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笛恋》生死笛恋分节阅读27

    朱要武频频点头:“奶奶,您放心吧,我会照料好自己的。您为我苦了半辈子,现在岁数大了,身体虚弱,更要照顾好自己。平时多吃一些鸡蛋和牛奶,补充营养,提高免疫力。别老想着为我节俭省钱。我到学校后,能够勤工俭学,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减轻您和爸爸的负担。”

    “勤工俭学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逞能。劳动强度大的事不要干,熬夜的事不要干,影响学业的事不要干,伤身体的事不要干……”郝母唠叨个没完。

    要武听了奶奶这段话,突然回过身来,紧紧抱着奶奶,动情地说:“奶奶,你养育了我十六年,我也要赡养你十六年、三十二年。等我毕业后,就回江宜找份工作,守在你身边,这样可以方便长期照顾你,一定让你晚年享清福,过上好日子。”

    郝母抚摸着要武的头:“孩子,奶奶没有那么长的寿。我都七十多岁了,再活十六年,三十二年不死,那我不成了老精怪了。”

    郝母送走了郝仁和朱要武的当天夜里,病情突然加重,感到胸痛胸闷难忍,她想去医院就诊,但已经力不从心,她只能捂着自己的胸口,想缓解疼痛感。很快,她就出现意识模糊现象。

    再说,很少离开母亲的郝仁,与母相隔两天没有见面,但却感觉像分别了一个世纪。他想起母亲近日身体状况不太好,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忧虑,于是他安顿好要武,就心急火燎地从武汉往回赶。

    次日下午,郝仁赶回家中,母亲已经处于昏厥状态,任凭郝仁如何呼唤,母亲也无法应答。郝仁赶紧叫来救护车,在医务人员和闻讯火速赶来的李魁帮助下,把母亲送到医院急诊。

    然而奇迹没有发生,母亲经过医务人员的奋力抢救,仍然没有苏醒过来,而是永远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殡仪馆的车从医院接走了母亲,郝仁在恍惚中回到家里整理母亲的遗物。意外发现家中的衣柜里有几张母亲的黑白照片。

    这是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独自去照像馆拍的两寸黑白像片,而且母亲还特意放大一张十二寸的照片,甚至连像框和黑纱都配好了。显然母亲此前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她必须对自己善后有所安排,以免她突然辞世,儿子措手不及。

    在懊悔的同时,郝仁百味杂陈。他知道,每个人终将都会老去,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母亲的不幸离世,是他继父亲和林云儿去世后,受到最严重的精神打击。他以前始终认为,母亲虽然多年营养不良,操劳过度,导致长期身体虚弱,多病緾身,但母亲没有什么致命的大病,连母亲自己也常常自嘲“是弯弯扁担难得断”。所以他没想到母亲随着年龄的的增长,身体每况愈下,而这种潜在的威胁却被母亲开朗随和的性格和乐观豁达的精神状态所掩饰了。他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快地离他而去,让他猝不及防,毫无思想准备。

    一直以来,母亲十分疼爱自己,也十分疼爱他的养子朱要武,非常眷念这个并不富裕甚至有些寒酸的家庭,她的突然离去,让郝仁在深深自责的同时,也感到特别无助。

    郝仁希望要武能在这个悲伤的时刻,陪伴他一段时光,为他分担一点伤痛。但要武刚刚跨进大学的校门,他想,如果在这个时候让要武请假回来为奶奶尽最后的孝道,必然会影响他的学业。但如果对要武隐瞒奶奶病故的消息,那对他太残酷了。

    郝仁非常清楚,为了要武的健康成长,母亲所付出的心血和感情丝毫不比他少。要武跟奶奶的深厚感情也丝毫不比跟他的感情逊色。

    郝仁清晰地记得,要武小时候非常顽皮,整天在外摸爬滚打,弄得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为了保护要武天真烂漫的天性,同时又让要武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母亲每天都要给要武清洗大盆的衣物。尤其在寒冷的冬天,母亲的手冻得又红又肿,可她一直在那里低头搓呀搓。望着母亲遗像中慈祥的面容,想起这些往事,歉疚的泪水就模糊了郝仁的双眼……

    如今,郝仁每次回到家里,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想起自己再也听不到母亲亲切的呼唤,看不到母亲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紧缩,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一阵阵揪心的懊恼和孤独感不断袭来。

    郝仁一次又一次想,如果提前或者推迟两天送要武上学,就可能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他就会及时把母亲送到医院救治,这样就可能让母亲平安跨过这道生命之坎。但一切后悔都无济于事。“儿的生日,娘的难日”这原本形容女人分娩时的痛苦和磨难的词语却以另一种版本残酷地降临到郝仁的头上。

    母亲的突然离去,郝仁在经常独自悄悄落泪的同时,并没有嚎啕大哭。由于经历坎坷、命运多舛,母亲性格坚毅刚强,平时不苟言笑,也从不哭啼。她早年就希望自己年幼的儿子学会勇敢和坚强。

    郝仁清楚地记得,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学会坚强、坚韧和坚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勇敢面对。林云儿刚刚离去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曾陷入绝望,茶不思,饭不想,自暴自弃、一蹶不振。

    那时,妈妈每天都开导安慰他:“人死了不能复活,逝去的人希望活着的人更懂得珍惜生命,珍惜健康。儿子,振作起来,把对云儿的爱永远珍藏在自己的心里,就是对她最好的怀念和报答。”

    李魁、林月儿和他们的儿子李林生以及林星儿夫妇等人得知郝母去世的消息,纷纷赶过来,帮着郝仁料理郝母的后事。

    大家在郝家布置了一个简朴的灵堂,点燃了香烛,为这位辛苦了一辈子的善良老人照亮最后的行程。

    林月儿不忍心对朱要武隐瞒这一噩耗,瞒着郝仁,去邮局给要武发去一份加急电报:“奶病重,盼速回”。她想,百善孝为先,不能给要武留下终身的遗憾。

    朱要武心急如焚地赶回来,却得知奶奶已经与他天人永隔,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他在奶奶的遗像面前长跪不起,失声痛哭。许久,才 “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众人赶紧围过来安慰着要武。月儿一边轻轻拍打着要武的后背,一边流泪劝慰着自己的外甥:“要武,你别这样。你这么难过,奶奶看到会很伤心的。”

    朱要武仍然悲痛欲绝,他跪在地上,向奶奶的遗像大声倾诉:“奶奶,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赡养你十六年,三十二年吗?我还没来得及报答您呢,您为什么要急着离开我们呢?是我不孝顺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做得不对,你可以告诉我,我能改正。我会听您的话,不惹你生气。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是为什么……”

    要武清楚地记得,寒冬腊月,儿时的他每天起床前,奶奶总是将他贴身的内衣塞进自己的怀里,捂暧了再喊他起床,让他穿上暖暖和和的内衣。到了夏天,为了让自己早点入睡,奶奶时常守在自己的床前,拿着扇子为他扇风送凉驱蚊,而奶奶自己的额头经常挂满汗珠。爸爸想替换奶奶给自己打扇,但奶奶坚持不让,还对爸爸说:“你的手没轻没重的,扇的风忽大忽小的,这么小的孩子会受不了的。

    安葬了母亲,郝仁催着要武尽快返回学校。

    在送要武去车站的路上,郝仁强忍悲痛,劝慰要武:“儿子,人死了不能复活。你千万不能因为奶奶的突然离去而一蹶不振,荒废了学业。这是奶奶最不愿意看到的。你要化悲痛为力量,加倍努力,学好文化知识和专业知识,取得优异成绩,这才不辜负奶奶的希望,让奶奶在九泉之下安心和放心。”

    ☆、校园邂逅

    回到学校,朱要武的耳边时常响起爸爸的教诲:“你要化悲痛为力量,学好文化知识和专业知识,这才不辜负奶奶的希望,让奶奶在九泉之下安心和放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奶奶,更不能让爸爸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朱要武终于从失去奶奶的阴影中艰难地走出来,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校园生活轨道。

    每天天刚亮,校园的小树林就传出朱要武悠扬的笛声。

    夜深人静,朱要武还在学校阅览室挑灯夜战,查找资料,埋头阅读。

    校园的生活充实而有趣。在小树林里,在石桌石凳旁,一对对恋人卿卿我我、喃喃细语,更多的是朗朗的读书声和悠扬的琴声。

    声乐系的学生每天清晨和傍晚,在校园的小树林里,声调由低到高“啊啊啊啊”、“咿咿咿咿”地吊着嗓子。整个校园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气息和文艺氛围。

    朱要武每天几次风雨无阻地在小树林旁的亭子里用竹笛一首接一首地吹奏着《牧民新歌》、《扬鞭摧马运粮忙》、《沂河欢歌》等欢畅、悠扬的笛子独奏曲和一些练习曲。这是他课余时间的必修课。

    朱要武上大二以后,每次清晨、午间和傍晚在小亭旁吹笛时,总有一位身材匀称、美丽大方的女生在他的旁边静静地听,默默地看,还不时赞赏地点着头。在十几位经常观赏他吹笛的观众里,这位端庄的女孩离他的距离最近,听他吹笛的时间也最长。每次都是等他收拾好套笛离开时,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久而久之,这位女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不仅因为这位女生经常来欣赏他吹笛,而且他发现这位姑娘似曾相识,但他冥思苦想却又怎么也回忆不出在哪儿见过这女孩。

    一天中午,朱要武在吹笛间隙小憩时,这位女生的一位室友来找她去食堂就餐。这女生听朱要武吹笛正在兴头上,不愿离开,于是她告诉这位室友:“阿茹,我现在不饿,你先去qi饭吧!我待会再去食堂找你。”

    朱要武听到这位女生将“吃饭”说成“qi饭”,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朱要武心想,“qi饭”是江宜地区的方言。这女生难道是自己的老乡?于是他收起竹笛,主动跟这女生攀谈:“学妹,听你的口音很熟悉,很亲切,跟我们江宜的口音很接近,你也是江宜人么?”

    姑娘不知道朱要武问话的用意,她腼腆地笑了笑说:“不是。我来自四川成都。”

    经过简单交流,朱要武得知这位女生是成都人,现在也是汉中音乐学院民乐系主攻扬琴的大一学生。名叫刘小玉。朱要武心想,也许成都人有些方言跟江宜人类似,习惯把“吃饭”说成“qi饭”吧。

    就这样,朱要武与刘小玉这两个年轻男女不知不觉走近了。两人都是汉中音乐学院民乐系学生,都爱好民族乐器——朱要武有吹笛专长,刘小玉却痴迷明代万历年间由古波斯传入中国的民族乐器扬琴。他们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和相似的兴趣爱好。

    此后的傍晚,在校园的小树林里,只要朱要武吹奏竹笛,刘小玉就请人搬来杨琴和扬琴架子,在他身旁为他伴奏。他们奏出的音符时而如两只小鸟喃喃细语,低声倾诉;时而似两只大雁引吭高歌,一唱一和。有了杨琴与竹笛匹配,使朱要武吹笛更加从容,旋律更加流畅,曲子的表现力也更加完美、和谐。这两件民族乐器的结合,远远超过了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周围的观众也更多了。最多时,围观者达数百人之多。其中有本系的同窗,也有外系的校友;有年轻的学生,也有年长的教职员工。

    晚间,朱要武和刘小玉有时也会放下竹笛和扬琴,放下音乐话题的讨论。各自向对方倾诉着自己的身世,讲述着家乡的风土人情和民俗习惯。

    朱要武告诉刘小玉,自己的家乡在江宜市。江宜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山川秀美,物产丰富,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拥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美誉。而且江宜市还是国粹京剧的起源地,是中国五大剧种之一“黄梅戏”之乡。

    朱要武还坦诚地告诉刘小玉,他的身世非常不幸。他的生父在□□武斗期间枪杀了他的生母,他的生父被判极刑。他不到两岁就父母双亡。他现在的爸爸是他的养父。养父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教他学文化,学吹笛,学音乐知识,让他顺利考上了汉中音乐学院。养父怕他受委屈,遭虐待,一直独身,没有娶妻生子,既当爸又当妈,把他抚养成人。他说养父对他恩重如山、情深似海。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报答养父的养育之恩,让他晚年幸福。

    刘小玉对朱要武的不幸身世深表同情。她也向朱要武诉说了自己的家庭。她虽然说不上与朱要武同命相怜,但生活的经历也十分坎坷。她告诉朱要武。她也来自单亲家庭。她出生后,是母亲一手把她拉扯大的。

    刘小玉深有感触地告诉朱要武:“我妈真不容易,又要养育我,又要打拼挣钱维持生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长大的。虽然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妈也曾为我找过一个继父,但她觉得继父对我不好,在一起共同生活不到一年,他们就离异了。后来我妈一直孑然一身,没有再婚。二十年来,我特别感谢我妈的几位同事阿姨,我小的时候,她们在我妈上班时,经常轮流照顾我,带我上她们家吃、住,逗我玩,还经常给我买玩具。可以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刘小玉告诉朱要武:“成都虽然也是个大都市,但跟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相比,属于比较休闲的城市。成都人爱好品茶和美食。据有关资料记载,中国最早的茶馆起源于成都。成都市区几乎每条街巷都有茶馆和小吃店。即便在今天,成都的茶馆和小吃恐怕也是四川之最,中国之最,世界之最。

    刘小玉希望朱要武能去她生活的城市成都看看。她告诉朱要武,“成都市区有不少值得细细品味的景点。如锦里、 宽窄巷子都是古色古香、美不胜收的购物天堂。武侯祠、杜甫草堂闹中取静,有着丰厚的历史积淀和浓郁的文化气息。我家就住在宽窄巷子附近。如果你去成都,我可以当你的向导,带你吃遍成都的美食,玩遍成都的美景。”

    朱要武也向刘小玉发出邀请,希望她有机会能去他的家乡江宜走一走,看一看。那里山清水秀、人文荟萃,是个适宜居住、值得游览的好地方。

    刘小玉听说朱要武是江宜人倍感亲切。她说自己和朱要武是半个老乡。自己的外公外婆也是江宜人。十多年前,外公外婆居住在江宜时,她曾几次去江宜市探亲。后来外公退休了。妈妈就把外公外婆接到成都生活。打那以后,她再也没去过这座让她留恋的江畔古城。不过受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影响,她有些口语还保留着江宜地区的方言。例如,将“吃饭”说成“qi饭”就是外公外婆和母亲口口相传的乡音。外公外婆和母亲在家跟她说得最多,最亲切的话就是:“小玉,qi饭喽!”

    花前月下,树影婆娑,校园的小树林里经常看到朱要武和刘小玉相依相偎、卿卿我我的身影。不幸的命运将两个年轻人的心紧紧连在一起。共同的爱好,共同的情趣,共同的语言,让这段校园爱情每天都在上演。他俩相互吸引着对方,相互牵挂着对方,相互爱慕着对方,他们跟普通初恋的情人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对恋人决定今年春节前学校放寒假时,先去江宜探望朱要武的养父,然后再去成都拜见刘小玉的母亲和外公。请求双方家长接受他们的爱情,为他们祝福。

    深秋时节,朱要武利用周末学校放假之际回了一趟家,向养父郝仁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爸,我恋爱了。她叫刘小玉,是我的学妹,也是我们汉中音乐学院民乐系的,比我矮一届。”

    郝仁喜出望外,乐得嘴都合不拢:“好哇。我们要武长大成人了。是到了谈婚的年龄了。姑娘漂亮吗?她是哪儿人?什么时候带回来让老爸见识见识。”

    “小玉是四川成都人。我和她商量好了,准备今年放寒假时,带回来给你看。不知道你是否看得上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只要你看上的姑娘,老爸一定能看上。老爸祝你们幸福,快乐!”郝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郝仁忽然想起什么,对朱要武说:“等你们的婚事定下来,我带你们去你奶奶和你妈的坟上给她们烧点香,向她们报个喜,告慰她们的在天之灵,也让她们同享这一天伦之乐。”

    朱要武点头说:“好的,我们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父女相认

    春节将至。郝仁知道朱要武要带女朋友回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天一大早,他就忙着杀鸡煲汤熬甜羹剁肉馅,做朱要武最爱吃的狮子头,忙得不亦乐乎。他要将自己最好的厨艺和一桌丰盛的家宴展示给这未来的小俩口。如果他们觉得什么菜好吃,他就教他们几手。这样当他老了,行动不便的时候,家里的烹饪就有了接班人,他就可以将这一接力棒传递下去,让他们小夫妻日后的生活有滋有味、甜甜蜜蜜。

    此时,朱要武和刘小玉已经怀着急切的心情踏上了江宜的土地。在从车站到朱要武家的出租车上,刘小玉询问朱要武:“要武,你学习这么好,吹笛又这么刻苦用功,是不是你爸对你管教特别严,要求特别高呀?”

    朱要武不以为然地回答说:“恰恰相反。我爸从来不给我定什么条条框框。树什么远大的目标。我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孩子要成材自成材,棍棒底下不会出孝子。而且我爸和颜悦色、平易近人。我小的时候跟小伙伴们在一起玩时,我们到别人家去,都要问对方的父亲在不在家。如果对方说他父亲在家,我们一般都不敢去,害怕面对对方父亲冷峻的面孔和严厉的说教。虽然小伙伴们去我家前也要问我爸在不在家。不过当大家知道我爸在家,都异口同声争着要去。因为我爸在家,总会弄些好吃的给我和小伙伴们吃。我爸还会烧一手好菜,只要时间允许,他总会挨个通知小伙伴们的家长,说朱要武的爸爸要留他们在家吃饭。”

    “记得我上初中甚至上高中放学时,爸爸一有时间就到学校接我。那时我正长身体,特能吃。我爸一见到我,总是先接过我的御宅屋,然后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山芋。我每撕下一块山芋皮,他都伸手接过去,直到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香喷喷的山芋,他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将收集的山芋皮扔到垃圾箱里。我当年吃山芋的温暖、甜蜜和满足感,至今仍然回味无穷。现在想起来,那带有我爸体温的山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刘小玉感慨地赞叹道:“知道吗要武,我好羡慕,不,是嫉妒你有这样一位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爸爸。二十年了,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缺少的就是这样一种温馨、贴心的父女亲情。这一点,你比我幸福多了。”

    两人正说着,出租车已不知不觉到了朱要武家的门外。

    朱要武还没进门,就大声喊起来:“爸,我们回来了。”

    朱要武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所以把“我们”二字说得特别重,他要先给父亲禀报一声,让他有思想准备。

    郝仁听到要武的呼喊,立即满脸堆笑来到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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