会念书的学生，也不愿与他们来往，但不代表不关心八卦。

    毕竟读的书多了，人也是会乏的。

    佟可玫的座位刚好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所以每回只要郑宇钧被追打到花园，她总能看见。

    她是很同情郑宇钧的，当看见他被打到趴在泥地上，被楚建衡等人脱制服、裤子羞辱，拳打脚踢、又打又踹的时候，她真的想冲下楼叫他们通通住手。

    ……但她没有那种胆子，她害怕下一个倒在花圃里的会是自己。

    所以她对这样的霸凌视而不见，内心挣扎着，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郑宇钧日复一日被欺负，一直到今天。

    她看郑宇钧从地上爬起来，衣服破了、运动长裤不见了、脸上和手脚都带伤，模样狼狈道极致。

    深吸一口气，佟可玫决定还是别淌这滩混水了，她已经离开教室超过太久时间，现在还可以扯个肚子痛当理由敷衍老师，再不回去就要被记旷课了。

    ──她无法想像旷课通知单寄到家里，会有如何惨烈的下场。

    走到黑板旁的讲桌，当佟可玫看见抽屉里没有半根粉笔时，登时有些欲哭无泪。她抬头看一眼把扫地用具一一放回橱柜的郑宇钧，说：「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

    她帮得了他这一次，下一次他还是得挨皮肉痛吧？佟可玫不敢再多同情他下去，转身就要离开空教室。

    「喂，等等！」

    身后传来呼唤，佟可玫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郑宇钧。她没兴趣盯着一个没穿裤子的男生看啊！

    「谢谢。」

    身后传来低哑的道歉声，音量不大但清楚传到佟可玫的耳里。

    「不会，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反正这次之后，她也不会再帮郑宇钧了。他们一个是加强班的好学生，一个是被霸凌的少年，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瓜葛。

    佟可玫没听到他回应，就乾脆走出教室，到另外一间空教室拿了一盒粉笔往自己的教室走去。路上还看到楚建衡和他一群小弟在另外一边的走廊寻找郑宇钧。

    不知道为什幺佟可玫觉得自己在回教室的这一小段路上，步伐比刚刚出来时轻盈很多，就连心情也比在念书时的轻鬆了些。

    她思忖到教室门口才在脑子里得出个答案：或许是因为她做了一件好事的关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