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笛恋》生死笛恋分节阅读26

    没走多远,郝仁看见朱要武正浑身湿漉漉地往回走。崭新的御宅屋泥巴拉糊的。

    郝仁心里一惊,连忙急切地问:“要武,你怎么弄成这样?你去哪儿了?”

    朱要武显得若无其事,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爸,我跟同学去湖边玩,掉水里了。水不深,是我自己爬起来的。”

    郝仁心急火燎地将朱要武带回家,赶紧给澡盆兑上水,脱去要武的衣裤,给要武洗个热水澡。他又心疼又生气,边洗边埋怨朱要武:“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听话。我说过要你放学就回家,别在路上玩,你偏不听。你怎么这么顽皮,这么淘气,怎么这么不争气呢?你要是发生意外,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二姨小姨找我要人,我怎么办?有朝一日,我到九泉之下去见你母亲,我怎么向她交待?”郝仁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忧虑,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旋转。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江宜市区水系非常丰富复杂。大沟小河纵横交错,池塘湖泊星罗棋布。每年夏季,龙王爷都要掳走一批又一批好奇心强,以身试水的青少年。弄得家长们个个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郝仁原以为,只要他能在物质上尽可能满足朱要武的需求,在精神上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朱要武就会健康成长。他再苦、再累、再难,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他会尽自己所能把朱要武培养成人。让他长大后有知识、有文化,有出息。让林云儿的在天之灵能够放心,感到宽慰。

    可是现在,郝仁真的很为难:留下要武,天长日久,防不胜防,万一朱要武发生人身伤亡事故,他怎么向林家和朱家交待。百年之后,他哪有脸去见林云儿?

    郝仁越想越犯愁。越想越不安。他忍不住气愤地对朱要武训斥道:“你这孩子太不争气。我不能再留你了,我要把你送到你爷爷奶奶那儿去,或者送到你外公外婆那儿去。我给你收拾收拾,你明天就走,我才不管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有没有精力,有没有能力带你,养你,照顾你。我实在无能为力了,我的责任太重,压力太大了,大得我承受不了。”郝仁这个坚强的汉子说着说着竟然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朱要武一听紧紧抱住郝仁的腿,哭喊着:“爸爸,对不起,我错了。爸爸,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去湖边玩水了。”

    人们都说血浓于水。然而,爱比血缘更深沉,更凝重,更让人刻骨铭心。对朱要武来说,几年来,养父待他恩重于山,情深似海,他与养父的命运和情感紧密相连,如胶似漆,他不能失去这朴实无私的父爱。

    对郝仁来说,朱要武虽然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在他心目中,朱要武就是他的儿子,是他的至爱亲人。他看着泪流满面、啼哭不止的要武,心一下子软了。他一把抱起要武,心情复杂地解释说:“要武,爸爸也舍不得你走。不过你让爸爸太为难了。你得让爸爸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你的去留问题。”

    郝母一把抱过要武,责怪郝仁:“你别吓着孩子。”

    要武却从奶奶的怀里挣脱出来,扑向郝仁:“爸爸,我爱你,也爱奶奶,我保证以后不惹你和奶奶生气了。你不要赶我走。我长大一定会孝顺你,孝顺奶奶的。”

    夜晚。要武已经酣然入睡。但郝母与郝仁却睡不着。

    郝母一个劲劝说着郝仁:“孩子的天性贪玩、好奇,喜欢戏水。你小时候不也经常瞒着我跟同学到江河湖泊学游泳吗?帮别人带孩子的确责任重大。但你真的要把他送回去。没人关心他,照顾他,管教他,天长日久,他不成了脱缰的野马?他成长过程中的风险不是更大吗?只要我们加强教育,正确引导,在保证他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他就一定会安全、健康、快乐地成长。我们不能因为有压力,有风险有打退堂鼓,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如果你把要武送走,他遭遇什么意外,你还是要受到良心的遣责,也更对不起为你死去的云儿。”

    郝仁赞同地点着头,他真诚地告诉母亲:“妈,你放心。我那是一时的气话,是吓唬要武的,不是真的要撵他走。这孩子跟我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三四年了,我们之间有了很深的感情。他离不开我们,我们也离不开他。我怎能狠心抛弃这孩子,对他不闻不问,让他放任自流呢?”

    深夜,要武在睡梦中手舞足蹈地哭喊着:“爸爸,你别撵我走。我一定会改正错误,一定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郝仁来到朱要武的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疼爱地哄着他:“要武,别怕。爸爸不会让你离开的。爸爸不是不让你到湖边玩,你要是喜欢玩水,等你长大一点,爸爸教你学游泳,一定满足你玩水的天性。只要你不在爸爸身边时,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爸爸就不会抛弃你,不会让你离开爸爸,离开奶奶。”

    朱要武睁眼看了看郝仁,放心地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斜靠在床上的郝仁安然入睡了。

    ☆、如愿以偿

    朱要武渐渐长大了。

    考虑到要武进入青春期长身体阶段,为确保要武健康成长,即便郝家在最困难的时候,郝仁也会想方设法为朱要武补充营养。他告诉朱要武,“爸爸能力有限,没有条件让你品尝山珍海味,也不能让你天天吃肉。不过爸爸可以让你经常吃到野生的淡水鱼。其实,淡水鱼富含蛋白质,且易于消化吸收,具有很好得滋补作用,营养价值比许多肉类还要高。所以很多人说四条腿不如两条腿,两条腿不如一条腿,一条腿不如没有腿。”

    好奇的朱要武连忙追问:“爸爸,什么是四条腿,什么是两条腿,什么是一条腿,什么又是没有腿呀?”

    郝仁耐心解释说:“‘四条腿’是指猪牛羊,‘两条腿’顾名思义就是鸡鸭鹅,‘一条腿’代表菌菇类,而‘没有腿’说的就是淡水鱼了。”

    一年四季,郝仁一有空,就到郊外钓鱼给家里改善伙食。但遇到闷热天,水中含氧量减少,鱼儿不想进食,上钩率特别低,鱼获少得可怜,这样,钓到的鱼就只能让朱要武一个人吃。而郝仁和妈妈只能就着蔬菜或咸菜下饭了。

    那天,郝仁钓了大半天,只钓到一条不到半斤重的野生鲫鱼。

    郝母乐孜孜地接过这条鱼,急不可待的打理一番。用这条鱼氽了一锅汤。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这条鱼的作用,让郝仁和要武都能吃上一顿丰盛的鱼宴。郝母特意在鱼汤里添了几块豆腐。并加上盐、生姜、葱花等一些佐料。

    汤氽好了,郝母让郝仁和朱要武各自盛了一碗,然后自己也盛了小半碗。但三人都舍不得吃那条鱼。只在锅面上舀了一点汤和豆腐。

    这锅汤大家都喝得都很香,喝得有滋有味。朱要武还不时舔着嘴唇,咂巴着嘴。看他那馋样,这鱼汤特别鲜,特别可口。

    不料当郝仁发现没人吃鱼,就拿起锅铲,在锅里捞那条鱼,准备盛给朱要武吃。当他翻来覆去在锅里捞鱼时,只捞到几块豆腐,并没有发现锅里有那条鱼。

    朱要武闻讯赶紧过去进行一番仔细查找,才看见这条鱼竟然躺在煤炉边的煤灰中。

    显然,这条顽强的鱼竟然在开膛破肚后,欺负郝母的眼神不好,从滚烫的油锅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

    三人看看沾满煤灰的鱼,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朱要武诙谐地说:“爸,您钓的鱼真是太神奇了,只是在锅里打了个滚,就让这锅汤如此鲜美,如果真用这条鱼熬成汤,可能鲜得我们都受不了。”

    郝母听了要武说的话,眼睛湿润了,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要武这孩子来到我们郝家,真的太委屈,太可怜了。”

    朱要武不同意奶奶这种说法,他上前搀扶住郝母的胳膊,安慰道:“奶奶,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和担忧,你和爸爸待我这么好,这么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我在这儿感到非常幸福,非常满足。”

    郝母一声不响地拾起地上的鱼,拍打一番,并用嘴吹了吹鱼身上的煤灰,然后放在自来水笼头下面冲洗片刻,以备下餐再给要武吃。

    生活就这样在酸涩却又快乐,无奈却又企盼中一天天度过。

    为丰富要武的兴趣爱好,郝仁还专门买了一个长1米2,宽60多公分的木制茶几和一副乒乓球拍。闲暇时,他将茶几从自己的卧室抽出来,放在中间的厨房兼餐厅,中间架上一块木板取代乒乓球网,带着少年朱要武在这张特殊的球台练习打乒乓球。他想看看朱要武究竟是在音乐还是体育方面更有悟性,更有发展前途,然后再视要武的自身条件和兴趣爱好重点培养。

    也许是受郝仁的耳濡目染,朱要武对吹笛比对打球更感兴趣。无论郝仁在不在家,他每天都要拿出郝仁的竹笛有模有样地模仿着养父认真投入地吹奏着一首首曲子。

    郝仁见朱要武也十分爱好吹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不失时机地向朱要武简单讲解单吐、双吐、内吐、外吐、花舌和小臂颤音、循环呼吸等笛子吹奏方面的技巧,纠正朱要武错误的吹奏姿势,让他掌握一些吹笛的知识。

    这天,郝仁拿出一直珍藏在木箱里的套笛,郑重其事地递到要武的手上。百感交集地告诉要武:“儿子,这组套笛是你妈当年送我的,这是我们友谊和爱情的见证,所以我一直非常爱护它,珍惜它。现在我把这套竹笛转送给你,希望你好好保管,认真学习吹笛技巧,未来能够在竹笛演奏和掌握音乐知识方面有一番作为。”

    郝仁同时告诉朱要武:“吹笛首先要识谱,至少要懂简谱。最好还要掌握五线谱知识。不过,你现在是一名小学生了。相比之下,作为学生,眼下学习比吹笛更重要,不能因为吹笛而耽误自己的学业。”

    朱要武默默接过母亲的遗物,他轻轻抚摸着套笛的外盒,心领神会地点着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经过岁月的浇灌,朱要武成长为一个文静的帅小伙。他越长越像自己英年早逝的母亲林云儿。他皮肤白净,眼睛深邃,鼻梁挺直,尤其微微上翘的上嘴唇,像是当年林云儿嘴巴的翻版。

    不过,朱要武国字形的脸庞和刚毅的身板都像极了郝仁。这仿佛验证了人们的另一种说法——吃哪家饭像哪家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共同生活时间越长的人,长得就越接近、越相像。

    在郝仁的精心培育下,朱要武取得了文化知识和艺术专业知识双丰收。他高中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汉中音乐学院民乐系。

    郝家收到朱要武的汉中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后,家里就像过年一样洋溢着喜庆的气氛。郝母看不清录取通知中的内容,但却对这张普通的高校录取通知书爱不释手,就像捧着一张中了百万大奖的彩票,喜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这张彩色的硬纸片,还不时将这散发着墨香的录取通知书放到鼻子跟前闻一闻。

    郝家以前的老邻居高奶奶闻讯带着比朱要武小一岁目前正在上高二的孙子平平赶来给郝家祝贺,高奶奶家对门的虎子爸和虎子妈也领着虎子刚上学的女儿小丽前来助兴。他们特意带着自家的孩子,是希望孩子们能以朱要武为标杆,让他们学有榜样,奔有目标。

    郝母一边兴高采烈地忙着给高奶奶和虎子爸虎子妈沏茶倒水,给平平和小丽散发喜糖,一边像显宝一样,将录取通知书给他们一个个观赏。苍老而又喜悦的脸上泛起阵阵幸福的涟漪:“高奶奶、虎子爸和虎子妈,你们瞧瞧,我家要武不错吧?他考上了名牌大学,还是艺术院校呢。他在九泉之下的妈妈这下放心了。这孩子真争气!这孩子真争气!”

    朱要武在旁边被奶奶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他微笑着嗔怪郝母:“奶奶,哪有人在别人面前这么口无遮拦地夸自己孙子的?我这点小小成绩算什么?平平和小丽都比我优秀。他们以后才前途无量呢。”

    高奶奶称赞朱要武,“瞧要武这孩子,不但有出息,而且还低调、谦虚,会说话。我们家平平要有你们家要武一半的出息,我做梦都笑醒了。郝妈,要武能有今天,多亏了您和郝仁多年的培养和教育,你们花费了多少心血呀。以后好了,要武一毕业就有好工作,就能挣大钱。你老就可以享享清福了。”

    虎子妈也随着迎合道:‘是啊郝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来日方长,好日子还在后面,你别只顾着为儿子孙子着想,太亏待和委屈自己。”

    郝母微笑着叹了口气“唉,眼睛水往下流嘛,中国人哪家不都是这样。我们做上人的哪个不为下人考虑?高奶奶张婶,你们不也是省吃俭用,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不都是为了晚辈们过得好一些吗?”

    高奶奶也附和着郝母的观点:“那是那是。老年人都是从旧社会苦过来的。多吃点苦算不了什么。就是太难为郝仁了。他为了要武至今还单着身子,真的不容易。”

    虎子妈感慨地向高奶奶解释,“几年前,我就想把我的一位同事介绍给郝仁,我的这位女同事虽然丧偶,但是没有累赘,郝仁也和她多次接触,两人感觉都不错,可是郝仁说没生育过的女人都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他担心,如果和我的这位女同事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对要武不利,他又不能剥夺一个女人的生育权利。所以经过再三考虑,他还是放弃了这段姻缘。”

    “好在要武很争气,没辜负你们的希望。这对你们母子是个很大的安慰和回报。”高奶奶在旁边宽慰道。

    “孩子们,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梅花香自苦寒来。你们要好好向要武哥学习,无论上文化课还是业余爱好,都要持之以恒、锲而不舍,才能获得成功。”虎子爸上过高中,肚子里有点墨水,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

    要武接到汉中音乐学院录取通知后,最高兴的要算郝仁,他立即带领朱要武给林云儿祭奠,告慰云儿的在天之灵。

    荒郊野外,绿荫遮天,杂草丛生,四处是恍如隔世般的沉寂。林云儿孤独的坟茔静静安卧在藓苔、败藤和枯叶之中。当年,无论g派还是p派,战死后都被本派系追认为“革命烈士”予以厚葬。但林云儿死后,g派和p派都不愿收殓她的遗体。郝仁、李魁及林云儿的家人只能将她葬在这穷山僻壤,与其他孤坟野鬼作伴。

    郝仁领着朱要武穿过杂草丛生的山道,来到林云儿的坟前,他对着林云儿的墓地激动地诉说着:“云儿,要武要上大学了。他考上了汉中音乐学院。你高兴吧?”他转向朱要武,“要武,快给你妈磕头,让她保佑你在外平安,生活顺利,身体健康,学习进步!”

    朱要武伏在地上,面朝母亲的墓碑,连磕了三个头。

    这天是1984年8月30日。改革开放第六个年头。

    ☆、睛天霹雳

    有考生的家庭都知道,高考不仅考学生,也是考家长。

    在朱要武高考前夕,郝仁忙于上班挣钱,照顾要武的的担子主要落在郝母的身上。郝母既要考虑给要武补充营养,又要想着如何节省家庭开支为要武积攒日后上大学的费用。此外,她还要安排好要武的作息起居,既要确保要武有充足的复习时间,又要保证他有足够的睡眠,这样才能让他有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体力投入紧张的高考。而郝母自己由于精神高度紧张和过于尽心,那段时间,她每天的睡眠时间从未超过四个小时。

    或许是前段时期压力太大,或许是操劳过度,郝母在朱要武接到汉中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后,身心一下子松弛下来,但身体也随之感到疲惫不堪,出现了明显的“劳后累”症状。这“劳后累”不仅是身体上、体力上的,更是精神上、心理上的。她连续多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身体日渐消瘦。

    朱要武要去学校报到了。他见奶奶身体状况不太好,就向郝仁主动提出:“爸,奶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已经长大了,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武汉报到,你就不要送我了,在家好好照顾奶奶。”

    郝仁左右为难:别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无论多远,家长都会欢天喜地地送孩子去入学。有些人家甚至全家出动,护送孩子去被录取学校的所在地。但他如果送要武去武汉入学,也确实放心不下老母亲。母亲已过古稀之年,眼下身体非常虚弱,自然需要他照顾。他看看要武,又看看母亲,不知如何是好。

    郝母知道儿子十分为难,她打起精神,斩钉截铁回应要武说:“那哪行呢?在长辈面前,孩子长得再大也是心肝宝贝。哪有子女去外地上大学没家长送的。何况明天又是要武的十八岁生日。十八岁生日这天跨进高等学府的大门,去学校报到,这多有纪念意义。郝仁,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就孤零零地到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去。我没事,你到学校把要武安顿好就回来。”

    郝仁见母亲话音坚定,况且去武汉来回只需要两天时间,他只好答应了母亲:“那好吧。妈,你在家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快去快回。”

    朱要武在郝仁的陪伴下,拖着行李箱出门。他跨出门槛后,回头深情地望一眼奶奶,发现奶奶也拄着拐杖,倚在门口目送着他。他突然发现,奶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要武看到奶奶原本干枯的眼里,闪烁着依依不舍的泪花:“要武,独自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平时带暖一些,别让身子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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