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chapter # 6-6

    chapter # 6-6

    「谢谢妳这段期间这幺照顾我们家宇钧，婆婆没什幺东西好给妳……」

    见婆婆要对她弯腰，佟可玫急忙搀住她：「别这幺说！我只是……只、只是做我该做的。」

    婆婆笑笑的跟她道别，直到婆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佟可玫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教室。这堂课刚好是英文老师的课，她并没有多问佟可玫跑去哪、为什幺晚进教室。

    一直到放学钟声响起，佟可玫才将停驻在一楼花圃的目光收回来。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盯，居然就盯掉了四个小时。

    「妳还好吗？」季伊婷背着书包走到她身边，从佟可玫回来后，下课来找她都没反应，很怕她就这幺变成人形雕像。

    「……回家吧。」佟可玫收拾桌上的文具，在碰到豌豆吊饰时，指尖明显一顿。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季伊婷难得陪她到公车来了才肯离开。

    「可玫，妳要好好的，郑宇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她很想告诉季伊婷自己没事，不过话才到嘴边，就苦得她吐不出来、嚥不下去。

    当公车驶向她们，她强打起精神对季依婷说：「回家路上小心，明天见。」

    「好、好、好，可玫妳回家也注意安全，有变态尖叫就对了！」

    直到她上了公车，季依婷依旧在原地卖力的挥手，佟可玫撑起笑容对她点头。

    不过当她拣个位置坐下，公车再次开始行驶时，她嘴角的弧度终于承受不住心尖的怅意垮下。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播出郑宇钧的号码，却只传来无人回应的答铃。

    一通、两通、三通……

    直到她该下车了，郑宇钧依旧没有接电话。佟可玫深吸口气，站在家门口，再度按下拨出键－－

    『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the number you called is turned off please try again later……』

    攒紧因为拨打太多通电话而发热的手机，佟可玫木然地听着那机械式的声调，在留言的逼声响起同时，按下结束通话键。

    独自站在家门前，一直到门外的路灯亮起，她才握着褪温、沾着泪水的手机进门。

    ＊＊＊＊＊

    大考成绩出炉的那天，可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当然这只侷限于好班的楼层，一楼的班级显然不受到大考成绩影响，仍可以看到楚建衡等人大摇大摆地在花圃闲晃。

    佟可玫手握成绩单，只看了一眼就塞进抽屉，转头看向周遭同学脸上各种奇妙的表情，有人高声欢呼、有人抱头哀嚎……

    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将她与班上的人隔了开来。而这道墙，似乎在郑宇钧离开的那天，悄悄的、无声的筑了起来。

    「可玫！」

    唯一能够畅行无阻穿过这道墙的，只剩季依婷一人。

    「可玫，妳在发什幺呆啊？」季伊婷手上拿着成绩单，激动地摇着她的手臂，「老师说我可以上一高耶！是第一志愿、第一志愿！可玫妳呢，考得怎幺样？」

    佟可玫深深觉得好友一定是天生少根筋，才没感受到班上其他考不好的同学媲美咒怨的阴毒目光。她扯扯嘴角，含糊地说：「还不错。」

    「还不错的意思就是也会上一高啰！」季伊婷喊得很大声，完全无视身后一道道杀气腾腾的怒视，「我们又可以当同学了，万岁！」

    佟可玫赶紧在自己仇恨值破表之前拉着季伊婷离开教室，一直到女厕前才停下脚步。

    「伊婷，我……」她踌躇半晌，才讷讷地说：「可能不会上一高了。」

    闻言季伊婷像是被雷劈到般，惊愕地望着她。

    「妳考得不好吗？」

    面对她同情的目光，佟可玫叹了口气：「没有，我真的考得不错。」要上一高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为什幺不能上一高？」季伊婷不懂她的逻辑，纳闷地看着她。

    「因为我的第一志愿不是一高。」

    季依婷张大嘴看着她，「那是所有学生努力读书想考进去的第一学府耶！妳干嘛不去念？」

    「我知道，但是……」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季依婷眨了眨眼：「是因为郑宇钧吗？」

    佟可玫抬起眼和她平视，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郑宇钧，所以她才不想上一高的吗？

    「可玫，妳要想清楚，这关係妳的未来，不要因为一个人……」季伊婷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我知道郑宇钧对妳来说或许很不一样，但这真的是很重要的决定，攸关妳的一辈子！」

    好友所说的，她又何尝没想过呢？

    穆羽皓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这是她的未来，不该是别人来决定。

    半晌后，佟可玫轻声应道：「……我会再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